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或許是巧合
第一樓掌柜聞言也不惱。
她直接無視孫協兆,淡然接過銀票:「請入席。」
說完,掌柜帶著一眾小二離開安陽侯府。
孫協兆笑著將沈雲祉迎入席,同往常那般天南地北討論,興緻高昂。
用完晚膳,沈雲祉帶著小廝回府。
馬車上,小廝道:「小王爺,今日用膳時瞧著您興緻不佳,可是有何心事?」
沈雲祉搖頭。
「心事倒是沒有,不過是每次那孫協兆都說同樣的話,覺得聒噪罷了。」
「他的那番言論,初聽倒是十分驚艷,不過越品越乏味。」
小廝嘿嘿笑:「小的也不懂這些。」
沈雲祉閉眸,女子清秀白皙的面龐闖入腦海。
他唇邊勾起一抹笑容,微微抬眸道:「雙瑞,告知雙劍幫本王查一人。」
孫府
飯廳內氣氛冷凝,孫老夫人冷臉端坐在上首。
章氏、劉氏局促坐在下方。
下人將一桌殘羹剩飯清理后,劉氏站起身。
她頗有些理虧,輕聲道:「母親,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兒媳便先回房了……」
「回房?」孫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今日安陽侯府因著你,在小雲南王跟前丟了好大的臉,你竟輕描淡寫說無事便回房?」
劉氏一噎。
半晌才結巴道:「母親說的什麼話,這分明是顧皎皎惹出的禍事!」
「若是她早些來了宴席,早些將銀錢結了,又怎會生出這些事端?」
說完,她小聲又道:「還有三弟也是,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說起來,三弟何嘗不擔一些責任?」
送完沈雲祉的孫協兆正好將劉氏最後一句話盡收耳底。
他冷笑:「二嫂嫂,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孫協兆快步走至孫老夫人身旁坐下:「固然顧氏不是個好的,可若非二嫂你不懂治家之道,今日鋪張浪費點了如此多菜肴,又怎會鬧到要我去湊銀子的地步?」
「若非三弟你請了小雲南王,我又何必巴心巴肝布置這場宴席?」
「你……」
孫老夫人聽不得旁人說兒子的不是,憤怒一拍桌打斷劉氏。
「混賬東西!你害得安陽侯府蒙羞便罷了,如今竟還攀扯協兆!」
若是掌家之權尚在顧皎皎手中,今日安陽侯府便不會丟臉!
身上沒有銀子還搶什麼掌家之權?
越想越氣,孫老夫人胸膛快速起伏。
今日她怎麼也得讓劉氏將管家之權交出!
孫老夫人揉了揉疼痛不已的經外奇穴:「來人,上家法!」
劉氏聞言怔住,家法是要給她用的?
家法豈能隨便請出?!
她心中不服,趕忙攔住取家法的嬤嬤。
劉氏尖聲道:「母親!兒媳不曾犯什麼塌天大禍!何至於請家法?」
「況且今日母親若是用家法罰了兒媳,讓兒媳日後如何管家?又如何在府中自處?」
此話一出,孫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看向主子請示。
孫老夫人冷笑一聲:「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你無法管家自然便不要管家。」
少頃,嬤嬤將家法取來。
孫老夫人眼神示意,那嬤嬤便將家法用到了劉氏身上。
一鞭下去,劉氏的後背便多一條血肉模糊的鞭痕,噼里啪啦的鞭打聲此起彼伏。
眼見劉氏奄奄一息,章氏跪倒在地求情:「母親,求您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孫老夫人揮手,嬤嬤停下動作。
看著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劉氏,她道:「可想清楚了?」
劉氏眸中劃過一抹怨毒,她艱難抬頭,口中吐出一口血沫。
片刻后,才乖順道::「兒媳願交出掌家之權。」
此話一出,孫老夫人面色和緩。
她身邊的宋嬤嬤忙笑著將人扶起來:「二夫人受苦了,若是早些想明白又何至於此?」
劉氏牽強一笑:「是我想岔了。」
雙劍動作極快,沒一會兒便將顧皎皎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底朝天。
「小王爺,孫協文內子背景並不複雜,就是簡單的商人之女,兩年前她的父親病重,瀕死之際為她籌謀,帶著豐厚的家底嫁入安陽侯府。」
「但是大婚當日,孫協文便離京遊學。」
沈雲祉嗯了一聲。
「如此便能解釋安陽侯府眾人對顧皎皎的態度了。」
他輕輕摩挲著書案上的宣紙,眼神落在寒奉寺三字上,眸光晦暗不明。
手指輕點三字,他淡聲詢問:「顧皎皎何時去的寒奉寺?」
雙劍拱手道:「回小王爺,孫協兆內子兩日前曾在寒奉寺住了一夜。」
「就是王爺出事那日……」
沈雲祉點頭:「或許是巧合吧。」
翌日
顧皎皎稱病打發秋容去給孫老夫人告假。
不過一柱香時間,孫老夫人便帶著宋嬤嬤和秋容風風火火闖進顧皎皎院子。
看著緊閉的寢屋房門,容嬤嬤道:「老夫人,這……」
孫老夫人冷臉:「我還就不信了,昨日牙尖嘴利之人今日便床也起不來。」
這小賤蹄子越發無法無天,昨日便罷了,今日竟連請安也私自免了!
「給我將門踹開,我倒要看看,這病弱西子究竟是何模樣!」
孫老夫人一揮手,宋嬤嬤帶著兩名丫鬟直接撞了進去。
屋內,鶯兒正侍奉顧皎皎喝葯。
孫老夫人皺眉。
難道她當真冤枉這小蹄子了?
滿是褶子的臉上掛起和藹笑容,孫老夫人噓寒問暖:「皎皎,怎麼忽然病得這般嚴重?可找了大夫?」
「咳咳!」顧皎皎捂住蒼白唇瓣:「母親,不礙事的,大夫說兒媳這是操勞過度,長時間憂思太過導致內里虛空。」
「多多休息便好。」
「母親,您找兒媳可是有何事?」
孫老夫人面上笑容越發和藹,將對牌放到顧皎皎手中:「今日母親是來歸還你掌家之權的。」
「之前是你二嫂嫂不懂事,母親已然對她動了家法,為你出了口氣。」
孫老夫人喟嘆一聲:「母親私心裡還是覺得,咱們安陽侯府的當家主母還是非你不可啊!」
顧皎皎面上感動不已,心中卻嗤之以鼻。
說得像管這侯府是什麼肥差似的!
管理侯府這兩年,她不知貼了多少嫁妝,如今還想將她當做肥羊宰?
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