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後悔都來不及
蘇洛洛聽了她的一番話以後,心理負擔減輕了許多。
「陶姐姐,謝謝你理解我,安慰我。」
陶夭夭笑著問她:「如鶯那裡,需要我去幫你說嗎?」
蘇洛洛抿唇斟酌了片刻道:「我還是找機會自己和她說吧。」
「那我先將她送給世子的那個香囊還給她,她有了心理準備,也更容易接受一些,我本也怕她傷心,
沒打算還她的,現在看來,我這麼做有欠妥當,長痛不如短痛,不能讓她抱著不該有的希望。」
蘇洛洛點點頭沒再說話。
兩個人一起回到蘇洛洛房中,張如鶯不在,問了房中丫鬟后,找到了蘇耿騫的書房。
原來張如鶯在替他講解習題,一個講得認真一個聽得入神。
張如鶯從小是張太傅親自教導的,經常被張太傅帶到宮裡和皇子公主一起上課,如果女子可以考取功名,那麼她一定也會榜上有名的。
出了將軍府,在回去的馬車上,陶夭夭將那個香囊拿了出來,遞到了張如鶯面前。
張如鶯看了看香囊,又看了看陶夭夭的臉,伸手將香囊接了過去。
垂眸淡淡道:「我早知道他對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我自己不太甘心,非要一直試探,現在好了,我死心了。」
「如鶯。」陶夭夭沒想到她接受得這樣快,「我之前沒還你是怕你難過,你會不會怪我?」
張如鶯抬眸看著她,勉強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也是心疼我,況且你又不能左右他的心。」
陶夭夭伸出雙臂將她抱進懷裡,拍著她的背:「如鶯,你這麼好,你會遇到比他更好的男子珍惜你的。」
張如鶯沒有回話,陶夭夭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打濕了她的肩膀。
張如鶯哭了:「我從小就喜歡他,可是那時他與你有婚約,所以我一直不敢說,我以為我會將這份心思埋在心裡一輩子的,
誰曾想你們兩個又解除了婚約,我以為我有機會了,可是他卻不喜歡我。」
陶夭夭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紅紅的眼眶,拿出帕子替她擦淚。
「如鶯,當年的我,性格孤僻,都沒有朋友,也沒有人主動找我玩,只有你,不計較我的冷漠,經常來府里看我,
跟我聊天,也是因為世子嗎?」
張如鶯點點頭:「你是他的未婚妻,是王妃認定的人,他那時對你的態度並不好,我想或許是他不喜歡靦腆的人,
所以我希望我能影響到你,讓你變得活潑些,那樣等你們成婚後,你們也會更幸福。」
陶夭夭看著眼前這個沒有任何私心全心全意替別人著想的姑娘忍不住鼻子發酸,又一次緊緊將她抱住。
「可是你自己明明就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啊,卻偏偏在世子面前就變得靦腆。」
張如鶯破涕為笑:「所以這就是我與他沒有緣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見到他就說不出話來,現在確信了他的心思,
沒有了幻想,我反而輕鬆了,或許下次再見他我就不再靦腆了呢?」
「如鶯,你真好。」
......
段庚帶著主力軍從順州出發,通過一條枯水的河床進入了宜州的地界。
那是一塊山坳,位於宜州和順州的中間地帶,兩面都是高高的山崖,本有一條很寬的河流,夏日裡水很深很急。
然而在冬日進入了枯水期,很大的一條河變成了窄窄的一條小溪,兩旁被河水沖刷千年的石頭變得圓潤光滑。
這個地方在春夏是從不設防的,因為水流湍急,也無法撐船前行,兩岸懸崖峭壁,陡峻兇險如絕境之地。
段庚騎著馬行走在小溪邊光滑的鵝卵石上,時不時朝著兩旁的山崖巡視,時不時示意身後的將士們噤聲。
拿下順州的時候,負責這塊防護的將領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下。
所以新來的將領忽略了這條大河,不是對這裡的地勢十分了解的人都不會知道,這條河會在冬日裡變成一條小溪。
段庚的內心很是得意,對方的布防圖上,這裡根本就沒有守衛。
重兵全部都在其它關卡,所以這是唯一的一條直達宜州城的路,一旦走出了這條山坳,就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大軍浩浩蕩蕩的進入了這條山坳,風吹動兩邊崖壁上藤蔓隨風擺動,樹葉梭梭作響,時不時傳出一陣陣凄厲的猿鳴。
在南昭王在他富麗堂皇的營帳中一邊摟著那個妖嬈的西疆女子一邊給花灼和柳重山敬酒的時候,山坳里傳出了一陣驚慌的騷亂聲。
一旁的崖壁上掉落了一塊巨石,砸在了那條小溪里濺起水花,打濕了旁邊士兵的衣衫,也嚇破了一部分人的膽。
仔細查看過後,發現那石頭不似自然風化而落。
「將軍,不好,上面有人。」
「轟......」
「轟......」
當將士們聞聲抬頭向上看去的時候,天上開始下起了箭雨。
瞬時間,這條山坳變成了一個沸騰的油鍋。
南昭王舉起酒杯:「兩位貴客,多謝你們冒死前來相助,如果此次我們成功拿下宜州,孤保證,將你們的主人救出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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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灼也舉起酒杯:「我們主人向來誇讚南昭王重義守信,希望大王能記住您今日的保證,不要讓我們主人失望。」
南昭王對他的質疑似是不滿,冷嗤一聲:「那是當然,孤什麼時候言而無信過?」
花灼頷首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當段庚發現自己上了當,想要命人撤退的時候,隊伍尾部的人來報,來時的路已經被山崖上掉下來的巨石堵了個嚴實。
馬兒在谷底嘶鳴,慘叫聲此起彼伏。
南昭的將士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崖頂滾落的巨石砸的血肉橫飛,他們退路已絕,不得已只能繼續前進。
即使知道前進面對的是什麼,那也比在這崖底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人當成活靶子要強。
又是一塊巨石從天而降,一個抬起頭拉滿弓想要射箭的士兵還沒找到目標,就被巨石精準的砸中了腦袋。
咔嚓......
一聲巨響過後,南昭王將被自己一拳砸碎的西瓜,掰了兩塊遞給花灼和柳重山。
「嘗嘗我們南昭培育的溫室西瓜,是不是比你們在京城吃的都要甜。」
花灼和柳重山拿起西瓜吃了一口。
柳重山點頭道:「不錯,不愧是南昭,果然不同凡響,連冬日的瓜都比京城夏日的瓜要甜。」
營帳中樂聲乍起,南昭王懷裡的西疆女子風拂楊柳般扭動著身姿,飄到了奏樂人的前面,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南昭王一邊吃著瓜,一邊看著舞動的美人,笑得一臉不可一世。
皇后帶著珍珠來到了邵王府,蕭山齊已經好幾天沒回永安宮了。
一進院,眼前的景象就將她嚇了個半死。
只見在這數九寒天里,北風呼嘯中,蕭山齊正赤裸著上身在院中發狠的練劍。
師傅還是那個師傅,但是很明顯,教法已經不是從前的教法了。
皇后立馬疾步上前,將身上的斗篷取下欲披在了他身上。
「臣參見皇後娘娘。」師傅拱手行禮。
聽到師傅的聲音他才知道母後來了,轉過身推開了皇后披上來的斗篷。
「母后,兒臣正在練功,您先回屋等我吧。」
皇后急了:「這樣練怎麼行?這麼冷的天,你會生病的,你從小就體弱......」
蕭山齊將她往屋裡推:「母后不必擔心,兒臣自有分寸,珍珠,帶母後去屋內。」
珍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四皇子,在她的記憶中四皇子就是個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沒有敬畏之心的二傻子。
乍一下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從一進院目光就落在了他那一身充滿力量感的肌肉上,她記得他從前夏天的時候在永安宮也這樣練過。
但是那個時候,身子單薄,練起功來都像是個上躥下跳的猴兒。
而現在......
「珍珠?」蕭山齊又叫了她一聲。
「啊?」珍珠忙收回了視線。
「帶母後去屋內休息。」
珍珠忙福身低頭道:「是,邵王殿下。」
皇后被珍珠拉著還不肯走:「齊兒,聽母后一句勸,這樣會受涼的,你好歹穿件衣裳......」
蕭山齊沒再理她,轉過身對著師傅道:「老師,我們繼續。」
而這個師傅則是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調侃道:「邵王殿下這些日子所用的功快趕上前面十幾年加起來的總和了。」
蕭山齊正色道:「老師,讓您見笑了,學生從前不懂事,感謝您一直以來的耐心和包容,將來我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
師傅點頭:「好,有殿下這句話,我定毫無保留的將我的畢生所學全部傳授於你。」
院子里又傳來了叮叮噹噹的兵器碰撞聲。
皇后依然站在屋檐下捨不得進屋,一臉憂心的朝院里張望著。
「珍珠......」
皇后喚了一聲珍珠沒聽見回應,回頭才發現她也在目不轉睛的盯著院里正在練劍的兩人。
遂用手肘輕輕的碰了她一下:「珍珠,本宮和你說話呢。」
「哦,娘娘您說。」
「你說這人是本宮的齊兒嗎?我怎麼感覺不是同一個人了呢?會不會是被人給掉包了?」
珍珠笑了:「那哪能,娘娘您看殿下背後那顆胎記就知道了,是如假包換的四皇子。」
皇后歪著頭:「本宮總感覺他變得讓我快認不出來了。」
珍珠說:「皇後娘娘,這是好事,殿下這次從邵縣回來,整個人都像長大了十歲,您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可是,他再也不會粘著我口口聲聲的叫母后了。」
珍珠安慰道:「這人總會長大的嘛,但是不管他怎麼變,您永遠是他母后啊。」
「玉羅也變了,她也不像從前一樣跑前跑后不停的喊著母后了。」
珍珠看著皇后失落的神情,抿唇不再回答她,只是輕聲道:「皇後娘娘,我們先進屋吧,這裡風大。」
皇后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珍珠扶著她進了屋,關了門。
皇后回憶起了蕭山齊和玉羅小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的自己多幸福啊,蕭山齊和她最是親近,她說的話他都會聽。
而玉羅活潑可愛,深得皇上喜歡,皇上哪怕是為了玉羅來永安宮的時間也比去其它宮要多得多。
在外人看來,那是皇上對皇后情深,所以秦懷素哪怕對她心裡有妒,但也很有分寸不敢有任何動作。
而現在......
秦妃也來到了寧王府。
蕭山予有些不耐煩了。
「母親,您能不能不要一來就談這件事情?孩兒都說過了,讓您暫時將這件事情放一邊。」
秦妃眼睛一瞪:「那怎麼行?西南的戰事最多不過年關就要結束了,你的婚事就是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蕭山予無奈的將頭轉向一邊:「孩兒不想談,您如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就先回宮去吧。」
秦妃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予兒,母親這都是為你好,你覺著蘇將軍家大姑娘怎麼樣?你兩個舅舅都是文官,
蘇將軍這次保宜州有功,大難不死,肯定又要升了,如果我們和他家結親,那豈不是珠聯璧合?」
蕭山予冷冷道:「不記得,沒印象。」
秦妃不以為然的說:「那也沒關係,反正相貌是沒得說,關鍵是蘇將軍有軍權啊,他在軍中的威望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朝中好多武將都曾是他的部下,他受了傷年紀大了,估摸著你父皇會將他調回京來......」
「母親。」蕭山予打斷了她:「您可不可以不要自作主張去和父皇說這件事?我想再等等。」
秦妃急了:「還等什麼?那個陶家大小姐你父皇都斬釘截鐵的說過了不行,你還不趕緊抓住機會,
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萬一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蕭山予有些低落:「我始終覺得父皇與她之間不是我們之前想的那樣,只要她不是父皇的人,我就還有機會。」
「傻孩子,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呢?就算她不是你父皇的人,那你父皇不也說了不行了嗎?你父皇這麼說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蕭山予用手背撐著下巴,眼神深邃:「我想知道父皇的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