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出愧疚

凌雲峰。

據說天階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

長長的天階直通凌雲殿，天階兩側是練武場，凌雲峰弟子正在修早課，朗朗書聲繞耳，道道靈光衝天。

鍾家兩兄弟帶著君無憂直接落到了凌雲殿前。

殿內，宗主蕭鶴坐在上首，仙風道骨，似已超脫紅塵之外。

他身後是他兒子蕭雲澈和他的大弟子魏行知。

大殿兩側各坐著五位議事長老，他們身後也有各自的三五弟子。

雲宵宗的議事長老由丹道、陣法、符籙、煉器、劍道、煉體、樂道、術法、食修之中出類拔萃者擔任，選出九位長老，以及一位執法堂長老組成。

執法長老宋雲就坐在宗主左下第一位，地位崇高。

今日人來得倒是齊全。

大殿中央正跪著一名淚眼婆娑、哭訴不止的女子，正是女主南宮月。

君無憂進去時，正聽到她說，「君師姐肯定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下這等禍事來，君師姐定然已有悔意，求各位長老從輕處罰，原諒君師姐。」

聽聽，這是趁著她君無憂沒來，把罪名都定了，看起來還十分為她著想的樣子。

站在南宮月旁的多寶閣閣主廖鑫看到君無憂入殿，一雙精明的利眼對著君無憂怒目而視。

仙靈草那是能改變天賦的靈草，珍貴且稀少，況且那一株還是六階，那是能讓一個普通人成為五行聖體的存在。

雲霄宗歷史悠久，總共也不過五株，且品階高低不一，被盜取的那一株恰是藥性保存最好，品階還高的。

廖鑫不見得多捨不得那靈草，但有人膽敢行此盜竊之事就是在踩他的臉面。

若真是君無憂所為，他定要流雲峰吐出一半家財來！

「南宮師妹的獨角戲倒是唱得歡！」

君無憂無視了廖鑫的憤怒，能不能動點腦子，她一個通靈聖體要仙靈草做什麼？偷回去流雲峰喂野豬嗎？

「君師姐……你總算來了，你快和宗主和幾位長老認錯，有君耀長老在，只要你認錯長老們不會在意的。」南宮月膝行幾步想拉著君無憂一起跪下。

這讓君無憂走後門享受優待的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有小輩在場，就算有心要包庇君無憂的人也不樂意多說了。

「我沒做過為什麼要認？」

君無憂看著殿內的眾人，冷淡行了個弟子禮。

「君無憂，你休要狡辯，昨日我們都看到了！」魏行知呵斥道。

君無憂瞥了一眼這個一直狂刷存在感的魏師兄，作為宗主大弟子除了修為其餘的實在乏善可陳拿不出手，也不知道怎麼就對南宮月那麼死心塌地了。

「魏師兄，宗主和長老都未曾問話，你急著出頭做什麼？怕你南宮師妹醜事暴露？你說你看見了，你是看見我偷靈草了還是看到我殺護衛了？」

「君無憂！」

「好啦！」蕭鶴抬手示意魏行知閉嘴。

「無憂，今日讓你過來就是將事情說清楚免得有什麼誤會，你將你知道的講述一番，我與諸位長老自會抉擇。。」

「師父……」魏行知還要說什麼，蕭鶴冷眼就掃了過去。

君無憂淡淡開口，「昨日弟子來尋蕭師兄說退婚之事，在凌雲峰後山看到多寶閣護衛在和南宮月打鬥，南宮月已經節節敗退，護衛口中喊著讓她交出仙靈草，南宮月重傷。

弟子本以為護衛可以輕鬆拿下南宮月，不想南宮月體內爆發出一股魔氣，瞬息之間將護衛殺死。

弟子本只是看戲，但看到魔氣之時，想起我輩除魔衛道之責，便上前斬殺她。」

魔族並非都是奸惡之輩，但魔族和人族一直都有摩擦，君無憂說起這些話來，沒有絲毫的心虛。

「接著就有了後來的一幕，眾人不聽弟子所說，在南宮月三言兩語挑唆之下，污衊弟子偷盜靈草，弟子知辯解不過，欲將其擒住，不想蕭師兄出現將弟子打成重傷，險些昏迷。

清醒后弟子欲再擊殺南宮月，出手果決，眾弟子也看到了明明是我勝券在握，南宮月必死無疑。

誰知千鈞一髮之際她體內迸發出一股詭異力量，將弟子打成重傷，靈珠破碎，修為跌落，若非爹娘留下的法寶，弟子必死無疑，想來多寶閣護衛便是如此死了的。

還請宗主和諸位長老為我做主。」

宋雲看了君無憂一眼，從前只聽弟子們說，君流雲這個女兒不思進取墮了其父的名聲，君家後繼無人，今日一見倒不像是傳言中的那般人，有理有據，鎮定自若。

「你可有證據？」宋雲開口問道。

君無憂褪去掩蓋修為的法衣，這倒是個好理由，「弟子如今的修為就是證據，昨日回峰后直到兩位鍾師兄來請，弟子都在療傷。」

「長老，不是這樣的……」南宮月哭訴起來，惹得殿上不少弟子憐惜不已。

不過如今殿上做主的並不是南宮月收服了的這些弟子，他們就算想開口他們的師尊也不會讓他們這麼做。

一時不能解決南宮月這個隱患，給她找些麻煩也好，能減慢一些她的修鍊進度，君無憂不是多正義的人，更何況南宮月並不無辜。

眾長老都是靈皇五階以上的強者，自然一眼能看穿君無憂的修為。

「那仙靈草呢？」

廖鑫質問道，主要是南宮月哭得情真意切，看起來不像假話。

「閣主，我這幾年只是散漫不修鍊而已，我的天賦十多年前就已經在宗內公布，閣主忘記了？我要仙靈草何用？」

「那萬一你是為別人拿的呢？」魏行知不浪費任何一個插話的機會。

蕭雲澈眉頭緊皺地看著君無憂，當真是因為他和南宮師妹，君無憂的修為才跌落了的？

若真是如此……蕭雲澈心底生出一絲愧疚來。

「為誰？我流雲峰又不收徒，紫瑤天賦上佳，師承我爺爺，想要仙靈草我爺爺自會為她尋或是向宗門直接討要，何須行此下策，何況，仙靈草我流雲峰又不是沒有。」

君無憂說出這話，眾人也恍然記起君家夫婦有多土豪。

跪在地上的南宮月低著頭，滿眼都是嫉恨，她不敢抬頭，怕露出內心的情緒。

憑什麼？憑什麼君無憂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她卻得冒著生命危險才能得到一點好處，憑什麼！

「這話不無道理，那魔氣之事可是真？」宋雲直接開了口，君無憂眼中淡漠但卻透徹得很，沒有那些雜念和算計，反倒是哭哭啼啼的那個，叫人看著不順眼。

「弟子親眼所見，願意立下心魔誓。」

原主親眼所見也是她所見了，南宮月身上有魔氣，但那所謂的原著之中沒有提起過。

反倒是後來有一段蕭雲澈沾染了魔氣，南宮月為其拔除魔氣損耗心神的劇情。

「君師姐，怎麼能如此污衊於我，各位長老，我真的沒有，君師姐定然是誤會了我與蕭師兄的關係才會如此報復的，各位長老，我也願意立下心魔誓。」

魔氣是空間里的，不是她南宮月的，大不了暫時解除契約，立下誓言證明清白再說。

「弟子還有與南宮月在凌雲殿前的打鬥留影，可證弟子清白。」

留影石飛向空中，南宮月根本來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