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者

官道上一老一小一前一後的走著，老人步幅雖不大，但邁出去的距離卻不小。

小的腿雖短卻緊倒騰腿一路小跑緊跟在老乞丐身後，左臂上的白布條卻很扎眼。

太陽升到頭頂時，老乞丐才走進一旁的樹林中坐下來。

這一上午的時間，老乞丐沒有主動跟林言說話，甚至他都不清楚林言手上的白布條是什麼時候弄到的。

「餓了嗎？」

林言輕輕點點頭，不是他不想說話，是他現在真的很疲憊，這一上午的行走，已經累垮這個孩子。

雖然上午的事情讓林言悲痛，可一上午的行走已經沖淡不少愁緒，孩子終歸還是個孩子。

「吃這個。」

林言打開老乞丐遞過來的紙包發現竟然是熟牛肉。

「師父你先吃。」

林言咽了一下口水還是把牛肉放在老乞丐面前。

「行，有這份孝心師父就很開心了，你吃吧，我吃這個就行。」

老乞丐手裡又出現一個燒餅，林言都沒看清楚老乞丐是從哪裡掏出來的。

「謝師父。」

林言抱著牛肉就啃起來，顯然他已經餓壞了。

「累嗎？」

老乞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累！」林言嘴裡嚼著牛肉含糊的回應著。

「這才是剛開始，累的苦的還在後面呢，害怕嗎？」

「不怕。」這次林言的聲音有些悶沉，他已經把牛肉咽下去了，可他的臉卻慢慢變紅了。

老乞丐發現不對，立刻把水壺打開給林言灌了兩口水。

「怎麼回事？」老乞丐略帶責備的語氣問道。

「師父，是我不好，聽到你的問話，我又不能肉吐出來，只能咽下去回答你。」

被噎住的林言猛地喘息了一口氣。

老乞丐被林言這句話直接說愣了，他自己沒有養過小孩，所以對感情方面老乞丐什麼也不懂，但在林言心中，老乞丐就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林言知道自己的家人被奸人所害，老乞丐能帶他離開邊臨城，對林言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恩情。

「傻孩子，你這是幹什麼呢！」

老乞丐忙把林言扶起來，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剛剛說話的語氣太嚴重了，畢竟這個小傢伙剛剛失去了自己的親人。

老乞丐心裡不由的心痛了一下，撫摸著林言的頭讓他繼續吃東西。

「師父，你說我還能給家人報仇嗎？我的獸靈是一個蛋！」

林言一臉落寞的問出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還記得前天你在街上說過的話呢，人才是修行的根本，獸靈只是輔助而已，若不是你說過類似的話，我也不會收你為徒的！」

老乞丐這麼說就是為了刺激林言，要在林言心中種下一顆強者之心，世人都以獸靈品質來評定一人的資質如何，從而給這人已經貼上了標籤。

可老乞丐在漫長的研究過程中得知，人只要擁有強者之心，那不管什麼樣的獸靈，都會在各自的領域中取得非凡的成就，也正因這個觀點，才會讓他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您說的是真的？」林言頓時來了精神。

「我問你，蛋是幹嘛的？」

「是吃的！」

老乞丐一聽頓時氣的拍了林言的腦袋，只是他的力度非常輕就跟撫摸沒什麼區別。

「再想想，小雞，老鷹都是從那裡的來的。」

「都是從蛋里來的，師父你說我的獸靈是老鷹嘛！」

「不光是老鷹還有可能是鯤鵬呢，畢竟蛋里的東西只能在它孵化出來的時候才知道，你現在才五歲，等你到八歲的時候還有一次機會來確定自己的獸靈。」

「師父你講的不對啊，我聽爺爺說只有一次機會啊。」

「那是他們無知而已，已經顯形的當然就確定物種了，而你不同，你的獸靈是顆蛋，所以你還有一次機會。」

「真的嗎？」

「師父還會騙你嘛，我可是把王朝書庫都看遍的人，怎麼會騙你個小孩子呢，雖說培養獸靈分為蘊靈，顯影，凱化，化形四個階段，當然能做凱化的人各個人中之龍一方諸侯，但古代的修行卻不是這樣劃分的。」

「師父，那是以什麼劃分的呢？」林言好奇的問道，他都忘記吃手裡的牛肉了。

「遠古時期人類根本就沒有獸靈，只有自己的身體做武器，這部分人就是最早的武者，當時一至九劃分天地人，門檻節點為三七九，後來人類智者研究出了獸靈，純靠身體的武者慢慢退出了歷史舞台，通過我的研究可以驗證為武一到三蘊靈，武四到六為顯影，武七到九凱化，破九化形成聖！」

老乞丐的這番話林言雖然聽不懂，但他心裡卻莫名的認可這些話。

「那師父到了什麼層次？」

林言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老乞丐。

「這個師父以後會告訴你的，趕緊走吧，要是在天黑趕不到地方，咱們爺倆就要露宿野外了。」

老乞丐抬頭看了一眼太陽便起身上路，林言把沒吃完的牛肉簡單包了一下，塞到懷裡立刻追上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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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要去哪？」

「去一個讓你成長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到那天。」

後面這句話老乞丐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是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再一個就是不知人家會不會收林言。

「反正我一個將死之人，還要什麼臉皮，只要林言安全了，我下去也能跟他父母有了交代了。」

老乞丐的心裡話林言當然不會知道，五歲的孩子還是緊跟著老乞丐的步伐。

而這次老乞丐並沒有走官道，而是順著一條小路走下去。

邊臨城城主王奇正在好奇，他們這些人一天都沒有找到一個五歲的孩子，若是這個消息讓城裡居民知道，肯定會指著他們鼻子笑的。

好奇歸好奇，但王奇卻沒把林言放在心裡，他就沒有聽說有蛋的獸靈，在他心裡就已經判定林言不會對他有威脅，所以他也沒有派人出城找尋林言。

而這將是他王奇最後悔的一件事，他的命最後還是林言來收取的。

太陽落山之時，老乞丐帶著林言來到林中小溪旁，這裡還有個用樹枝搭的窩棚。

林言到這裡並沒有感到太驚訝，因為老乞丐對這裡很熟悉，他四處看了一會後就把窩棚的進口打開了。

「我在這住過一段時間，這裡也是我弄的，幸虧這裡沒有野獸破壞，不然咱們爺倆真的要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了。」

老乞丐說著一回頭就看見林言已經在撿樹枝了。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老乞丐越看心裡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