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難不成你們都是第一次死嘛？

「小珍姐，我的名字叫做郝帥。」

好帥？

呃……小夥子瞅著還挺喜感，但也沒多帥。

算了，誰叫人家的名字是這樣呢……可惡，要知道我珍·拉切爾·梵·韶，也是個因為這不靠譜的名字而被取笑了數年的可憐人啊……

「下去以後，奈何橋那邊我給你開綠燈，你可以不用喝湯。你就不說話，就跟著我。到時候閻王判你的時候，我想辦法讓他給你派個活。」

珍韶一副大姐頭的模樣，叉著腰抓著鏈條仰起頭，一臉得意走在前頭。

「小珍姐原來面子這麼大的嘛！」

郝帥驚訝了。

在他的想象中，閻王應該就是冥界的老大了吧……沒想到珍韶這種得來人間收魂的業務人員，居然連閻王都會給她面子誒。

「閻王是我朋友她爸。」

「……啊？」

「而且沖國又不是只有一位閻王……你想想看嘛，這地方這麼大，當然是每個市區都有位閻王爺啦。」

珍韶攤開雙手露出豆豆眼道。

「咱這市區的閻王是最近才換屆的，而我，可是蟬聯了整整三年的業績冠軍哦。就算沒這層關係，我給你安排個職位也是輕輕鬆鬆呀。換句話說，地府沒我得散。這個面子你看他敢不給我！」

「好強！好帥啊小珍姐！」郝帥被捆住雙手跟在珍韶的身後，滿眼星星。

「那是～」

珍韶的小臉越抬越高，簡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為人介紹科普冥界，同時還側面展現出了自己有多牛波一……這時的珍韶，別提有多爽了。

「就是這個冥界的樣子和我想象得差了好多……我還以為會更加傳統呢。怎麼整得和個政府事業單位一樣……」

「就是這樣啦。你們人類在進步，地府當然也要改革啦。這點我還是很贊成的，不像西方那邊的老頑固。」

珍韶一想起西方那邊的冥界就頭皮發麻。

死神回冥界要都坐船，交一枚銀幣，坐上十多個小時的，又小又不安全，一次只能載幾個人的船。船夫必然是那個已經幹了好幾千年活兒從不休息的的老卡戎先生。中途還得穿過水仙花平原，水仙花平原又熱的要死，到處都是岩漿池子，坐在船上就像是鐵網上的烤肉一般難受……

就算是最後到了塔爾塔洛斯，也得先跟那位萬古不不變的冥王，老黑帝斯先生交差，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必走流程……哎。

看上去都覺得麻煩。

不過……自己倒是沒有在塔爾塔洛斯那邊收過鬼魂。自己曾經在塔爾塔洛斯時，乾的是文職。

還是年僅十四歲就上崗了……

倒不是說自己沒有當死神的能力與資格，只不過是……

「話說小珍姐，我們到地方了吧？」郝帥開口打斷了珍韶的胡思亂想。

珍韶這才發現，已經到手術室門口了啊。

不知道裡面會不會有快要挺不住的病人。

「你在門口等我一下哦。」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珍韶在這段時間裡，以飛快的速度不斷走街串巷，尋找將死之人。

「我還不想死，我的老伴看到我的離去該有多傷心啊……」

「下個禮拜我讓他下來陪你。」

「我還不能死啊！我剛買的新車啊，還沒開過兩回啊！」

「別難過，你老婆已經把車開河裡了喲。」

「我不要！LOL的號才剛打到三十級，我一把排位都還沒碰過啊！」

「……臭小子，你一百場二十勝率的諾手還想帶到排位去玩兒？老實跟我走啦！」

「嗚嗚嗚，我不要死啊……」

「但是你命數已盡了呀。大叔，人終有一死，所有人的結局，最終都只能是化為白骨……」

珍韶都有些麻木了。這套說辭，今天他已經說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但總有那麼些個不願接受現實，又想不開的人……沒法來硬的，珍韶也只能盡量安撫他們。

「但魂魄是不會消失的呀……所以不如就跟著我，看看下去以後是早日投胎呢，還是……」

「我還不能死。」大叔一臉不甘，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開口打斷了珍韶的話。

「孩子們的年紀都還小，我這一生也沒什麼別的祈求，只想著能看著他們平平安安的長大……」

「啊……這樣嗎？那好吧，我或許可以寬恕你一些時日……」

不過最多也就一個星期半個月左右吧。

珍韶有些感性的嘆了口氣，這已經是他能為這位大叔能做的全部事情了。

然後他望向了生死簿上這名男子的個人信息。

……不對啊，這人老光棍一個，哪來的小孩？

「那個，我冒昧的問一下。你說的孩子們，是指『江戶川柯南』，『野原新之助』，還有『野比大雄』對么？」

「我去，你怎麼知道！」

「……給我老老實實跟著走啦！」

雖然這些人嘴上都說著不想死，不願走，但還遠遠沒達到執念魂的程度。這種僅僅只是有些遺憾，但多少還算放得下。

總之，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鐘，珍韶也是決定下工啦。

「小帥子，給我數！」

珍韶翹著二郎腿，坐在市區內小公園的長椅上指揮道。

「呃，好。立正！從左往右開始，第一個開始，報數！」

「一！」

「二！」

「三……」

郝帥看著這被鏈條捆著手，烏泱烏泱一大群人站在自己面前報數，越發的佩服起這位冥界業績王的實力來。

「我嘞個……我嘞個盆滿缽滿啊小珍姐……」

十八個。一共十八個魂。

什麼概念？這還只是珍韶一下午收的魂……珍韶說過，這個市區里的鬼差們，每星期的達標業績是五個個死人……也就是說，這位可可愛愛柔柔弱弱的小珍姐，在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又賺了好幾份普通鬼差的保底工資……

「……廢了老鼻子勁，算是沒白費功夫了。」

珍韶回想起當初生死簿懸賞系統還沒完善時，還只顧著收正常死去的魂的日子了。

居然一下午又讓一星期的量翻了番……雖然收益沒有翻一番，但也感到很滿足啊。

大夥都能好好安息了呢。

珍韶露出了有些疲憊的微笑。看得郝帥心神蕩漾。

就算是已經有些累了，小珍姐的笑容也果然還是最棒的！

「那小珍姐，咱現在是不是該下去了？」

郝帥目不轉睛的望著珍韶的臉，有些遲疑道。

「你也累了吧？那就安排完我們后，早點休息吧？」

老實說，在聽了珍韶的介紹后，他還是挺期待冥界的生活的。

希望到時候派活能分到小珍姐身邊當個輔助小鬼。

「走吧走吧。」

珍韶聞言對面前這群幽靈們擺了擺手……

然後坐在原地開始玩起手機。

「oi！你倒是帶路啊。」站在原地等了半天的鬼魂們，逐漸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啊？你們就不能自己到冥界入口去坐船嗎？反正又不要錢……」珍韶望著手機噼里啪啦打著字，頭也不抬道。

「所以冥界入口在哪啊！」

「誰家死人沒鬼差帶著能自己過河啊！」

珍韶被吵得有些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難不成你們都是第一次死嘛？居然連這都不知道……」

就連對小珍姐無限喜愛，無比尊敬的郝帥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廢話，肯定是第一次啊！

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說出來。

「真是的，為什麼你們不能自己下去啊……我還有些事情要留在這一會兒呢……有啦！」

珍韶拿起手機一個電話打了過去，然後拍手胡亂結了個印，接著將手往地上一按……

「通靈之術！黑忍犬！」

嘭～還真就一陣煙霧在他面前炸開，過一會後煙霧散去，一條黑不拉幾的中型田園犬出現在眾鬼魂面前。

「……阿珍，又叫叔叔我來幹嘛？」柳智煅看著每次召喚自己都要擺poss的珍韶有些好笑道。

「煅叔，一共十八位哦。」珍韶對著柳智煅比了個剪刀手。

「啊？怎麼又翻了番啊！後生，你太拚命了！」

「……你不讓我掙錢錢，就是在跟我拚命。」珍韶有些倔強道，然後低頭不再去看柳智煅。

柳智煅嘆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眾鬼魂。

雖然對於鬼魂來說，這看上去只不過是條普普通通的黑色土狗，但郝帥在和柳智煅對上視線后，居然感到有些不安。

其他的鬼魂們也是如此，這導致想要吐槽狗為什麼會說話啊，為什麼珍韶要叫狗叔叔之類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頭。

那是一種……冷淡不善，還帶著幾分血性的眼神。

居然在狗眼裡感受到了這種眼神……郝帥開始覺得自己膽子好小啊，之後真的能夠順利在小珍姐身旁當小鬼嗎？

很快柳智煅就呲了一口氣，讓眾鬼回過神來。

「……你們，跟我走吧。」

它叼著捆在鬼魂們手腕上的那一大串鏈條，深深的看了珍韶一眼。

珍韶只是低著頭望著手機，不斷在主界面和O信的界面來回切換……

它再次嘆了口氣后，領著大夥往前走去。

不過一會，鬼魂的隊列就化為煙霧消失了。

而此時的珍韶還在對著手機，噼里啪啦打字。

小姬：我要可樂，還要很多零食！對了對了，最近那個，上面那個猴子的同人遊戲是不是跟鹿咖啡聯動了呀？

珍韶：哎呦小姬，這大半夜的鹿咖啡都關門啦……

小姬：嗚……算了。我還有個快遞啊，你記得幫我取一下唄。

珍韶：啥快遞又是在人間買的啊！

小姬：手柄啊。幫我拿一下嘛，我給你轉錢！

珍韶：真拿你沒辦法……話說你又是把快遞存在那家便利店嗎？

小姬：不然呢，反正我又不知道還有別的地址……

珍韶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心情也悄悄變得愉悅了起來。

他大概有兩年的時間了，一直都是在每周六的晚上十一點左右，準時光顧那家便利店。

老實說，如果只是買東西，其實哪裡都可以買，就近的話買完零食什麼的直接回去就好……但珍韶只認那一家。無論離冥界入口有多遠，他在每次交完差前都必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