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雙手打造的幸福
因為我們在吃完飯的時候,就已經是兩點多了,又是因為冬天的白天又短,以至於我們剛剛忙活到三點半多鍾,天就黑透了。
這時候,我問三姐道:「三姐,這天都黑透了,也看不清楚鋸木頭啊!你進屋去問問爹,看看咋辦吧!」
三姐想了想道:「還是你去問爹吧!我不敢去!」
「好吧!」
我說完,便拉開房門,走進了裡屋,見爹爹坐在南炕沿上,喝著熱水,問道:「爹,你看這天都黑了,剩下的木頭,就留著明天,一起完成不行嗎?」
「不行,天黑了,你們看不清幹活,就不會點燈嗎!」
「外面有風,那火油燈,也點不亮啊!」
爹爹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就不會動動腦嗎,把火油燈放在窗檯裡面,借著窗戶紙透出的光亮,不就可以幹活了嗎!」
我繼續道:「這樣倒是也行,不過,有些粗一點的木頭,我們也劈不動呀!」
「這個沒有事兒,你們劈不動的木頭,就放在一邊等我去劈吧!」
聽爹爹說完,我們姐仨,便按照爹爹的吩咐,點上火油燈,繼續幹活了。
直到七點多鐘,我們才將全部木頭截完,接著,又開始用斧子劈半子,實在劈不動的,就放在一邊,留給爹爹來劈。
直到晚上八點,我們將劈好的木頭半子,整齊的摞成垛,才算大功告成了。
如此這般,一個月以後,我們姐仨,通過不懈的努力,終於將木頭半子,加上柳條一起,赫然垛起了一個,跟房子一般大小的柴禾垛了。
我們面對成就,自是無比的高興,就連自己,也是前面看,後面瞅,欣賞了好多遍。
完成了這項光榮的任務,自然是大功一件,既然是有功之臣,就得有的獎賞,心想著,爹爹一定會讓我們寬綽幾天,放縱幾天。
於是,在第二天早上,我們洗了衣服,又洗完了頭髮,又對著鏡子,臭美了一番,正準備坐在熱炕頭上,玩一會嘎拉哈,
這時,只聽爹爹怒道:「你們幾個,還真有閑心,那滿街都是糞肥,為什麼不去撿呢!」
這時,我們姐仨,正在興頭上,被爹爹訓斥,心裡大為不快,見三姐和五妹,默不作聲,我嘟囔道:「誰家還讓小姑娘去撿糞呢,那糞該有多臭呀!再說,撿那糞又有啥用呢!」
爹爹有說道:「小姑娘咋了,小姑娘就不吃不喝嗎,既然想吃飯,就得幹活,這糞雖然是臭了點,可是,它可是個好東西啊,等將這些糞積攢多了,讓生產隊,派牛馬車,將這些糞肥拉走,集中到一起,形成一個大糞堆,待糞肥發酵以後,再施到田間裡面。
你們可別小看了這些糞肥,當將這些糞肥,施到耕地里以後,不僅土質變得肥沃了,長出的莊稼,也是更加茁壯了,結出的果實,也更加飽滿,更具營養了。
不過,你們撿糞,也不是白撿,你們三個就比試一下,看一看誰撿的糞堆大,到生產隊派人來丈量的時候,核算工分,看誰得的多,我就評她為,咱們家的勞動模範。」
家裡的勞動模範,誰又稀罕呢!我心裡是這樣想的,可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於是,我們三個撅著小嘴,乖乖的穿上勞動的行頭走出房門,挎著糞筐,手拿著鐵鍬,迎著凜冽的寒風,分頭出發,走街串巷,四處撿糞了。
那時候,因為生產隊的牛和馬,除了一些套車幹活的,大部分都是散放的,再加上,我們村的各家各戶的豬,也基本上是散養的,所以,牛馬豬糞也是非常多。
就這樣,我們姐仨,每次出去,也不管牛糞,馬糞,還是豬糞,只要是糞就撿到糞筐裡面,背回家各自放一個糞堆。
直到來年春天,生產隊派人丈量糞堆以後,又全部拉走,我們姐仨的這場拾糞較量,終於讓我獲得了,爹爹心目中的勞動模範,而告一段落了。
這個名譽,雖然沒有給點獎品,來得實際,但是,這份勞動的過程,也是充滿著樂趣,自從我們比拼開始,我的腦子裡,就天天想著,哪裡的糞多,哪裡有大塊的牛糞啊!
同樣也在想著,當我撿的糞肥,施到田間裡面,助力莊稼的生長,不也算是助力國家的經濟發展嗎!
也正是因為,包括我在內的,杏花村全體村民,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在一九七二年秋天,在獲得巨大豐收的同時,徹底告別了,年年吃返銷的境遇,實現了糧食自給自足。
這所謂的自給自足,其實,也只不過是,在精打細算的情況下,填飽肚皮而已,由於我們村的耕地,全部是旱田,所以,各家各戶的口糧,基本上都是以包米為主。
也正是因為,對於苞米的需求量極大,又是因為,當時沒有脫粒的機器,所以,包米棒子上面的籽粒,就只能依靠人工,一棒一棒的手搓了。
於是,每當我們家,要磨包米碴子,和包米面子的時候,這搓包米棒子的重任,就責無旁貸的,落在我們三姐妹的身上了。
這是一個冬季的傍晚,外面正下著雪,面對鋪滿一炕的,包米棒子,年僅九歲的我,禁不住望而生畏,說道:「這麼多的包米棒子,可得什麼時候,才能搓完呀?」
這時,只聽爹爹說道:「今天晚上,炕上的這些苞米棒子,你們三個,什麼時候搓完,什麼時候,才能睡覺!」
聽了父親的吩咐,我們小姐仨,雖然心裡不是特別情願,但是,父命如山,不敢不從,於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開始了一場,搓苞米的攻堅戰了。
本來,這搓苞米的活兒,對於我們農村的孩子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不過,像這樣多的苞米棒子,必須限時完成,還真是比較困難。
那天晚上,在一隻昏暗的,火油燈燈光下,三姐先是用苞米釧子釧,在將苞米棒子,釧了幾道溝之後,再讓我和五妹兩個人,搓掉苞米棒子上,剩餘的苞米粒,三姐釧累了,我倆就換著班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