第19章 原來是裴長意!

第19章 原來是裴長意!

裴長意光風霽月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

他眸光落在徐望月落在地上的腳,見她站穩,便立刻鬆開了扶住她胳膊的手,沒有半點輕薄曖昧的神態。

徐望月一站穩,立刻往後退了半步,低垂著眉眼不敢直視裴長意。

她的眼神落在自己腳下的那根枯枝上,雖然未開口,但希望他能明白自己並非有意……

見兩人不說話,裴鈺適時走上前來,對著徐望月和紅玉做了個請的手勢,「二姑娘,這邊請吧。」

另有一小廝走上前來,領著紅玉去了別處休息。

這裡畢竟是世子爺書房,紅玉自然不方便留下。

裴鈺領著徐望月到了一個亭子面前,亭子四周掛滿著珠簾,微風拂來,琳琅作響,煞是有意境。

見徐望月走進亭子里坐下,裴鈺恭敬地站在帘子外頭,「二姑娘只管安心在此處練字,字帖茶水點心都是為您準備的。」

徐望月這才留意到,面前長長的桌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一旁的那本字帖十分眼熟,好像是裴長意當日給她的那一本。

上頭一筆一畫的字跡,都是裴長意所寫。

這亭中,除了她面前這長長的桌案,一旁還有一個小桌案,上面端放著茶水點心。

茶水用一個小爐子溫熱著,十分貼心,旁邊還放了兩冊字帖。

見徐望月的目光看向那個小桌案,裴鈺在簾外說道,「世子爺另外給姑娘準備了兩冊字帖,讓您可以帶回院子里練。」

徐望月心頭微微一動,這兩冊字帖她聽那人說過,如今汴京城的學子最風靡的便是這兩位老師所寫的字帖。

可若是和裴長意親筆所寫的字帖比起來,終究是差了幾分的。

她伸手將那兩冊字帖拿在手中翻閱,心裡明白,裴長意這是在避嫌。

在此處所練字帖是裴長意親筆所寫,而供她帶走練習的卻是旁的。

涇渭分明,端得是滴水不漏。

徐望月摩梭著手中的玉竹筆,微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在這亭子里,周圍這一圈珠簾只能隱住她的姿容,卻擋不住風。

冬日裡,哪怕旭日高升,還是時不時有寒風吹來。

徐望月沒有脫下斗篷,反倒是將自己裹緊,輕輕撩高袖子,露出潔白如玉的手腕。

翻開裴長意所給的字帖,徐望月認認真真依著上頭的字練習著,心裡卻始終沒辦法完全集中精神。

看著眼前的三本字帖,她暗暗想著,裴長意其人太過冷漠。

做事板正,滴水不漏。

像這樣的人,她真的能從他手裡救出那人嗎?

徐望月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外頭的小廝遠遠叫了一聲,「二公子。」

二公子?

徐望月的心微微一顫,她怎麼忘了,長姐說了是由二公子來教她識字的。

想到要面對那混不吝的紈絝,徐望月心頭一顫,升起一股煩悶。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恨不能往亭子的邊角躲去。

這位二公子,紅玉打聽過了,是汴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自己定要小心一點,不能招惹他。

二公子太難對付了,她不想惹麻煩。

徐望月緊張地幾乎連筆都握不住,她端坐著,小心翼翼又寫了兩個字,是不是抬眼偷偷瞧著帘子外頭的人影。

那珠簾很厚實,不光是從外面看不清裡面,徐望月亦是瞧不清外頭。

那人的身形看起來修長挺拔。

徐望月只見過二公子一面,也不知那人影究竟是不是二公子。

她又擔心,那紈絝會不會直接掀開帘子就進來了?

前頭她還覺得亭子外頭有這些帘子,十分安心。此刻心裡卻是亂了思緒,若是他們二人單獨在這帘子裡頭,那豈不是越發男女授受不親了?

練字最講求心境平和,她此刻心思亂了,落下的每一筆都歪歪扭扭。

徐望月皺眉,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她……

心思不定,她乾脆放下了筆,端著熱茶喝了一口。

竟是甜茶,暖暖的,從喉嚨口慢慢順下去,一直暖到心肺。

她回頭一看,點心也是溫熱在盤上的,她打開蓋子看了一眼,是紅豆沙。

裴長意不光是滴水不漏,做事也細緻體貼。

就連對待她這位妻子的庶妹,也是事事上心。像他這樣的好人,徐望月心裡默默記下。

她雖然什麼也不會,不過也有幾分做點心的手藝。她明日便做些點心帶來,也算是回饋他的用心。

又喝了兩口茶水,徐望月聽著外頭不遠處似乎有人喝茶的聲音,又有幾聲腳步聲。

有一道身影靠近了帘子。

徐望月心一緊,握著茶杯的手指因為用力,指節泛白。

她屏住呼吸,可那人卻只是靠近並未進來。

等了片刻,那人影轉身離開。

徐望月心裡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她看著眼前的字帖,摸了摸手裡細膩的宣紙。

這樣好的環境,這麼好的紙,她要摒除心中其他的念頭,好好練字才是。

摒棄凝神,她靜下心來,一筆一畫認真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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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外,那人影剛靠近珠簾,就感受到身後有一道凜冽的目光射來,裴長遠停頓片刻,只好作罷。

裴鈺始終跟在他身邊,若他上前,便會出手阻攔。

幸好他沒有。

裴長遠悻悻轉身,在裴長意眼皮子底下,他終究不敢逾矩。

「二公子,這邊請。」裴鈺上前,領著裴長遠在裴長意麵前坐下,這張桌案是昨日新設的,就在世子桌案對面。

裴長意輕輕敲了敲桌邊,指了指桌上的書,「先看這些,一會我考考你。」

二公子在桌案邊坐下,整個人鬆鬆垮垮,沒有半點坐姿。

他意興闌珊翻開眼前的書,心裡頭煩悶極了。

明明說好了,讓他來給徐二姑娘講課,教她識字的,為何竟是這樣教的?

他們二人隔得這麼遠不說,自己還要在兄長這裡吃苦頭?

隨手翻了幾頁,裴長遠心裡越想越氣,把書合上,「兄長,明明說好了,今日是讓我來教二姑娘識字的,怎麼連面也不讓我見?」

「我在此處複習溫書,還要抽背?早知如此,我為何不在自己院中學習?」

聽著二公子的抱怨,裴長意淡淡放下手中書卷,挑眉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

正在磨墨的裴鈺開口說道,「二公子,你馬上就要參加縣試了,侯爺特意交代,一定要讓世子爺好好教您。」

提到了侯爺,裴長遠一肚子的牢騷也不敢再說話,他低著頭,隨意翻著手裡的書卷,焦躁抑鬱。

方才縱然隔著珠簾,他也能看到徐二姑娘那嬌俏的身影。

明明佳人就坐在那裡,他卻看得見摸不著,可恨!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在自己院子里學習,起碼不至於讓裴長意這樣盯著自己。

整個侯府,他最怕這位兄長,不苟言笑,深不可測。

可他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裴長意始終坐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明明他是在看他手中的書卷或文書,卻總能在自己寫錯字或背錯的時候迅速指出。

裴長遠知道兄長厲害,卻不知道人能厲害成這樣?

裴長意他到底是不是人?還是神?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裴長遠只能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書卷,越看便越煩悶,眼神時不時地往外頭飄去。

那珠簾里那道沉靜嬌俏的身影,始終端坐著,怎地也不出來走動走動?

順著二公子的目光,裴長意微微抬眸。

他不光耳力過人,在山野間長大,他眼力也比一般人更甚。

和眼前這混不吝的小子不同,那珠簾后的女子倒是始終安靜坐著,手中執筆不斷寫著,甚是乖巧。

徐望月原本還有一些擔心,不知道那二公子何時就會突然出現在面前。

待她靜下心來練字,摸著如綢緞般光滑細膩的宣紙。雖是有些寒風凜冽,但她心頭卻是暖暖的。

她何時有過這樣的日子。

從來她都只能拿著樹枝在泥地里寫字,和此刻握著筆的這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從小到大,她的院子里莫說是這樣的宣紙,哪怕是普通人家用的最低等的紙,她都沒有見過。

若非有那人,她便就是個目不識丁的鄉野丫頭。

此刻,徐望月心底里滿滿都是感恩,寫下的每一筆,心頭都瀰漫著喜悅和幸福。

就這樣寫著寫著,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看看日頭,應當是快要用午膳的時間了。

徐望月徹底鬆了一口氣,想來像二公子那樣的紈絝,怎麼可能來教她識字呢?不過是說說罷了。

想著他不會來了,徐望月更高興了。

寫了一上午,她身子有一些僵硬,徐望月微微動了動手腳,想要站起身來動一動,卻又不敢亂走。

就在她想要起身之時,隔著帘子,有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珠簾的後面,似乎就要伸手。

徐望月握著筆的手一抖,這一滑,筆下那字便錯了。

她心頭髮顫,不知來人是誰······

如果是裴鈺,定然早就開口了。

這裡是裴長意的書房,連紅玉都不能陪著進來,旁人更是不得入內。

她只怕來人會是那二公子。

她細細辨認著,眼前只有一道身影,孤男寡女,她實在害怕得緊。

生怕那紈絝二公子直接掀了帘子進來,他們二人就這樣待在這珠簾亭子里,若是傳了出去,她的名聲不知會變得如何。

也不知那紈絝會做什麼。

徐望月心頭緊張,握著筆的手不斷顫抖。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帘子後頭那人出了聲。

一道清冽如冷泉的聲音在簾外響起,「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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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嫡姐嫁給權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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