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破爛
《鑒寶》裡面所講的東西強力的沖刷著我的三觀。
我從沒有想過，一些瓶瓶罐罐磚瓦畫卷可以值那麼多錢。
聽著專家的講解，我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回去后我便開始收集鑒別古董的資料和書籍。
當然，那個時候的書籍可不便宜，我可沒錢去買，怎麼辦呢？
我去收破爛，不僅可以支撐我的日常開銷，而且還可以收一些別人不要的舊書籍。
其中不乏一些關於古董方面的書籍。
我記得我看的第一本書叫《中國陶瓷史》，作者叫葉喆民。
裡面不僅有各種瓷器的特點解釋，並且還有圖片配文。
如果不是圖片配合著文字，我想我還真不一定搞得懂裡面所講的內容。
畢竟對於一個初中畢業的我來說，中國瓷器史這本書，說是天書也不為過。
那段時間的我，算的上是廢寢忘食吧。
每天一有閑暇，立馬就會將書拿出來，仔細的研讀。
並且只要看到瓷器，我就會仔細對照書上的內容來查看，小到喝茶的瓷杯，大到別人放在外邊的花盆。
只要是瓷器，我都要研究半天，因為我這種瘋癲的行為，好多人看到我都會繞路走。
他們以為我是神經病，其實我那是入迷了。
老話怎麼說的，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依舊沉浸在瓷器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說來也怪，從小看書不會超過五分鐘的我，竟然將這本書來來回回看了十多遍。
現在你問我書里的內容，我也可以毫不磕巴的完整敘述下來。
接著，我又看了《格古要論》、《國寶大觀》、《中國青銅器》、《中國書畫》《古董》等等。
當然，這些都是收來的舊書，說是我之後的一大助力也不為過。
我的首選就是各大衚衕。
帽兒衚衕、東四衚衕、東棉花衚衕、史家衚衕……
我想北京的朋友應該都知道，北京衚衕里可是卧虎藏龍。
沒準你隨便找上的人家，祖代就是大門大戶，甚至是皇親貴胄。
對於別人來說，也許那些東西就是破爛，可是在我眼裡，那就是錢啊。
最終選了一圈我還是選擇了帽兒衚衕。
帽兒衚衕相鄰南鑼鼓巷，裡面四合院曾經住過的名人更是數不勝數。
滿清大官文煜的文煜宅；北洋政府時期馮國璋副總統的故居；最厲害的還是溥儀的皇后婉容婚前住宅。
這也是我選擇這裡的主要原因。
那天我照常騎著我的小破三輪車遊盪在衚衕里，口中還賣力的吆喝著：「收破爛，收舊書、舊報紙……」
迎面被一位手上挎著菜籃的大媽喊住，就聽她說：「收破爛的，我們家有些廢品，你去看看。」
定睛一瞧，大媽身上有一股書卷氣，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
「去去，您前面走，我後面跟著。」
我自然欣喜若狂，滿口答應，走街串巷的我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像她們這類人，一般都是書香世家，保不齊祖上還是什麼大人物，家裡肯定不缺古董，沒準我還能撿個漏，這讓我怎麼能不高興。
而我欣喜的表情引來大媽一陣懷疑，她問我：「小夥子，怎麼收破爛你還這麼開心？你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當時的社會確實不太安全，很多人都用不起眼的身份干著偷雞摸狗的勾當，而大媽顯然是誤會我了。
我趕忙解釋：「大媽您想什麼呢，有破爛收我自然開心，沒破爛收那不代表我沒有收入嗎。」
經過我的一番解釋，大媽這才放心下來。
沒有多久，我就跟隨大媽來到了她的家裡。
大媽家裡是非常傳統的四合院，一進門我就看到在正房屋檐下，有一個老頭。
老頭帶著一副黑框眼鏡，上身穿著白色襯衫，下身一條舒適短褲，手裡還拿著一把蒲扇，就躺在一個竹子編造的躺椅上，搖搖晃晃，好不愜意。
我小聲問大媽：「這位是您先生吧？」
大媽聽到我說的話滿臉警惕，便問我：「小夥子，你打聽這幹嘛？你不會看我們老兩口獨自在家就想幹什麼壞事吧？」
我看大媽警惕性很高，趕緊解釋說：「您又多想了，大白天的我能幹什麼壞事？再說了，我一個收破爛的可沒有那個膽子！」
「我只是看您的氣質就不一般，這一見大爺更加確定了。」
「您兩位應該不是老師，就是什麼科研人員吧，像您二位這種氣質，可不是常人能擁有的！」
我知道所有人都喜歡別人誇獎自己，這也是我初入社會所學習的一項重要技能。
大媽一聽我誇她們二人，果然開心的合不攏嘴，也沒有在計較我的反常舉動。
就聽大媽說：「小夥子嘴真甜！」
「不錯，我和我老頭都是大學老師，不過現在退休了，沒想到你這小夥子眼光還挺好的。」
我連忙乘勝追擊，「我最佩服老師了，您兩位可算的上是國家中流砥柱，就沖您二位的身份，我今天這價格也要給的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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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同時，我還不忘四下打量，院里乾淨整潔，還種這各種各樣的花草植物，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閑暇時打發時間的。
看到這些，讓我更加肯定大媽家裡有好東西了。
不過心裡也是感慨萬千，這城裡人和農村人就是不一樣！
同樣也暗暗發誓，以後我也要享受這種生活！
而我們說話的聲音也被躺著的大爺聽到了，就見大爺起身後，滿意的盯著我連連點頭，臉上還掛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一見這種情況，我就知道，我已經獲得了老兩口的基本好感。
和大爺打了一聲招呼，大媽便帶我向著東南角走去，一般四合院里都有雜物間，而大媽家的雜物間就設置在東南角。
推開小門，裡面的情況頓時映入眼帘。
就見小屋十平方左右，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堆了一地，不過卻歸類整齊，讓人耳目一新。
大媽指著角落裡一堆舊報紙、舊紙箱和我說：「小夥子，就是這些東西，你看看能賣多少錢，價格不用給的太高，你也不容易。」
我知道是因為我剛才的一頓誇奏效了，不過當下我卻沒心思去想別的了，因為我看到那堆雜物中有一件瓷器，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那是一件青白瓷花口瓶。
花口瓶屬宋朝比較流行，瓶口多呈花瓣形，如蓮花口、菊花口等。
後有經過元代改革，花口瓶的造型更加多樣化，瓶口的花瓣形狀更加誇張或簡化。
明清時期的青白瓷製作技藝達到了新的高度，但青白瓷不再是主流產品，青花瓷、五彩瓷等逐漸成為主流。
大媽家裡的這個花口瓶，很明顯就是明清左右的。
我走到那堆舊報紙前打量了一番說：「沒問題，我先給您收拾一下，待會稱一稱，最後給您說價錢。」
一邊說一邊我還不動聲色的看向那件青白瓷花口瓶，仔細看去，心中大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