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執意退婚
不過,幸好還有爺爺。
爺爺是鄭家對她最好的人,卻由於身體原因,長年住在郊外的療養院,只在逢年過節才會回鄭家小住。
他最疼的是她,卻不止疼她一個人。
這個家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就連為她撐腰的爺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爺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多年相處,他對鄭芯不會因為沒有血緣關係,連帶著沒有感情。
鄭家接回了她,卻並沒有送走鄭芯,還保留了她二小姐的身份,不忍心或許只是其一,若說這裡面沒有交易,鄭媗是如何都不相信的。
所以後來爺爺才會對她有愧疚,百般補償她,並在自己的遺囑中明確寫到把大半的遺產都留給她。
那是一筆十分驚人的財富!
遺囑中,早已經不住人的鄭家老宅給了獨子鄭泰安,西郊佔地三百畝的地皮和北郊佔地兩百畝的馬場給了孫子鄭鈞,位於市中心的一棟門面樓給了兒媳秦蓉,把其名下靠近市中心的一套二百平大平層公寓給了養孫女鄭芯。
除此以外,其餘所有,包括他名下的股份、房產、豪車、債券、現金存款以及私人收藏的珠寶珍品全部都給了她。
其中的不動產、債券、珠寶和銀行存款或許吸引不了鄭泰安、秦蓉和鄭鈞。
但是爺爺佔有鄭氏集團的15%股份全部歸到了鄭媗的名下,竟然沒有人提出異議。
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要知道,鄭泰安身為董事長,也不過才擁有34%的股份,秦蓉、鄭鈞持股各10%,一旦鄭媗繼承這些股份,她立即成為鄭氏第二大股東。
甚至會威脅到鄭泰安的地位。
對於唯利是圖的商人而言,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旁觀著龐大的股權落入到一個感情淡薄、註定外嫁的親女手中。
鄭媗不相信裡面沒有貓膩!
不止如此,鄭氏集團資產龐大,每年單是外貿一項業務的交易額就過萬億,光是年底她能拿到的分紅更是非常可觀,足夠她幾輩子吃喝不愁了!
不過她也不想深究,既然是給她的,她就好好接著,不然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她是真正的鄭家血脈,憑什麼不能要鄭家的財產,那是她該得的!
至於她的那位父親,雖然與她關係淡薄,追逐利益,但為人還算正直,不是個狠辣無情的,還頗有幾分慈父作派,不可能拉下面子與她為難。
如今鄭媗也不想要什麼骨肉親情了,她只想要抓住眼前的財富,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
顧家老宅。
作為帝都金字塔頂層的家族,顧家老宅是一座中式園林,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佔地五十畝,惹得不少大家族艷羨,卻也只能幹看著,如此古宅,走進去彷彿回到了舊時代的莊重肅穆的高門宅院,極具收藏價值。
古色古香的客廳裝潢大氣,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拄著拐杖站在顧時宴面前,旁邊站著的一對衣著考究、打扮精緻的中年男女是顧時宴的父母。
「跪下!」
顧鴻文蒼老雄厚的斥責聲聽起來中氣十足,拐杖猛烈敲擊地面的聲音頻繁刺耳,顯然是已經怒火中燒到難以遏制了。
顧時宴沒有猶豫,直接就跪了下去。
顧鴻文是顧家的掌權人,擁有最高的話語權,沒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
顧時宴父母不敢。
顧時宴也不行。
顧鴻文已經好多年沒有如此生氣了,上次動怒還是顧時宴失蹤時。
如今顧時宴能把他惹到不得不出面,來親自懲治這個他最得意也最寶貝的孫子,可見顧時宴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
「小宴,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退婚一事可是真的?」
顧時宴抬頭,嘴角處一片青紫,是鄭鈞留下的:「是真的,我不會娶鄭媗,我不喜歡她,我要娶的是鄭芯,只能是她。」
「你不喜歡?那你為什麼經常偷偷帶她回老宅,還待在一個房間里獨處?小宴,你到底是不喜歡鄭媗,還是不滿意我給你訂的婚約?」
顧時宴瞳孔微縮,他以為那幾個月他瞞得很好,結果早就露餡了。
顧鴻文冷笑,毛都沒扎齊的兔崽子一個,還敢跟他玩?
他是老了,不中用了,可是老宅里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休想逃過他的眼睛。
他這大孫子偷偷摸摸帶著鄭家那個小丫頭回了老宅,還待在一個房間里那麼久,不知道怎麼欺負人家小姑娘,還以為自己遮掩地很好,那麼多次,若不是他這個爺爺幫他擦屁股,估計早被鄭家抓住,找上門來了。
一個男人帶女人回家,若說沒點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心思,說出去都沒人信!
更何況正處於春心萌動、熱血沸騰的少年,對男女之事保持著高度好奇,根本按耐不住想探索的慾望。
顧鴻文不相信,一生風流浪蕩的顧炳生會生出一個清心寡欲的兒子。
至於喜歡不喜歡,都不重要。
現在的年輕人都崇洋媚外,搞什麼真愛和自由,他是不喜歡那一套,數典忘祖的東西!
真愛能當飯吃嗎?
自由能有金錢嗎?
而且,他不信顧時宴絲毫沒有心動,鄭媗生的那樣漂亮,是個男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不過是對他這個爺爺給他置辦的包辦婚姻不滿,借題發揮罷了。
只要他肯改口,他願意豁出去這張老臉去給他保全這門婚事。
結果顧鴻文還是失望了。
「沒有,我可以娶鄭芯,但鄭媗不行。」
「你再說一遍?」
「爺爺,我不會娶鄭媗,哪怕她才是那個和我有婚約的人,要怪只能怪她來的太晚了。」
「鄭媗到底哪裡不如你的意?」
「我不喜歡她的一切,就連我的腦袋也告訴我,她不適合我。」
「如果我非要你娶她呢?」
「除非我死!」
「孽障!」
顧鴻文恨鐵不成鋼,氣急敗壞地敲了敲手裡的拐杖。
「你如此作為,失信於人,讓我如何對得起你剛去世的顧爺爺?如何跟鄭家交待?」
顧時宴:「……」
顧鴻文重重坐在沙發上,整個後背靠著沙發,情緒太過激動,努力平復氣息。
顧鴻文與鄭媗的爺爺是幾十年的情分,從小到大玩到大、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交情,他一走,顧家就翻臉不認人,退了那無人疼愛的乖巧小姑娘的婚,待他百年後有何面目去見那老東西!
真是造了孽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