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鄭媗已經死了!
羅塞拉怔愣片刻后,無聲垂眸。
目光平靜至極,彷彿對面這個人只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然而,此舉卻激怒了紀遇深。
手上忍不住用力,強迫羅塞拉看他。
「怎麼,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願了?」
語氣哀怨又受傷,彷彿羅塞拉才是那個拔吊無情的負心人、渣女!
羅塞拉真的想報警!
這幾個狗東西是不是一個個都在眼睛上裝了X光或透視眼,要不然她怎麼在他們面前根本無處遁形!
見一次面,就得被人抓包。
她的偽裝很完美的好嗎?!
羅塞拉張嘴就想否認,可男人直接按住她的紅唇,預判了她的預判。
「我不想再從這張小嘴裡聽到你說不認識我的謊話,媗寶,別逼我動手。」
說著,他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
手指也順勢搭在她領口上,還有往下滑的趨勢。
「停!」
女人緊急叫停。
好歹也做過三年夫妻,紀遇深想做什麼的目的性很強,無非就是驗身。
羅塞拉直視他,索性開誠布公。
「紀遇深,你到底想怎麼樣?」
男人聽到這熟悉的呼喚,一瞬間紅了眼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大手撫摸上她的臉頰。
這張臉,是整容了,還是旁的?
羅塞拉下意識避開,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他無名指上刻著時光划痕的戒指。
那應該是……
他們當年結婚時的婚戒。
過往種種忽然就湧現在她腦海里,羅塞拉怔忪著看向那張愈發成熟俊美的臉。
這麼些年,他似乎沒怎麼變化。
原來已經十年了。
望著面前那張與十年前年輕時紀遇深重疊的臉,羅塞拉感慨之餘,只覺得釋然。
時隔多年再見,她真的心如止水。
無奈地一聲嘆息。
「紀遇深,我們已經和平離婚了,我也不欠你什麼。」
不如就此畫上句號吧。
紀遇深僵硬地縮回手,低落地耷拉著腦袋,啞聲道,「是我欠了你的。」
他沉默地給羅塞拉鬆綁。
羅塞拉卻在得了自由后立馬撐著身子後退,將自己退守在安全距離。
這種親密的靠近,她沒有安全感。
防備已經成了她的本能。
紀遇深陰沉著臉緊逼其後,不敢置信地掐著羅塞拉的臉,「你怕我?」
他深愛的女人,曾經的妻子,竟然……怕他?
「我沒有……」
「你怎麼能怕我?」
紀遇深根本不聽羅塞拉的解釋,冷峻的臉有些瀕臨瘋狂的崩潰,怒聲嘶吼。
「他們都說你死了,飛機失事,屍骨無存,我不間斷找了你六年,靠著那點微弱的希望撐下來……鄭媗,我愛你,你是我的妻啊!是我的紀太太啊!」
鄭媗眸光冷淡,「我不是。」
她從來不想做誰的太太。
冠上別人的姓氏,變成附屬品,從此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也失去了自我。
「你就是!」
紀遇深語氣固執地替她回憶,「十年前七月二十八號,鄭氏獨女鄭媗嫁於紀遇深為妻,做了他三年的紀太太。」
「鄭媗已經死了!」
羅塞拉目光決絕又堅定。
「她死了!我不是鄭媗!更不是你所謂的紀太太!三年婚姻結束,我和你早就沒關係了!」
紀遇深徹底被這個女人的無情刺激到,他舌尖頂了頂腮幫,咬著牙齦。
掐著羅塞拉的臉把她抵到牆上。
「你怎麼能這麼絕情!當初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想跟我白頭偕老!到頭來,怎麼就能否認地這麼乾淨利落?」
「三年婚姻,只落得一個毫無關係?」
「鄭媗,你好狠心!」
「我狠心?」
羅塞拉直接被氣笑了。
剖開過去的情感濾鏡她才發現,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絕對自負的大男子主義!
無恥的嘴臉只會讓她噁心。
「紀遇深,你別忘了,我們婚姻中的過錯方到底是誰?受害者又是誰?」
「是你?是我?還是那個孩子?」
提起那個流掉的孩子,紀遇深如同被戳中軟肋的困獸,痛的他鮮血淋漓。
男人趴在羅塞拉懷裡痛哭流涕。
「對不起……是我害了我們的女兒……也害了你……對不起……」
那場終結他幸福的意外,成了他午夜夢回之時最可怕的噩夢。
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
羅塞拉推搡著男人的胸膛,有些傷痛,她已經淡忘的差不多了。
可顯然,有的人走不出來。
到底有三年的夫妻情分,她想安慰他,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有些話說出來只會更難聽。
可是羅塞拉再三思慮,她只想斬斷一切過去,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再打攪她自由的生活了。
「你起來。」
羅塞拉緩緩推開他,四目相對,她雲淡風輕地揚起了紅唇。
「紀遇深,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的。」
「當年你娶我,不過是見色起意,更多的是為利益驅使,恰巧那副皮囊是你喜歡的類型,你乾脆就順水推舟了。」
「或許你真的愛我,只是沒有那麼深,還控制在你能節制的範圍內……」
愛,是真的。
有所保留,也是真的。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劃過一抹諷刺,「你只是在即將失去我時,突然意識到了我的重要性,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紀遇深,給彼此多留一些臉面吧。」
「以後見面就當作不認識。」
她三十了,早已過了風花雪月的年紀。
男人熾熱偏執的目光緊盯著她,熊熊怒火之下包裹的是隱晦的瘋狂。
「你休想!」
一個手刀,羅塞拉昏了過去。
徹底昏迷前,她彷彿還聽到魔鬼般的呢喃,「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艹!
她就說,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害怕。
肯定是因為,她嗅到了來自變態的危險氣息。
見鬼……
她也太倒霉了吧!
然後,她就徹底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