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群芳賀壽各有態
這裡寶玉正在梳洗,剛吃著茶呢,忽然一眼看到硯台底下壓著一張紙,就說道:「你們這樣隨便亂壓東西可不好。」襲人、晴雯等趕忙問:「又怎麼了,是誰又犯錯了?」寶玉指著說:「硯台下是什麼?肯定又是誰的樣子忘記收起來了。」晴雯急忙掀開硯台拿了出來,是一張字帖兒,遞給寶玉看,原來是一張粉箋子,上面寫著「檻外人妙玉恭肅遙叩芳辰。」寶玉看完,一下子跳了起來,忙問:「這是誰接了來的?也不告訴我。」襲人、晴雯等見他這樣,不知道是哪個重要的人送來的帖子,趕忙一起問:「昨天誰接了一個帖子?」四兒急忙跑進來,笑著說:「昨天妙玉並沒有親自來,只是打發個媽媽送來的。我就放在那兒了,誰知道喝了一頓酒就給忘了。」眾人聽了,說:「我還以為是誰呢,這麼大驚小怪的,這也不值得呀。」寶玉急忙說:「快拿紙來。」當時拿了紙,研了墨,看到她寫著「檻外人」三個字,自己卻不知道回帖上寫什麼才能相匹配。只管拿著筆出神,半天也沒有主意。又想:「要是去問寶釵,她肯定又會批評我怪誕,不如去問黛玉。」
想罷,就把帖子放在袖子里,直接去找黛玉。剛過了沁芳亭,忽然看到岫煙顫顫巍巍地迎面走來。寶玉忙問:「姐姐去哪裡?」岫煙笑著說:「我去找妙玉說話。」寶玉聽了很詫異,說道:「她這個人很孤僻,不合群,看不上很多人。原來她看重姐姐,竟然知道姐姐不是我們這種俗人。」岫煙笑著說:「她也未必是真心看重我,不過我和她做過十年的鄰居,就隔著一堵牆。她在蟠香寺修鍊的時候,我家本來貧寒,租的就是她廟裡的房子,住了十年,沒事就到她廟裡去作伴。我認識的字都是她教的呢。我和她既是貧賤之交,又有半師之份。因為我們去投靠親戚了,聽說她因為不合時宜,被權勢不容,就來到這裡了。現在又機緣巧合,我們得以相遇,以前的情誼竟然還在。承蒙她看得起我,比以前更勝了。」寶玉聽了,就像聽到驚雷一樣,高興地笑著說:「怪不得姐姐的舉止言談,超凡脫俗像野鶴閑雲一樣,原來是有根源的。正好她的一件事讓我很為難,我正想去請教別人呢。現在遇到姐姐,真是太巧了,求姐姐指教。」說著,就把拜帖拿給岫煙看。岫煙笑著說:「她這脾氣竟然一點都改不了,還是這麼放誕古怪。從來沒見過拜帖上下寫別號的,這可真是俗話說的『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成什麼樣子了。」寶玉聽了,忙笑著說:「姐姐不知道,她本來就不屬於這些人當中的,她是世人意料之外的人。因為她覺得我還有點見識,才給我這個帖子。我因為不知道回帖寫什麼字樣才好,竟然沒了主意,正打算去問林妹妹呢,正好遇到姐姐。」岫煙聽了寶玉這話,就用眼上下仔細打量了他半天,才笑著說:「怪不得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也怪不得妙玉竟然給你下這個帖子,也怪不得去年她給你那些梅花了。既然她是這樣的人,那我就告訴你原因吧。她常說:『古人從漢晉五代唐宋以來都沒有好詩,只有兩句好的,說「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所以她自稱『檻外之人』。又常常稱讚莊子的文章好,所以有時也自稱『畸人』。如果她帖子上自稱『畸人』的話,你就回她一個『世人』。畸人呢,她自稱是畸零之人,你謙虛自己是世間庸庸碌碌之人,她就會高興了。現在她自稱『檻外之人』,是說自己已經超脫於鐵檻之外了,所以你現在只回『檻內人』,就合她的心意了。」寶玉聽了,就像被醍醐灌頂一樣,哎呦了一聲,才笑著說:「怪不得我們家的家廟叫『鐵檻寺』呢,原來有這個說法。姐姐請便,讓我去寫回帖。」岫煙聽了,就自己往櫳翠庵去了。寶玉回房寫了帖子,上面只寫了「檻內人寶玉熏沐謹拜」幾個字,親自拿到櫳翠庵,隔著門縫投進去就回來了。
因為又看到芳官梳了頭,把頭髮挽起來,戴了些花翠,寶玉忙讓她改妝,又讓把周圍的短髮剃掉,露出碧青的頭皮來,在當中分個大頂,又說:「冬天的時候戴上大貂鼠卧兔兒,腳上穿虎頭盤雲五彩小戰靴,或者散著褲腿,只用凈襪厚底鑲鞋。」又說:「芳官這個名字不好,改成男名才別緻。」於是就改成了「雄奴」。芳官非常滿意,又說:「既然這樣,你出門的時候也帶上我。要是有人問,就說我和茗煙一樣是個小廝就行了。」寶玉笑著說:「到底還是會被人看出來的。」芳官笑著說:「我說你沒才呢。咱們家現在有幾家土番,你就說我是個小土番兒。況且人人都說我打聯垂好看,你覺得這話妙不妙?」寶玉聽了,喜出望外,忙笑著說:「這很好。我也經常看到官員們有很多帶著從外國獻俘來的人,圖的就是他們不畏風霜,騎馬方便。既然這樣,再給你起個番名,叫『耶律雄奴』。『雄奴』這兩個音,又和匈奴相通,都是犬戎的名姓。況且這兩種人從堯舜的時候就是中華的禍患,晉唐各朝,深受其害。幸虧咱們有福,生在當今這個時代,是大舜的正統後裔,聖虞的功德仁孝,光輝赫赫,與天地日月一樣永遠不朽,所以凡是歷代那些跳樑小丑,到了現在竟然不用一兵一卒,都乖乖地投降了。我們就應該作踐他們,為君父增光。」芳官笑著說:「既然這樣,你就應該去練習弓馬,學些武藝,挺身而出抓幾個反叛的人,這才是進忠效力呢。何必借著我們,你自己在這兒開心玩樂,還說是稱功頌德呢。」寶玉笑著說:「所以你不明白。現在四海都臣服了,八方寧靜,千百年都不用武力防備了。咱們就算是玩鬧一下,也應該稱頌,這樣才不辜負這太平盛世。」芳官聽了覺得有道理,兩個人都覺得這樣很妥當。寶玉就叫她「耶律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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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賈府二宅都有先人當年俘獲的囚犯被賜為奴隸的,只不過讓他們飼養馬匹,都沒什麼大用處。湘雲向來就喜歡嬉戲打鬧,而且她最喜歡武扮,經常自己束著鑾帶,穿著折袖的衣服。最近看到寶玉把芳官扮成男子,她就把葵官也扮成了個小子。那葵官本來就經常刮剔短髮,這樣方便在臉上塗粉墨油彩,手腳又靈活,打扮起來又省事兒。李紈、探春看到了也很喜歡,就把寶琴的荳官也讓她打扮成一個小童,頭上梳兩個丫髻,穿著短襖紅鞋,只差沒塗臉了,就像戲里的一個琴童。湘雲把葵官的名字改了,換成「大英」。因為她姓韋,就叫她韋大英,這樣才符合自己的意思,暗中有『惟大英雄能本色』的話,何必塗脂抹粉才像男子呢。荳官年齡和身量都很小,又非常機靈,所以叫荳官。園子里的人也叫她「阿荳」,也有叫她「炒豆子」的。寶琴反而說琴童、書童這些名字太普通了,這個「荳」字很別緻,就把名字換成了「荳童」。
因為飯後平兒還席,說紅香圃太熱了,就在榆蔭堂中擺了幾席新酒佳肴。讓人高興的是,尤氏又帶著佩鳳、偕鴛兩個小妾過來遊玩。這兩個小妾也是年輕嬌艷、天真憨直的女子,不常過來的,今天進了園子,再遇到湘雲、香菱、芳官、蕊官一乾女子,真應了「方以類聚,物以群分」這句話,只見她們說笑個不停,也不管尤氏在哪裡,只讓丫鬟們去伺候,就和眾人一起遊玩起來。一會兒到了怡紅院,忽然聽到寶玉叫「耶律雄奴」,把佩鳳、偕鴛、香菱三個人笑得抱成一團,問這是什麼話,大家也學著叫這個名字,可是叫錯了音韻,或者忘了字眼兒,甚至有人叫出「野驢子」來,引得園子里凡是聽到的人沒有不笑倒的。寶玉看到人人都取笑,怕這樣作賤了芳官,忙又說:「海西福朗思牙,聽說有金星玻璃寶石,他們本國的番語把金星玻璃叫做『溫都里納』。現在把你比作它,就改名叫『溫都里納』好不好?」芳官聽了更加高興,說:「就這樣吧。」因此又有了這個名字。可是眾人覺得拗口,還是按照漢語名字,就叫她「玻璃」。
閑話少敘,且說當下眾人都在榆蔭堂中借著喝酒的名義,大家一起玩樂,讓女先兒擊鼓。平兒采了一枝芍藥,大家大概二十來人傳花來行令,熱鬧了好一會兒。因為有人回話說:「甄家有兩個女人送東西來了。」探春和李紈、尤氏三個人就出去到議事廳相見,這裡眾人就先出來散一散。佩鳳、偕鴛兩個人去打鞦韆玩,寶玉就說:「你們兩個上去,我來送你們。」慌得佩鳳說:「罷了,別給我們惹亂子了,倒是叫『野驢子』來送送還差不多。」寶玉忙笑著說:「好姐姐們別鬧了,別讓人跟著你們學,罵她就不好了。」偕鴛又說:「笑得渾身發軟,怎麼打呀。掉下來把你的蛋黃都摔出來。」佩鳳就追著打她。
正在嬉笑打鬧不停的時候,忽然看到東府里有幾個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老爺去世了。」眾人聽了,嚇了一大跳,忙都說:「好好的沒有生病,怎麼就沒了呢?」家裡的下人說:「老爺天天修鍊,肯定是功行圓滿,升仙去了。」尤氏一聽到這個消息,又看到賈珍父子和賈璉等都不在家,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貼心的男人來幫忙,不免有些慌亂。只得急忙卸了妝飾,讓人先到玄真觀把所有的道士都鎖起來,等大爺回來審問。一面急忙坐車帶著賴升等家人媳婦出城。又請太醫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病。大夫們看到人已經死了,哪裡還能診脈呢,他們一向知道賈敬導氣之術都是虛誕的東西,更別說什麼參星禮斗,守庚申,服靈砂這些行為了,都是些妄作虛為的事情,過於勞神費力,反而因此傷了性命。現在雖然死了,肚子里堅硬得像鐵一樣,麵皮嘴唇都燒得紫絳皺裂。就向媳婦回話說:「是玄教中吞金服砂,燒脹而死的。」眾道士慌慌張張地回說:「原來是老爺新制的丹砂吃壞了事,小道們也曾勸說『功行未到還不能服』,沒想到老爺在今夜守庚申的時候悄悄服了下去,就升仙了。這恐怕是因為虔誠得道,已經脫離苦海,脫去皮囊,自己解脫了。」尤氏也不聽他們的話,只讓人把道士鎖著,等賈珍回來處理,並且讓人飛馬去報信。一面看這裡地方狹窄,不能停放屍體,橫豎也不能進城,就急忙裝裹好了,用軟轎抬到鐵檻寺停放,掐指一算,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賈珍才能回來。眼下天氣炎熱,實在等不了,於是自己主持,讓天文生選了個日期入殮。壽木早就早年備下寄存在這個廟中的,很是方便。三日後就開喪破孝,一面又做起道場來等賈珍。
榮府里鳳姐兒出不來,李紈又要照顧姊妹們,寶玉又不懂這些事體,只得把外面的事情暫時託付給家裡幾個二等管事的人。賈打扁、賈珖、賈珩、賈瓔、賈菖、賈菱等各有執事。尤氏不能回家,就把她的繼母接來在寧府看家。她這繼母只得把兩個還沒出嫁的小女兒帶來,一起起居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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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賈珍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告假,賈蓉是有官職的人。禮部看到當今皇上非常推崇孝悌,不敢自作主張,就寫了本子請旨。原來天子是非常仁孝的,而且更加尊重功臣的後代,一看到這個本子,就下詔問賈敬是什麼職位。禮部代奏:「是進士出身,祖職已經蔭庇給他兒子賈珍了。賈敬因為年邁多病,經常在都城之外的玄真觀修養。現在因為生病死在了寺里,他的兒子賈珍,孫子賈蓉,現在因為國喪正跟隨聖駕在此地,所以請求告假回去入殮。」天子聽了,趕忙下了額外的恩旨說:「賈敬雖然是平民百姓,沒有為國家立過功勞,但是念在他祖父的功績上,追賜他五品的官職。讓他的子孫扶柩從北下之門進入都城,送到他家去殯殮。任憑子孫們盡完喪禮之後扶柩回原籍之外,命令光祿寺按照舊例賜祭。朝中從王公以下都准許去祭弔。欽此。」這道旨意一下,不但賈府里的人謝恩,就連朝中所有的大臣都高呼萬歲,稱頌不已。
賈珍父子日夜兼程往回趕,半路上看到賈打扁、賈珖二人帶著家丁騎馬飛奔而來,看到賈珍,一起滾鞍下馬請安。賈珍急忙問:「幹什麼去?」賈打扁回答說:「嫂子怕哥哥和侄兒來了,老太太在路上沒人照顧,叫我們兩個來護送老太太的。」賈珍聽了,讚不絕口,又問家裡事情是怎麼料理的。賈打扁等人就把如何捉拿道士,如何把屍體挪到家廟,怕家裡沒人就接了親家母和兩個姨娘在上房住著這些事說了。賈蓉當下也下了馬,聽到兩個姨娘來了,就和賈珍相視一笑。賈珍忙說了幾聲「妥當」,然後加鞭就走,連店都不住,連夜換馬飛馳。一天就到了都門,先直奔鐵檻寺。那天已經是四更天了,打更的聽到動靜,急忙叫醒眾人。賈珍下了馬,和賈蓉放聲大哭,從大門外就跪爬著進來,到棺材前磕頭泣血,一直哭到天亮,喉嚨都啞了才停住。尤氏等眾人都過來見過面。賈珍父子趕忙按照禮數換了喪服,在棺材前俯伏著,可是畢竟自己要處理事務,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所以只好減少些悲戚之情,好指揮眾人。於是把恩旨詳細地告訴了眾親友。一面先打發賈蓉回家料理停靈的事情。
賈蓉一刻也等不及,先騎馬飛奔回家,急忙命令前廳收拾桌椅,放下槅扇,掛起孝幔子,在門前搭起鼓手棚、牌樓等東西。又急忙進來看外祖母和兩個姨娘。原來尤老安人年紀大了,喜歡睡覺,經常歪著,他的二姨娘和三姨娘都和丫頭們做針線活呢,他來了都說煩惱。賈蓉卻嘻嘻笑著朝著他二姨娘說:「二姨娘,你又來了,我們父親正想你呢。」尤二姐臉一下子就紅了,罵道:「蓉小子,我過兩天不罵你幾句,你就過不下去了。越發連個體統都沒有了。還虧你是大家公子哥兒,每天念書學禮的,現在連那些小家子氣的人都比不上。」說著順手拿起一個熨斗,朝著他頭上就打,嚇得賈蓉抱著頭滾到她懷裡告饒。尤三姐就上來撕他的嘴,又說:「等姐姐回來,咱們告訴她。」賈蓉忙笑著跪在炕上求饒,她倆又笑了。賈蓉又和二姨搶砂仁吃,尤二姐嚼了一嘴渣子,吐了他一臉。賈蓉竟然用舌頭舔著吃了。眾丫頭看不過去,都笑著說:「熱孝在身呢,老娘才睡了覺,她們倆雖然年紀小,可到底是姨娘家的,你也太不把奶奶放在眼裡了。等會兒告訴爺,有你好果子吃。」賈蓉撇下他姨娘,就抱著丫頭們親嘴:「我的心肝,你說得對,咱們饞她們倆。」丫頭們忙推開他,恨得罵道:「短命鬼兒,你自己有老婆丫頭,只和我們鬧,知道的說是玩鬧,不知道的人,要是再遇到那些愛多管閑事、嚼舌頭的人,一吵鬧起來,那府里誰不知道,誰不在背後嚼舌根說咱們這邊亂套了。」賈蓉笑著說:「各門各戶的,誰管誰的事。都夠忙的了。從古至今,連漢朝和唐朝,人們還說臟唐臭漢呢,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誰家沒有風流事,可別讓我把那些事說出來。連那邊大老爺那麼厲害,璉叔還和那小姨娘不幹凈呢。鳳姑娘那樣剛強,瑞叔還惦記著她呢。哪一件事能瞞得了我!」
賈蓉就這麼信口胡謅的時候,只見他老娘醒了,他趕忙請安問好,又說:「難為老祖宗費心了,又難為兩位姨娘受委屈了,我們爺兒們感激不盡。只有等事情完了,我們全家老小,登門去磕頭。」尤老點頭說:「我的兒,還是你們會說話。親戚之間本來就該這樣。」又問:「你父親好嗎?什麼時候得到消息趕回來的?」賈蓉笑著說:「剛剛趕到的,先打發我來看您老人家了。好歹求您老人家事情完了再走。」說著,又朝著他二姨擠眼,那尤二姐悄悄咬牙含笑罵道:「很會嚼舌頭的猴兒崽子,難道要留下我們給你爹做娘不成!」賈蓉又戲弄他老娘說:「放心吧,我父親每天都為兩位姨娘操心呢,要找兩個又有根基又富貴又年輕又俏皮的兩位姨爹,好把這二位姨娘嫁出去。這幾年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可巧前幾天在路上才看準了一個。」尤老還以為是真話,急忙問是誰家的,二姊妹扔了針線活,一邊笑一邊追著打他。說:「媽,別信這個遭雷打的。」連丫頭們都說:「天老爺有眼,小心雷劈你!」正在這時,又有人來回話:「事情都辦好了,請哥兒出去看看,好回爺的話。」那賈蓉這才笑嘻嘻地走了。到底後面還有什麼事呢,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