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關關難度關關度
一看辛林這模樣,這話怕不是早八輩子王源就給倆人說過,卻被這倆人當了耳旁風?
杜尚書心累了,能咋辦?
繼續搭王源的賊船唄。
倆個小輩不靠譜,只能自己問清楚:「還請王大人再說一遍,老夫給他們參詳參詳。」
王源這次不賣關子了,這也是大事。
於公,對國有利。
於私,辛林是跟著姬無良最久的老人,不給妥善安置,否則,往後誰肯死心塌地地跟著威遠侯?
「讓他倆大婚後外放。如今皇室血脈凋零,本應皇子守四方,代天子牧守。
但太上皇無血脈至親,當今天子又是一根獨苗,唯有公主可擔此重任。
替天子駐守一地安寧,就看惠安長公主的意思了。」
王源目光灼灼地看著杜尚書,杜尚書悲傷喪氣的心態被王源的一席話說的血脈賁張。
替天子駐守一地安寧!
替天子駐守一地安寧!!
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好像,也能想一想?
杜尚書不可置信地看著王源,又看看王一韜。
王一韜也被這話驚訝地不淺,可細細一想,好像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然後就酸溜溜地看著杜尚書,這老狐狸,命真好!
又看了眼王源,行吧行吧,辛林也算自己人,這肥水流到外人田,也能給自己灌滿半畝地!
誰讓自己沒有孫子,只得了孫女的?!
全場懵逼的只有辛林一個,但不妨礙他高興,扶著杜尚書轉身就走。
臨到門口,杜尚書轉身對著王源深深一禮道:「此事若成,老夫定然再備厚禮相謝!那茶園的地契轉眼就送到,告辭!」
辛林一張狗臉懵懂,為啥還送?
一個茶園還不夠?!
王源,你心太黑了!
那眼神,讓王源竟無言以對……
聖賢居安靜了許久,王一韜起身道:「祖父走了,此事干係重大,朝廷各方勢力都將打亂重排,需要布的局不是一朝一夕的。
你,你與姬無良好好商議一番吧,若能成,是好事。」
王源看著王一韜微笑著道:「此事之前也沒仔細想過,本就是為辛林和惠安長公主想的,那倆人誰也不放心上,我也就沒再想過。
今日趕巧了,可他倆若想促成好事,只有這一條路最無後顧之憂,單看杜尚書的決定了。
祖父莫擔心,這計策雖是我出的,可也得有惠安長公主這個身份,以及杜家的忠義,還有惠安長公主與太上皇和皇帝的感情才能成的,換個人,都做不成。
所以,後面基本沒咱們什麼事,全看杜尚書能發幾成力,以及辛林對惠安長公主的愛意,能不能做到放棄自己的前程,隨著公主駐守了。」
這一夜對京城沒什麼意義,但對威遠侯府以及整個追隨姬無良的鎮北軍將士來說,意義非同尋常!
曾經的軍師變成了倭寇。
曾經的偏將曾建國背主。
好不容易辛林修得了正果,能安安穩穩地調任京官,可轉眼間就變了……
至於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全在觀看者的眼中,至少九成以上都是覺的值了,太值了。
雖然駐守一方頂的是長公主的名頭,可手握實權的,卻是男人!
威遠侯府上上下下激動的長夜無眠,可天一亮,北面的軍情就雪片樣飛入了京城。
北地戰報:
十月二十五(鎮北侯謀反的三日後,也是姬無良返回北境當日)在與西疆、匈奴接壤的西夏府石嘴子郡被匈奴兵攻破。
該城守兵不知去向,就一百不到的府兵抵抗,在匈奴三千鐵騎下直接投降了。
可就算投降,也沒有躲過匈奴的燒殺搶掠,三日時間,石嘴子就幾乎變成了空城。
城裡的吃食被搶劫一空。
女人被搶劫一空。
孩子和老人被盡數殺死。
青壯男子被擄,當成牛羊一樣串成幾串,頂著風雪趕回匈奴後方,不知變成了奴隸還是俘虜。
或許等哪一場戰事不順時,牽出來祭旗。
朝堂肅穆,沉寂。
距現在已經十日了,可戰報里裹挾的血腥氣卻好像能透紙而出。
鎮北侯齊旺祖撤掉北境某處防線,帶著幾萬兵馬返回京城謀逆的事情已經眾所周知了。
可沒看到後果與後果擺在面前不一樣,過去這麼久了,大家才明白過來,駐守邊境的武將謀反,會給百姓帶來多大的傷害。
「鎮北侯該死!該誅九族!」
一個御史滿臉是淚,捶胸頓足,可遲來的譴責和懺悔一樣,最不值錢。
王源抬步,站上了丹璽的第一階台階,轉身看著滿朝悲憤的文武大臣朗聲道:
「今日情況,在鎮北侯謀反那一日就已經埋下了禍端,諸位將功夫放在譴責上於事無補,該做的,是同心協力,共渡難關!」
可不是難關嗎?
如今大魏,內憂外患,按下葫蘆起了瓢,接二連三,一事接著一事,好像沒個終結一樣。
王源朗聲道:「關關難過關關過,步步難行步步行!多少苦難,咱們都安穩地度過了,相信大魏,相信陛下,這一關,咱們必然也能順利度過去!」
「好!王大人說得好!關關難度關關度,本官不信,這世上有邁不過去的坎,只有邁不過去的人心!
只要咱們萬眾一心,不然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王一韜站出來,力挺自家孫子。
一時之間乾元殿里到處都是揮舞的拳頭,和慷慨激昂的宣告,讓小皇帝都滿身熱血沸騰。
王源退回原地,越距了。
轉身下跪請罪,慌得小皇帝和曹德福一個比一個快的往下跑:「先生這是做什麼?」
曹德福:「王少保快快請起,有什麼話咱都站著說就可。」
你跪著,老奴都不敢站著。
為了咱們的身體著想,咱有事說事就好,千萬別跪。
王源見好就收,本來就是個不喜歡跪的人:「剛才一時激動,微臣越矩了,請陛下責罰。」
小皇帝一臉懵,先生啥時候越矩了?
曹德福心領神會,但這個真不是自己一個奴婢能隨便說的。
可小皇帝不說話,只有自己說了。
嘴角扯了扯,更加燦爛的笑容堆起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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