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過年1

2007年二月十七日，今天除夕，娥子沒有跟成波回成都。

成波帶著閨女出發的。他倒是很想一個人去，可是經不住閨女鬧騰啊，孩子是不是真想爺爺奶奶不知道，爺爺奶奶肯定是真想孫女的，英傑還想跟著舅舅去成都，天天跟哥哥吵鬧的小珠子也鬧著讓爸爸同意帶哥哥去。

最終被朱雲城攔住了，說你都是初二生了，初二過了就是初三，你舅舅去是做事去，沒時間管你學習，在家收心。初三畢業，考上高中，再去。

今年英俊高三了，過年已經決定一家人安安靜靜的在家過年，成紅雖然還是又準備了一些油炸食品，每家分一點，今年婆婆不在家，娥子去幫忙了。

除夕就在成紅家吃的，春晚回到家一個人在家看，很無聊。

平房的書都搬到了樓上來，從成都回來，除了上班時間，她就是在平房裡整理她的書籍，她的成波的、小珠子的，太多了，每個都捨不得扔，一箱箱裝好。

全是嶄新的裝酒的箱子，是徐衛東給她拉來的，挺實用的。

成波回來，把餐廳的桌子拆了，冰箱挪到了客廳里，把沉甸甸的箱子一個個碼起來，十幾個箱子擺的方方正正，家裡也不顯得擁擠了。

小珠子的鋼琴搬進來，把長沙發搬下樓扔到了趙振海單位倉庫里去了。

娥子準備初三初四，英子和王曉沒事了，把他們叫來幫她收拾家裡其他東西，被褥、鍋碗瓢盆，這些東西要放到趙振海他們單位的倉庫里，不然真沒地方擺放。

過完年就三月了，天氣就要暖和了，平房那面搬家的人很多，都有來問傢具的了，郝志清讓她別管，家裡收拾好了，他帶人來，一次拉空解決了，下面農場里要傢具的的多得很，娥子很樂意讓他解決，成波都說了送人還沒人要？不在乎錢多錢少了，也算是幫幫人嘛！農場里來了一批新的支邊人員，就當幫他們吧！

昨天成波帶著小珠子去成都，家裡又安靜了，小珠子這個假期一直跟著成波，她從成都回來，成波把小珠子帶回來了，娥子要幹活沒時間管小珠子，只好走的時候又把自己的小棉襖穿上帶有。

鋼琴課也停了，只有等開學，到處收拾好了再安下心來練鋼琴。

娥子縮在單人沙發上，剛才在成紅那已經跟公婆和成波小珠子挨個說過話了，電視上演的什麼她都沒怎麼關注，腦子裡亂鬨哄的。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周局長的電話，現在她可不敢喊他周簡單了，人家可不簡單啊！

電話通了，「師兄，除夕快樂呀！年夜飯搞定沒？師傅在不在啊！」

「你到底是給我打電話還是給你師傅打電話？」

「嘿嘿，都打啊！我就知道你這個大孝子肯定在師傅跟前啊！」娥子笑著說，

「你這嘴抹了蜜啊！」

「那是必須的，對待長輩、前輩，我都是畢恭畢敬的，」

這會兒，周簡城正用娥子在成都給他買的一套精緻磁壺泡茶，一邊看電視，一邊跟自家老爹喝茶，茶韻裊裊，老爹愛的不得了，老婆兒子和媽媽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

「你家成波走去成都了？」

「他不是跟你一樣，也是個大孝子嗎？」娥子打趣道。

周簡城看老婆一眼，老婆也不知道那根筋不正常，就不喜歡他跟秦秋說話，他心裡很氣悶，那是他的朋友加同學的老婆，又是爸爸最得意的學生，爸爸出了那麼兩本書就吃了一輩子。

人家秦秋出版了那麼多作品，好像還是凡人一個，根本沒架子，單位里人喜歡她可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師妹，自己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啊，難不成他周簡城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

他確實很喜歡跟自己小師妹鬥嘴，這也無傷大雅啊！

「你家要搬家，成波又不在，要不要我找兩個人過去幫幫你？」

「不用，不用，哪好意思麻煩大局長，都差不多了，我那幾個朋友夠用了！」

「你把電話給我師傅，我跟他老人家說幾句，」

周簡城把電話遞給一旁等著的爸爸，

「秦秋啊！除夕快樂呀！」

「師傅啊，不是應該我先說嘛，你也是，跟我搶，」

娥子懊惱的口氣，聽在作協周主席的耳朵里那就是一束陽光，溫暖到心底，

「師傅，我師母還好吧？帶問我問她好！」

周主席看眼沙發上的老伴，「好，她很好，正看電視呢！」

周主席端著小茶盅，「謝謝你的茶壺，還有茶葉，很好喝，我正在喝茶看電視，」

「謝啥呀！不是我應該的嘛！茶喝完了，我再讓人去給你買，」

「好、好、好，」老爺子開心的答應，

「對了，我聽簡單說，你的書郵寄到了廣州，要在那面擺著賣了？」

娥子一下不好意思，那次自己到程東方那去把書整理好給妹妹郵寄過去，跟程東方開玩笑說有大老闆看中了，讓寄過去擺在書店裡賣書，這貨明明知道自己是開玩笑的，跑到他們文化局就去得瑟，給周簡城說他幫助出版的書運到了廣州，他們煥東方文化公司為出口當地文化做了貢獻。

我去，弄的她難堪極了，同事們問起感覺都沒臉見人了。

娥子出版的書都堆放在程東方給她留的辦公室里，那裡成了她的私人倉庫。

程東方私下裡跟她說，不解釋，讓他們猜去，誰還跑到廣州去調查？書本來就有，正正經經的書，怕什麼？

娥子知道他也是想讓煥東方在文化局有名頭。

「師傅，我妹妹幫著聯絡的，那面有一部分人很喜歡咱們這裡的風土人情，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好事，好事，現在發達的很，人才也多，作家也多起來了，別泄氣，一定要堅持，」

周簡城聽到父親媽激動的鼓勵聲音，秦秋是父親的親傳弟子，一手幫扶起來的學生，他對秦秋寫作的期盼，其實就是對自己的文學的寬慰。

娥子心中感動，師傅是了解她的，寫作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不可能割捨，即使她的小說作品不賣座，她也不會泄氣。

「師傅，你放心，我不會停下來的，一定會堅持下去......」

.......

剛把手機放在小茶几上，電話又響了，她又拿起來，竟是正強打來的，下午在成紅那，她就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說媽媽在廚房裡，其實娥子知道媽媽不想跟她說話。

「正強啊！」

「姐，姐夫去成都你怎麼沒去啊！」

「沒去，家裡今年要拆遷，好多活要干，」

正強驚問，「你們那也拆遷啊！那要補不少錢吧？」

「不補錢，你以為這裡是深圳？爸媽平房拆的時候也沒補錢，都一樣的，置換面積，」

「噢，要是在內地，呵呵，你們這樣的就發財了，」

「大姑，新年好！」小寶在那面喊起來，

娥子笑著說，「小寶，新年好啊！」

「正強，小寶今年怎麼樣？」

正強對小寶說：「小寶，你跟大姑說，你今年考了第幾名？」

「大姑，我沒考上第一名，嗯嗯，我是第五名，爸爸還說我有進步，」

娥子鼓勵他，「是有進步，新學校，新環境，小寶很努力了，下次就可以考第一了，」

「好，爸爸說我下次考第一就可以去看姐姐他們了，」小寶興奮的說。

「好，可以，還帶你去騎馬。」

正強把小寶推開，「過去吧，爸爸跟大姑說話，」

「姐，剛才姐夫通了電話，他說你們在成都買了房子了！他去定裝修的，」

看來秦好沒嘚瑟跟他們說啊，也不知還是正強知道了裝糊塗。

「嗯，是得，正江也去買了，」

電話里沒了聲音，好一會兒，「他也買了？他不是投資土地了嗎？」正強心裡一下酸溜溜，很不舒服，自己說讓他們投資股票，一個一個都說沒錢，這會兒轉身就去買房子。

「他大舅哥給他們借的，我們朋友親戚開發的，可以便宜點，」

「哦哦，」

娥子聽到媽媽的聲音，「正江去成都買房子了？這個造孽的，都不告訴我們，不是說沒錢嗎？買房子又有錢了？」

「媽，姐說，新星她哥給他們借的，」

媽媽在旁邊大聲說，「一個個都沒有實話，你看看你生的，沒有一個跟你親的，都沒個實話，給我講了，我還要他的不成，我還不是希望他們都好！」

娥子沒說話，爸爸在那面說道：「人家買個房子也得給你說，你給他們錢？正強，給你姐說，我們祝賀他們，那成都買房啊！要比你這裡便宜多了吧？」

「姐，哈哈，爸爸說祝賀你們，我也祝賀你們，」

娥子還沒來得及說謝謝，

正強又說：「爸，成都那面要便宜，深圳是一線城市，肯定要貴，深圳寸土寸金，不是誰都能在這裡買房子的，」

娥子無語，這是祝賀還是顯擺啊！

娥子相信爸爸是真心的，弟弟有酸不溜溜的感覺。

「姐，我還想著你們不懂投資呢，本來想帶著你們炒股，你們買房子這也算是投資了，炒房也不錯，姐，姐夫挺能幹的，你倆還是全款，其實不用全款的，留一部分做其他的，或者再買一套，」

「我們都是拿工資的，你姐夫是公職人員，不允許做其他的，違法的事還是不要明知故犯，我們那是養老房，正江也是，」

娥子停了一下又說到，「我們不能跟你比，深圳掙錢快，你的工資也高，」

「你把電話給我，」娥子聽到媽媽讓正強給她電話，她想掛了，又怕媽媽別給氣病了。她肯定心裡不舒坦，不是因為他們買房子，而是他們沒給正強借錢。

「媽，你看電視，我來說就行了，」正強沒給，

「你給我，我就說兩句，」

「姐，媽媽要跟你說兩句，」正強對著電話里的娥子說。

「媽，」娥子很勉強，對著電話她很陌生的感覺。

「你別叫我，你看看你當老大，就不帶著弟弟妹妹團結好，夏天那會兒，正強順帶你們炒股掙錢，你們不願意，找那麼多理由說三道四，這才多久？你們個個都有錢去買房子，難道正強會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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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子想掛了電話，她又不是只有正強一個兒子，又來埋怨，要是能說到一起，誰願意藏著掖著啊！

媽媽一股腦的話，明顯就是埋怨，

娥子深舒一口氣，「媽，誰家掙錢也不容易，正強靠炒股掙錢那是他的本事，我們膽小不願意炒股，這沒問題吧？」

「你不願意，你就不做，你幹嘛拉著正江？你說正江在成都買房子，那麼多錢放在那，他們能去到那住嗎？」

「媽，正江也要老，他現在為自己老了做準備沒錯誤，他倆不傻，」娥子耐心解釋。

向春水難過的不得了，倆兒子小時候多好啊！看看現在，兩人生嫌隙都是這個跟她不親的閨女乾的事，

「你就在中間挑撥離間，讓他們兄弟倆不團結，正強幫著正江炒股掙錢，他倆口子在家都不用幹活，就有收入，小貝也有錢了。」

娥子聽到媽媽說自己挑撥離間，就很惱火，還不讓他們兄弟團結，正強那點小心思她還能不知道？拿他們的錢去炒股，掙錢了他有抽成，不掙錢那就是股市有風險，跟他沒關係，風險得她和正江來承擔。

你要是借錢你張口借錢，別說幫我們炒股，一會兒說借一會兒又說幫，她是不會信，她家成波不是造錢的，辛苦掙的錢她才捨不得讓他們拿去炒股，就是借，她也捨不得，給你借了，你還不回來，我哭給誰看？

「媽，誰都要生活，你希望他們倆都能掙上錢，你是好心，我呢，也沒壞心眼，正江兩口子不是賭徒，他們賭不起，房子是他們傍身的財物，大不了要用錢賣了房子，股票虧了找誰去？」

「媽，我這裡有個電話進來，我先掛了，你兒子們都有房子，是好事，你不要挑挑揀揀，你和我爸保重身體，回頭到成都來，不住我家，住正江那，我們都在一個小區，好了，我掛了，」

娥子不等媽媽再說話掛了電話，她嘴裡嘟囔，「腦子有病，真是有病，病的不輕。」

說完，自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