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在埋怨哥哥嗎？
那天晚上後來發生的事情板間記不清了...他那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論是訓練還是平時的說話方式都變得...很奇怪？
不過在別人眼裡這並不是壞的改變。
板間訓練變得主動，也變得認真刻苦。平時說話的方式和性格好像都變得活躍了很多。
佛間最近心情都變好了不少，小兒子突然開竅了，自己那邊的作戰計劃又安排的十分完美，所以他這幾天誇讚的話都難得多說了幾句。
柱間和瓦間也都奇怪，不知道四弟突然間這是怎麼了。不過看到弟弟變得開朗，他們還是很高興的。
只有扉間一個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弟弟突然間的改變只會和那天晚上有關...
那之後的第二天一早，板間就獨自出門了一趟，不過很快就回來了。回來之後，弟弟就好像改變了...
雖然弟弟看上去變好了，得到了大哥和三弟的鼓勵，還得到了父親的誇讚，但扉間的心卻...痛的不行。
這不是弟弟的性格...
他太清楚弟弟發生什麼了。弟弟把自己的性格隱藏了起來...他丟掉的不只是關於那個孩子的記憶，同時丟掉的，還有他善良的心，以及溫和的性格...
儘管扉間自責的要死，但他沒有辦法。
想要在這個充滿鬥爭的忍界...或者說家族裡能夠好好生存下去，弟弟的性格真的很難好好的活著。
善良的人通常死的都很早...即便是在家族裡，父親也不會喜歡一個懦弱的孩子。
而且對方跟自己家族是敵對關係，在將來戰場上，很難說就一定不會碰到，到那個時候弟弟又該怎麼辦？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族人被殺都下不去手么？又或者說因為心中有動搖而死在對方的刀下？
扉間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即使是板間扔掉了自己原本的性格...只要他能過得好一點，好好的活下去...應該更重要吧？
心中除了痛，扉間也盡量理智的權衡兩者之間的利弊。他就這麼試圖安慰自己，只要是為了弟弟的將來，眼下的捨棄，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等訓練終於結束了，板間笑著和其他的同齡族人道著別，大家都驚訝於板間的改變，紛紛表示要和他一起玩。
板間則是點著頭，一一回應著...
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千手四兄弟還在訓練場上。
柱間朝著弟弟們喊道：「回家吃飯吧！今天母親做了好吃的呢，回去晚了就會涼了哦~」
「哇！好耶！那我們快回去吧！」瓦間聞言雙眼放光，立馬小跑著跟上了柱間。
跟上了柱間后，瓦間又笑著回頭對板間和扉間招著手喊道：「二哥四弟！你們也快點呀！」
板間點點頭，正要回應的時候，卻被扉間搶先一步說道：「嗯！你們先回去吧！我跟四弟說兩句話！他有個招式要問一下我...」
「喔，好吧，你們也快點回去哦！」瓦間沒有多想。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柱間也一樣，牽著瓦間，先一步離開了。
板間看著大哥和三哥走遠了之後，才轉過頭看向扉間開口問道：「二哥還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此時板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就好像真的是弟弟看向哥哥的那種沒有任何心思的單純表情。
扉間心裡一陣刺痛，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問道：「板間...你最近改變了很多，這不像你，你是在...埋怨哥哥嗎...？」
板間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淡淡一笑，開口說道：「我沒有埋怨二哥，大家不是都很喜歡我這樣嗎？這樣確實很好，大家也都很高興...」
「板間，你......哥哥對不起你。」扉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
「哥哥不用對不起，我沒有怪哥哥你...相反，我很感謝哥哥給了我關心，我不想讓大家失望。」
板間低著頭，眼裡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我已經想通了，我是千手一族的，註定不可能和他成為朋友的...哥哥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不能為了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讓家族受到傷害...」
板間的話聽起來真的很「正確」，但扉間眼睛里全是難以置信...他真的很難相信一個人能在一夜之間突然捨棄了原本的自我，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而且還是自己的弟弟。
扉間心中猶豫了，他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真的是為了板間好，但現在弟弟確實得到了比從前好的多的關注...
「我知道了...」
扉間默默點了點頭...就這樣吧，至少弟弟會過得很好，自己也不用擔心未來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情。
「回去吃飯吧...」
扉間牽起板間的手，兩人一路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
其實，和扉間談心的那天晚上，板間一夜都沒有睡著。
他不斷反思著二哥的話，也不斷反思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一段時間裡幫助言一，對他來說就像是自己善良的真實體現。要他忘記這段回憶，也就意味著否定了他一直以來的性格。
不過...確實，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適合當一個忍者，現在又救了敵方家族的孩子...
一邊是自己的朋友言一，注視自己理解自己陪著自己玩鬧的言一，自己救了他，他也依賴著自己。
另一邊是父母，族人，兄弟。儘管自己的存在感過於低，也無法得到族人和父親的認可，但...那終究是生養自己的家族。
二哥的話是對的...
那一晚他好像想明白了很多。
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自己默默地離開了家，獨自來到了第一次撿到言一的那個土坡，又去到了幫言一洗澡打水的那個小水潭。
最後，他回到了言一和他相處了十天的「秘密基地」，那個不起眼且特別隱蔽的小山洞。
山洞裡的小男孩已經不在，這裡早已恢復了曾經的那種寂寞。
這是板間最後一次的動搖，但他最終還是選擇為了家族，兄弟，還有父親的期望，決定徹底遺忘這個地方...
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眼淚一直在往下掉。他清理了山洞裡所有和言一有關的東西，抹除了那些用木炭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跡...
最後，從懷裡掏出了那塊言一留給他的玉石。
他最終還是做不到...把這塊玉石直接砸碎或者是扔到水潭裡這種事。可能他自己都沒發覺，他潛意識裡，或許還有最後那麼一點點的期望...
所以最後，他選擇走到洞穴的一處角落，把那塊漂亮的玉石，深深地埋進了土壤里...
做完了這一切，也意味著板間割捨掉了他曾經所有的懦弱，溫和，善良...
他要做的，就是扮演一個合格的千手少爺，成為家族期望的那樣，抹殺一切威脅到家族安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