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尋找
「嘖嘖，該醒醒了啞巴。」
不正經的聲音將成翎的意識喚醒，視線聚焦到蹲在身邊的大黑耗子身上。
黑瞎子坐靠在旁邊，手裡拋著一瓶玉白瓷瓶玩。
「想起什麼了，我都拿到第一件兒東西還沒回神。」
僵硬的大腦重新活躍，成翎順著對方的疑問試圖回想剛才看到的碎片。
半晌才簡言辭說。
「不記得。」
是的，不記得。
就像是煙雲飄散，成翎完全不記得方才他原本應該看見的畫面。
或許這與另一個很久沒有動靜的「系統」有關。
或許沒有。
不過就像是自上次碰見銅樹時木之後，似乎再也沒聽到任何一點聲音。
是被「吳邂」拿走了嗎？
成翎下意識握了握刀，站起身。
「誒不休息了？接下來的路可沒地兒停。」
黑瞎子握住瓷瓶沒動，頭跟著人轉。
「時間不多了。」
成翎偏頭回答。
他想去找吳邂問這件事。
「嘖，別著急啊，小三爺命硬的很呢。」
黑瞎子一屁股站起來，跟上成翎，抬手靠在後者肩上。
「不過你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辦，這什麼線索也沒有，你也找不著。」
「要我說呢，不如你就先跟在吳小三爺身邊，人遲早會見到。」
成翎不信這個說辭。
黑瞎子這個人什麼性子他知道，跑胡話不是一次兩次，有些東西想瞞，他也需要花點工夫才能知道。
更何論幫吳邂打掩護。
就那個時候見到的吳邂，幾近瘋魔似乎又在藉助什麼手段。
是幻覺加上某種信息素殘留嗎？
這麼想著，成翎對上黑瞎子的雙眼。
「別這麼看著我，還不能說。」
黑瞎子連忙搖頭，不過又停頓了一下，湊到耳邊悄悄開口。
「不過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兒。」
「那就是你和吳邂上過床。」
成翎：表情停頓、思考、疑惑、啊？
瞎在說啥？
怎麼拆開他聽得懂，合起來就聽不懂了？
他cpu燒了還是聽力壞了？
「噗……」
一聲憋笑從身邊人發出，欣賞整個表情變化的黑瞎子迅速從這處平台跳下，儘力逃遠。
然後，高聲。
「哈哈哈哈哈！」
成翎：……拔刀.jpg
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直向黑瞎子跑掉的方向追去。
自四米高的斷壁台躍下，成翎決定不管接下來出什麼事，都要先揍一頓黑瞎子。
拒絕造謠從你我做起。
追著黑瞎子沿著墓城邊緣跑動，這一路成翎看到了許多明顯是爆炸造成的碎裂土牆，還有被什麼圓形物體打穿的小孔，以及倒塌的泥草頂。
將這些特徵記下，成翎猛地一踏泥壁，彎道借牆不斷縮短與黑瞎子的距離。
突然的動靜引起黑瞎子的注意，不經意回頭，就看到飛檐走壁趕上自己、一臉生氣的人。
「你這也太不講武德！讓讓老年人怎麼了！」
黑瞎子腳下猛地一頓停下腳步，一個側身躲開劈下的長腿，下意識抬臂擋開。
追上黑瞎子的瞬間，成翎緊跟追拳朝人面門打，唬得人下意識後仰頭抬臂豎攔直拳。
預測的攻擊並沒有到，反倒是他站立支撐的腳跟處多了陌生的觸感。
「那個，啞巴，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黑瞎子：(●'?'●)
成翎：▽-▽
腳回勾，維持平衡的部位被人打破，不等黑瞎子再狡辯，整個人直接后倒墜落堆積碎褸破布的石坑中。
「嘶，這是落哪了，上回瞎子我怎麼沒瞧著有這些東西。」
正想賣個可憐，黑瞎子剛坐起身注意到屁股下坐著的東西，臉上輕鬆轉為認真。
聽到聲音，成翎直接跳了下來，蹲下拾起一段破布觀察。
「麻布，服飾坑。」
成翎有些疑惑，抬頭看了眼上方的墓城。
有些奇怪。
按照這座墓城的情況而言，似乎不應該以這個來陪葬才對。
為什麼是用這個。
「還記得你和吳天澄、王岳他們第一次見的原因嗎？」
黑瞎子隨手鬆開手中破布。
「他們倆拿到的血屍帛書，就是這找到的。」
成翎想起之前吳三行拜託他的事。
原來吳天澄還能這麼邪門嗎？還以為之前去翠屏山已經夠倒霉了。
吳家後人是不是總有人這麼邪門？
要不還是去單獨開一門，叫邪門吧。
也不知道和吳邂相比，誰更邪門一點。
……不對，為什麼我會覺得吳邂也很邪門？
嘖，果然還是找本人要答案吧。
「走吧，看來接下來咱們要有的玩了。」
兩人一齊站起身，看向前方右側石壁。
不約而同拿出兵工鏟，走出服飾坑每隔一定距離敲擊石壁。
「嘭嘭。」
「嘭嘭。」
「嘭嘭。」
「咚—咚—」
對視一眼知道找到正確的位置，兩人開始挖起幾乎硬實的石壁。
山體的積壓讓過去工匠打通填補通道的泥石几近與山體無異，但在堅持不懈的挖掘下，逐漸裸露新紅的顏色。
大約過了半小時，一個足夠穿過的洞口出現，比劃了一下，黑瞎子不用擔心自己的胸肌、腰肌大腿肌等重要部位無法通過，成翎自然更不用擔心。
不得不稱讚古代工匠的巧技，不知多少年過去，這條看不到光線的通道依舊完好無損。
通道只能勉強容納兩人肩並肩，放眼看去，還能直接看清四方石壁上的修築固定豎紋。
「真是厲害，這麼多年了竟然不見一點裂紋。」
黑瞎子打著光線看向深處，打頭陣進入通道，成翎隨後跟上。
通道有些長，但這一回與上一次長通道探路不同，這次通道似乎長過頭了，除了兩人的呼吸聲，還有隱隱的空氣稀薄的跡象。
這不是好兆頭。
很有可能通道盡頭是死路。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盡頭通往更深處。
這種情況下成翎和黑瞎子都沒開口說話，避免不必要的體力消耗。
在後的成翎還注意到，通道兩側的石壁紋路開始變得紊亂。
似乎當初的工匠們挖掘時發現了什麼問題，已經開始心亂了。
但為什麼不退回？
因為他們挖掘的入口被人封堵上了，他們無路可退。
「呼呼。」
平穩的呼吸聲記錄著兩人前進的時長，時不時傳來的摩擦聲試圖干擾兩人的心思。
但這兩人是誰？
這點還不值一提。
不斷重複的匍匐前進足以讓常人心生恐懼與煩躁，而成翎和黑瞎子依舊保持著最初的頻率。
直到某一刻，並不明顯的坡幅開始出現明顯下斜，兩人的動作才微微發生變化。
「啞巴，看來咱們要準備注意了。」
不著調的聲音懶懶響起，成翎垂眼將兩側石壁上徹底紊亂的紋路收入眼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