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作惡怎麼叫惡鬼
一覺醒來,馬喻才渾身酸痛,他掙扎著接通了顯示為包婉清的電話。
鈴聲戛然而止。
「喂?怎麼了?」
包婉清那邊問:「你嗓子怎麼了,麒倫?」
馬喻才咳了咳,「沒事,有點感冒。」
「注意點身體,這都冬天了。你托我查的那個人我查到了,你問他幹嘛呀,不會是有什麼大事吧?」
馬喻才裹緊睡衣,起身穿好拖鞋,「放心,小事,我就是打聽一下。」
「那個副院長,兩年前就死了。」
「——」走到客廳的馬喻才一愣。
「怎麼死的?」他趕緊坐到沙發上問。
「心肌梗塞,死在自己家裡了。」
馬喻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死了?
包婉清在手機里又叮囑了他好幾句話,馬喻才都沒怎麼聽進去,隨意應付幾句后,掛斷了電話。
恰好嚴繼堯開門回來了,手裡提著一袋葯。
看見馬喻才坐在沙發上,表情獃滯,嚴繼堯問道:「怎麼了?」
馬喻才抬頭道:「那個副院長死了。」
嚴繼堯一滯。
馬喻才思索片刻,立刻道:「不行,我得趕緊給芝野打個電話,讓她再招個魂試試。」
嚴繼堯摁住馬喻才的手,道:「不急,你……先吃藥好嗎?」
馬喻才「嗯?」了一聲,才驚覺自己的體溫有些高。
果然,冬天還是不能在床以外的地方做。
「沒事我早點、咳咳!」話沒說完,馬喻才喉嚨一癢,咳嗽起來。
嚴繼堯立刻去廚房倒了杯熱水來,趕緊將葯給泡好了。
他將杯子塞到馬喻才手裡,拿了個毯子出來給馬喻才裹著。
熱水熏著眼睛,鼻頭一酸,淚光盈盈,馬喻才趕緊拿了張擤鼻涕,仰頭把葯給喝了,裹著毯子道:
「早點了結我安心。」
於是,昨天剛通靈過一次的芝野又來到了馬喻才的公寓里。
她戴著口罩,小心翼翼地敲門,「馬喻才,是我。」
「咔。」
「進來。」
沒想到開門的是那個惡鬼,芝野一僵,低頭做賊一般鑽進了門。
進去一看,馬喻才縮在沙發上,裹著被子,頭髮亂糟糟的也就算了,眼睛紅通通的都是血絲,兩頰也是一大片紅暈,嘴巴更是幹得爆皮。
芝野看著他一頭連翹的頭髮,無語道:「你昨天回去之後幹什麼了?」
馬喻才張嘴還沒說話,芝野伸手道:「算了,不用回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嚴繼堯跟過來,沒有說話。
在芝野的印象里,他永遠都是靜默站在馬喻才身後的形象,第一次見面,哪怕只是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時也是那樣。
那時給她的印象就不好。
她迅速將東西擺好,道:「馬喻才,連著兩天行巫是很耗費心神的,但是你非要我來,我就來了,一般我絕不會這樣的。」
馬喻才嗯了一聲,鼻音濃重。他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了,感覺渾身都灌了水一樣重,臉和腦袋熱乎乎的,像被放在了蒸籠里,蒸得他思維有些遲緩。
芝野見他還沒聽懂,又道:「我阿媽說過,懂這些的人活得都不久,因為承了死魂的陰氣。所以她打小告訴我不能亂行巫,一月一兩次,一次不能太久,那最好。」
馬喻才盯著桌上慢慢變高的谷堆,凝固的腦漿聽到芝野的后兩句,總算是明白了一些,納悶道:
「想什麼呢?我只是著涼了。」
芝野拿出絲巾,撇嘴道:「我在說行巫的事情啊。」
見她準備開始誦讀,馬喻才閉上了嘴巴。
大概一分多鐘后,芝野的聲音陡然停了下來,垂下了腦袋,那絲巾牢牢固定在她臉上。
成功了,那個副院長沒有轉生。
芝野低垂著腦袋,嘴裡發出的聲音依然變做了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誰?我在哪?」
她緩緩抬起了頭,看到了馬喻才,馬喻才立刻道:「你是協濟醫院的副院長吧?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不回答我就把你弄得魂飛魄散。當初是你接手了嚴繼堯的屍體?」
副院長一僵,怔怔問道:「問這個做什麼?我為什麼要回答你!我還怕魂飛魄散?」
他說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頭掃了一圈,看見了坐在旁邊的嚴繼堯,猛地慘叫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
那聲音,好似看見什麼魔鬼一樣。
嚴繼堯冷臉盯著青絲覆面的人,似乎也在回憶。
「你、你……是你……」
馬喻才趕緊利用他的恐懼,道:「老實回答、咳!要是說謊,你絕對比死還難受。」
副院長竟然直接哆嗦了起來,低頭道:「我說,我都說…是我。」
這態度的前後差距,實在是讓馬喻才忍不住看了看嚴繼堯。
而嚴繼堯望著那青絲,問道:
「為什麼要留著我的屍體?」
「我不是很清楚,以前也做過幾次這種事情,只要把屍體留在太平間里,之後有人會去太平間一段時間,然後再聯繫殯儀館就好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馬喻才猜到了,估計就是下咒之類的,他繼續問:「誰指使你的?」
副院長道:「沒有指使,就是有人花錢,我就收著,只是一個場地的事情,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見這傢伙還給自己辯解起來了,馬喻才怒道:「問你誰跟你聯繫交接的!?」
嚴繼堯見狀翹起了二郎腿,冷眼看著。
副院長立刻道:「我、是、是兩個混混,給了很大一筆錢。」
馬喻才沉吟一陣。
「當時進太平間的人是誰?做了什麼?」
副院長回憶了一下,道:「是個擋著臉的男人…不算很高,不胖有點瘦,身上有股香火味,聽聲音不算很老……他帶了個冰袋,出來的時候手上都是血,好像帶走了什麼東西。」
馬喻才震驚了。從嚴繼堯的屍體上帶走了什麼東西?
他立刻扭頭看嚴繼堯。
可惜靈體是完整的,看不出嚴繼堯少了什麼。
「帶走什麼了?」
副院長微微搖頭:「屍體已經碎掉了,少了什麼都正常,死因太正常了,當時我們屍檢都是隨便做的……」
馬喻才忍不住想罵一句,真是死了活該。
想到這,他又問:「你是怎麼死的?」
副院長聞言,哆嗦起來。他僵坐了好一會兒,猛地低下頭,伸出了手指。
而那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嚴繼堯。
「他……他……把我弄死了……」
馬喻才狠狠一怔,看向了嚴繼堯。
而嚴繼堯也看著他,雙眼中深黑如墨,似乎有話想說,卻又沉默,蒼白的指尖放在膝頭,手上的血跡好似剛剛殺過人。
這樣的反應讓馬喻才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想起了最開始認識的那個惡鬼。
也想起來,嚴繼堯曾經試圖在夢裡折斷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