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勒肉肉的過膝襪

等到張興倒地后，四周剛剛那些奇異的景象，才開始慢慢散去……

很快，四周的場景變成了熱鬧的城市街道。與之前一樣的是，仍然沒有人類能夠注意到這幾個奇葩。

白髮「小姐姐」滿意得拍了拍手。

「好誒！這種有錢的笨蛋真是太好騙了，一個幻境就能把這些傢伙的七魂六魄都給嚇散！」

接著他便抬手喚出一把長長的鐮刀……

然後從鐮刀柄的中間掰開……這時鐮刀才露出了本相。這其實並不是一把死神鐮刀，而是一把長相怪異的鐮鉤。

白髮小姐開心地用鐮鉤甩起圈圈來。

「嘖，不管看到幾次我都還是會覺得這東西真的弱智到家了……」小黑狗望著鐮鉤一臉無語道。

「你懂什麼，中西結合嘛。這便是結合西方死神與中方鬼差的特殊標誌！只屬於我珍·拉切爾·梵·韶的特殊道具！」

「行，後生。你有能力，有自己的節奏……我個老傢伙就不多指點你了……」

名為柳智煅的小黑狗卧在地上吐出了舌頭，但心裡卻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不過這玩意雖然看著很蠢，但的確有點用。死神的鐮刀可以切斷靈魂與肉體的聯繫，而鎖鏈又可以將幽魂鬼怪牢牢束縛……這東西確實算是結合了兩者的優點。

主打的就是一個功能性齊全。

不過就算是沒這特殊的道具，它也還是覺得，珍韶依舊會牢牢坐在業績王的位置上。

現在不同以往的戰爭時期。那時人間一片生靈塗炭，死神和鬼差們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記得曾經，那段時間的柳智煅還是個黑無常。那時的他就像是個剛出社會的實習生，正被資本家猛猛剝削一般……從早忙到晚，休息時間短，工資還低……因為那時的魂魄，是真不值錢吶……

結果後面尋思著做無常鬼差太累了要不自己也學鬼魂，投個胎去做人吧……卻一不小心投了畜牲道……如今更是與咪咪，也就是那條大白狗……與咪咪一同成為了這位全冥界最強的業績大王的輔助小鬼。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如今乃是和平年代，死的人沒以前那麼多了，我們的業績大王珍韶「小姐」便開發出了一套特立獨行的打法。

誘死。

他會在每日生死簿的懸賞清單上挑選功德最低的人，然後用各種手段製造事故，將目標害至瀕死，接著再來到目標的魂魄面前，正面審判。

這都是被允許的，畢竟生死簿的懸賞系統鼓勵鬼差死神們在不影響一般人類生命安全的情況下去合理縮短目標的壽命。

前面都還是很正常的流程，但接下來開始就不正常了。

他會在與靈體的正面審判途中偽裝出一副毫無警惕，柔弱可欺的樣子，並投其喜好，做出能引導對方出格的行為。

比如被張興奪走的那把黃金指甲鉗，就是珍韶特地拿出來，誘惑他的。珍韶知道他很貪婪，在那種沒人看得到他的行為的那種情況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手上居然出現了一把純金的指甲鉗……他沒理由不搶。

冥界的鬼差，一般情況下是不被允許直接傷害壽命還未到頭的人類的。當然，若是對方對鬼差做出了出格的行為除外。

用珍韶的話來說，他這叫正當防衛。

這一切都是珍韶在背地裡提前做足了功課，才達到的百分百誘死成功的效果。據說這套打法一開始剛被研究出來的時候，有許多鬼差都紛紛效仿，惹得當時的閻王殿每天都是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場景……

但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這套打法若非提前做足了準備，其實成功當場收魂的概率並不高。

柳智煅望著表情可可愛愛，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偏執，還在甩著鐮鉤喋喋不休的珍韶，嘆了口氣。

這個時代的冥界業績王還真就只有他能當。他的工作熱情，專業水準，對人類性格的研究，以及他本就比一般神鬼還要強上好幾分的天賦……都註定了他無法被超越。

也正因如此，這孩子的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強啊……

鐮鉤刷的一下從珍韶的手中脫出，接著便緊緊纏繞在了張興的魂魄上。珍韶見狀只是微微往回發力，接著一隻純藍色的小玩偶就被鐮鉤纏繞著飛回了他的手裡。

呃……所以為什麼要弄成玩偶的形狀？

其他的收魂鬼差，大多都會把這種魂魄弄成硬幣或者玻璃球之類的……

但如果開口問珍韶的話，那柳智煅大抵也只能得到那個他聽過了很多次的答案。

那就是：我喜歡呀！

「咪咪～口袋～」

「汪……嘔！」咪咪張口就把一隻比它體型都還要大的大口袋給吐了出來，然後又和柳智煅一起用嘴將布袋拉開……

裡面不出意外，滿滿的，裝得全都是一個個丑萌丑萌的人形小玩偶。但只有個別的和張興的靈魂一樣，呈現純藍色的樣子。

這都是珍韶在這星期收的魂。

珍韶將張興的魂魄隨手丟進了大口袋，然後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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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多少個？」

「不知道，但早就超過五個的保底標準了，少說有二十個吧。」

「好好好，我的寶貝呀，這都是錢錢吶～」珍韶蹲了下來抱著大口袋。原本美麗清純的臉蛋，此時卻是面色潮紅一臉花痴的表情。

柳智煅不禁回想起珍韶說過的名人名言：

我的戀人，是金錢喲！

「阿珍啊，這星期也差不多了吧。」

柳智煅張開狗嘴道。

「今天就別幹了，回去交差吧？」

「那怎麼行！」誰知珍韶卻皺著眉頭站了起來。「明明交差的時間是零點吧，現在才下午三點誒！三點誒！」

得，又是在心疼錢。

「三點gei嘞！做做卵啊做！」

「就是啊珍姐。而且生死簿的本周懸賞都已經做完了吧？你看，上頭一個帶惡人也沒有了汪。」

「哼，就算生死簿的本周懸賞已經做完了，咱也還可以去收正常死去的魂嘛。」

珍韶收起鐮鉤，然後掰自己著白皙的手指數了起來。

「老死的，病死的，出事故死的，還有死在家裡沒人關心的宅宅……」

「宅宅好慘汪。」

「嘛，你倆要是累了就先過河唄。」珍韶叉著腰俯下上半身，對著咪咪和柳智煅一臉甜美笑道。「放心啦，我到點前絕對會來找你們噠！」

「嗚，肚子餓了，想看看姬醬有沒有新口味的孟婆湯……」咪咪搖了搖尾巴，然後如同一縷煙霧般消失在了原地。

「喂你這傢伙！她煮得孟婆湯再好喝也不能隨隨便便喝啊！」

柳智煅吐槽完后也閃了。

如今就剩下珍韶一個人了。

「剛好到醫院附近了的說……」珍韶扭過頭，望著不遠處的住院部大樓，若有所思。

……

在ICU的監護病房內，一個心率檢測儀屏幕上的曲線正在緩緩變直。

一下一下，象徵著生命的銳角出現的頻率變得越來越緩，越來越緩呀……

直到發出那聲悠長的警報……

一條生命在奮力掙扎過後，還是不甘的離去了。

很快就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與幾名護士護工一同推開了病房的門。又過一會後，好幾名戴著口罩的家屬，也哭哭啼啼的踏入了病房……

然而在病床旁的空地，此時正有一位胖小伙在對著珍韶不斷撒潑打滾……

「我明明連女孩子的手都還沒摸過啊！不要嘛不要嘛！嗚嗚嗚嗚嗚！」

「呃……」

珍韶有些傷腦筋扶了下自己的額頭……好吧，這位小哥實在是太能蒸了。明明生命跡象已經不可能再變好了，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迫自己吊著那口氣……

理由居然是還沒談過戀愛，實在是不願離去……那這種就算是有執念的魂了。

有執念的魂若是心念還未瞭然，很有可能會掙脫鬼差的束縛逃遁人間，屆時還有可能會生出禍端……

此時的珍韶用黑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戴上了兜帽后連嬌小可愛的臉蛋都完全被陰影所遮蔽……而且他手上甚至還拿著鐮刀。

這樣的形象帶來的便利也是顯而易見的。

當他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病房內時，將死之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將要帶自己走的死神。幾乎都不需要解釋就會老老實實跟著自己走。

然而這位小哥，在見到珍韶這副形象后，反而心臟還劇烈蹦噠了兩下……

還在蒸還在蒸！死到臨頭還要蒸！

這樣下去也只會折磨自己的吧。

原則上來說，像這種有執念，死到臨頭卻還強迫著自己吊著口氣的將死之人，一般情況下也是不允許鬼差直接取其性命的。

不過要是最終能夠安全帶走的話另說。畢竟也算是幫助有執念的魂早日解脫，不是什麼壞事。

對一般的鬼差來說這種執念魂可能比較棘手，但對珍韶來說可就不一樣了。

他的收魂率可是百分之百啊……但凡出手就必不可能失手！

不忍直視的珍韶果斷掏出來了指甲鉗，不帶一絲痛苦的結束了這位小哥的生命。

結果這位小哥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好啦好啦，你聽我說……」

珍韶沒忍住開口安撫胖小哥的靈魂。

結果胖小哥還真就不鬧了。

女的？這個聲音是女的！

是女孩子啊！

發現有女孩子居然這麼有耐心的看著自己撒潑打滾，還安慰自己后，胖小哥的執念瞬間消散了一大半，甚至還有些害羞。

珍韶見狀不著痕迹的偷笑了一下。

真可愛捏，小褚蘭～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跟我走……」他伸手緩緩摘下兜帽。

好漂亮。

是個美少女啊……

媽的死神居然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啊啊啊啊！

見胖小哥一臉呆愣的表情，珍韶就知道這把穩了。

乘勝追擊吧！

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輕輕用手拂過了黑袍的大腿根開叉……

「……但要是我裡面穿的，是勒肉肉的黑色過膝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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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修長完美，穿著黑色過膝襪和小皮鞋的腿出現在胖小哥的眼前。在那誘惑的黑色過膝襪的上頭，是白皙軟嫩的大腿根……那一點點被襪子勒住的脂肪，不多不少剛剛好，是最能讓人感到心情愉悅的程度。

「哇哦！」胖小哥沒忍住興奮到面頰泛紅。「真燒……」

母胎單身的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對自己示好呢。

「誒……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原來我已經這麼出名了嗎？」珍韶獃獃的撓著後腦勺傻笑道。

「總之，跟我走嗎？」

「那個，你好好看啊……能摸一下嗎？」胖小哥跪在地上一臉期待道。

「不可以哦～」珍韶特地用又軟又柔的聲線笑著回答道。

一定要偽裝得很弱勢，盡量把自己放在人盡可欺的位置上。

這也是珍韶的工作時的原則之一。他就怕對方不會對他心生歹念。

二十一歲，害怕人間不夠混亂。

最省事的方法果然還是觸發正當防衛機制，要這胖小哥實在是忍不住碰了他的腿，他也好用鎖鏈直接把這位小哥捆成玩偶，一波帶走。

不過人嘛，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小缺點。只不過是有點好澀而已嘛。

要是這小哥只是飽飽眼福就滿意了，願意直接跟他走，那珍韶還是會手下留情，不把這小哥捆成玩偶的。

這樣的話帶個小跟班，之後若是收了其他沒被捆成玩偶的魂，也有個聽話的好照應。

小哥也可以如願以償，在珍韶今天的工作結束前，得到一直欣賞他的腿的機會，雙贏！

胖小哥一陣權衡利弊，臉上的表情異常痛苦，看上去似乎是在掙扎……

「我跟你走……你是不覺得我噁心，不嫌棄我的女孩子。」

最終還是戰勝了邪念，真棒真棒！這胖小伙還挺可愛嘛。

哪裡噁心了嘛，肉嘟嘟的看上去就挺軟。只可惜年紀輕輕居然得了這麼可怕的疾病……

珍韶有些惋惜了起來。不過他的思維很快就飄到其他地方去了。

要不帶他下去后給他引薦個工作機會吧？

畢竟是干這行的，入行的第一條件就是得看透生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