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真的必須要把你忘記了嗎．．．？
扉間躺在床上，看了眼身旁睡得死死的大哥，心情有點複雜。
他不知道自己去追問四弟會不會讓他難過，但是這種情況下，由大哥來問其實是最好的。
大哥柱間雖然看上去不怎麼靠譜，但其實他是特別在意幾個弟弟的。只不過可能因為有點天然呆，所以很多時候有些細節都意識不到...
兄弟四人一直都睡在一起，住在同一個房間。而現在，扉間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起身叫醒四弟...
「板間...你睡了嗎？」
「......」
沒有回應。
扉間小心翼翼的爬起身子，躡手躡腳的走下床鋪，盡量不去吵醒大哥和三弟...當然，如果板間也睡著了的話，那就只有明天再說了...
不過還好，扉間走下床的時候，板間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和走到自己面前的二哥對視了一眼。
「二哥...有什麼事嗎...？」板間聲音很小，也很稚嫩。
他有點睡不著，因為他心裡裝著很多事情...現在這個時間二哥突然起身喊自己，讓板間有點疑惑。
扉間看著弟弟純潔無瑕的大眼睛，心中有些不忍...但是為了弟弟的身心健康，和千手一族安危，最明事理的扉間不得不多承擔很多責任。
「板間...你現在能跟我來一下嗎...」扉間盡量露出一個微笑，聲音平緩而溫和。
借著月光，板間能勉強看清二哥的表情...
這個表情在二哥臉上甚少出現啊，難道是二哥發現了什麼事情嗎...?
猶豫著，板間還是點了點頭，輕輕爬起身子披上了他的羽織，跟在扉間身後來到了屋外的庭院里。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圓，月光也格外的明亮...
皎白的月光灑落在挺遠的石桌和石凳上，周圍的些許蟲鳴和微光，還有空氣中那種夏夜特有的森林和風的味道...
兄弟兩人走到石桌前面對面站著。即使是夜晚，在這種月光下，也能比較清楚的看到對方的臉。
板間心裡很亂，不知道二哥這個點把自己叫出來是為了什麼...
不過，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二哥默默地走到他面前後，張開雙手給了他一個深深的擁抱...扉間抱的很緊，卻沒有開口說話...
「二哥？」
板間被扉間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有些不敢動，不知道二哥突然的擁抱是什麼意思...
不過，感受著扉間身上傳來的溫度，還有扉間有規律的心跳，板間突然覺得眼眶有點濕了。
他有多久沒有得到過哥哥們的這種擁抱了呢？
板間的性格不是外向的那種，正相反，他的性格是那種比較懦弱，比較溫順，又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的那種。
於是在四兄弟里，年紀最小的他卻反而是存在感最低的那個...
大哥柱間性格比較倔強，也相對比較開朗...而且還有點天然呆。二哥扉間雖然心思細膩，但卻一直忙碌。三哥瓦間...是那種特別開朗的，特別愛笑的。
只有自己...好像一個懦弱的可憐小孩。
他從不會責怪哥哥們對自己的關心少，他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天賦平平，什麼事都做不好...
擁抱持續了很久，板間也想了很多...
「板間...對不起，一直以來哥哥們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明明你才是那個年紀最小，最需要被保護的...」
扉間的語氣很真誠，聲音里還帶著一點點...哭腔？
被二哥深情擁抱著，同時又聽見了二哥對自己的關心，這一刻，板間心中的委屈和難過全部化為眼淚，滴落在扉間的肩膀上。
「嗚嗚嗚...二哥...嗚嗚...」
等板間發泄完了心裡壓抑的情緒后，扉間才緩緩鬆開了擁抱。
此時扉間心裡一樣很難過，自己的這個弟弟，一直以來享有的關心確實太少了...
他大概能理解板間的心裡狀態，甚至可以說，他理解板間去幫助死敵家族的孩子的那種心裡...
所以扉間才糾結，一向理智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讓板間...認識到現實的殘忍...
他真的不願意。
就好像是因為月光的照射，扉間紅色瞳孔的光暈似乎灑在了眼眶上...白色的碎發隨著夏夜的晚風，輕輕的飄起...
他的表情難以形容，就好像是，明明心中難過，卻還要對弟弟報以微笑的那副強顏歡笑的樣子。
板間明白了...他現在知道二哥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叫自己出來...
「對不起二哥...我上次沒有告訴你真相，還隱瞞了很多東西，還對父親說謊了...」
板間低著頭，聲音里還帶著哽咽。
「二哥你打我吧...」
板間說著，就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露出雪白的後背，背對著扉間抹著眼淚...
這是父親大人教育兒子們的一種方式...竹條抽打後背，在不會讓他們的身體有太大影響的同時，還特別痛...
板間已經想通了，自己即使做錯了很多事，但他也不後悔幫助了言一。
即便是自己很多族人都死在宇智波一族和羽衣一族手下，他也無法忍心把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小男孩交給家族...
同時，自己某種意義上算是背叛了家族，但是二哥卻還覺得是哥哥們對自己關心太少導致的...這種愧疚感讓他無法承擔，明明家裡人都已經對自己很好了。
所以...
「二哥...打我吧，這樣可能會讓我好受一點...嗚嗚...」板間見扉間沒有回話，再一次出言讓二哥打他。
可是這種事...扉間現在真的做的來嗎？
要是換做平時，父親要責罰他們的時候，他可能會主動接過竹條來打。畢竟自己動手，總比父親那樣的手勁要輕的多。
儘管他盡量下手輕，但父親不是好糊弄的。他即使打了，也會在心裡滴血...
扉間不想忍了，而是再一次一把把弟弟抱在懷裡...
弟弟有自己的想法，他很懂事，他不是父親口中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傢伙啊...
「我大概能猜到你之前做的事情...但是你在意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啊...你要多關心你自己才對...」
「二哥...」
眼淚不要錢的往外掉，板間又怎麼會不知道這種事，只是...他真的很想得到注視...即便只有短暫的幾天，即便對方甚至是敵人...
「對不起，都是哥哥們的錯...」扉間輕聲說著道歉的話，一邊安慰著板間...
他此時心痛到了極點...要是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讓弟弟善良的心就這麼倒塌。
可是現實就是，他們無能為力。在這個時代，想要保護好家人這麼簡單的願望，也難以實現。
情緒有點上來，扉間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艱難的說出了那句話。
「忘了那些吧，板間。就當是哥哥...求你了...」
他沒辦法，如果板間一直這樣下去，父親一定不會饒了他的。甚至...可能會被永遠關在牢房裡，永遠鎖住他的自由。
以他對父親的了解，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恐怕也絕不會手軟。
而且經過漫長歲月的不停歇的爭鬥，現在這種事已經不是父親一個人就能做主的了...
為了能夠帶領族人們生存下去，甚至可能會對板間更加嚴厲。
「二哥...我...我...」
板間真的迷茫了，二哥這個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哥哥求自己忘掉，甚至是為了自己的安危和將來...
板間身體猛地一顫，呼吸都好像困難起來...沉默與淚水中，他還是痛苦的點了頭...
「我明白了...」
板間答應了。
只不過，他的心裡好像也被抽走了一塊重要的東西...
「對不起言一，我可能要把你忘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