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白特神舟
眾人在說話的時候,那艘巨大的「畫舫」已經緩緩降落到許思寧身前的地面之上。
「怪怪,還是無人駕駛嘞!」費明打量著整個船體,長度約么著有六七丈,寬度也有兩丈多,上下兩層的結構,和湖岸邊那些停靠的畫舫真的十分相像,只是沒有那搖槳的船夫。
盧世勛見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頗為不屑,走過來,對眾人說道:「此乃上等仙器——白特神舟,可晝夜不息,日行萬里,爾等此次便是搭乘此神舟,與本尊和許仙子,一同返回仙京。」
這邊,盧世勛招呼著眾學子登船;另一邊,許思寧則來到了送行的家長那裡。眾位學生家長以為仙子要對他們這些父母有所交代,紛紛恭敬地準備迎接。可許思寧像是根本沒看見他們一樣,來到費雲帆他們的身前。
「他沒來?」
費雲帆知道仙子問的是自己的弟弟,如實答道:「稟告仙子,是的。來時乘坐的馬車坐不下,我那弟弟說是怕我們老兩口思念孫兒,讓給了我們,他自己則是留在了家中。」
許思寧聽到后,略感失落,又見眼前這三人神態拘謹,不似先前在費家時那般親切,略感失落,問道:「哥哥、嫂嫂,怎的這般生疏,可是在責怪小妹當日不辭而別?」
那天,孫元珍和許思寧聊得最多,也最是投緣,聽出許思寧話中的內疚,心痛地說道:「仙人妹子,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然後,又小聲解釋道:「這不是是在外面嘛。你是仙人,我們也得做做樣子。」
許思寧聽到孫元珍的安慰,心下釋然了不少。
孫元珍繼續輕聲問道:「妹子這次回來,只來了我們家一趟,這一去,幾時才能回來?」
許思寧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中,緩緩搖了搖頭。
「宗門裡肯定事務繁忙,妹子這麼厲害,肯定會被那些老仙人們委以重任。一時定不下回來的時間,老婆子我也能理解。反正將來有機會,路過咱們村的時候,就回來看看。我們老兩口,給你留著門。」孫元珍為費雲揚和許思寧終是沒能捅破那層窗戶紙,感到惋惜,但是雙方各有自己的堅持,她作為第三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有在臨別之際,又勸慰了幾句,讓許思寧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許思寧強忍住淚水,探手伸進自己的衣襟,摸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後,又將燕秋拉了過來,將小瓶塞進了她的手裡,說道:「這裡面是八顆凝氣養神丹,有益氣延年,強身健體的功效。我上次走得匆忙,一時竟忘了送你點見面禮。」
在凡間,一顆仙家的丹藥,便是稀有至極的重寶,可以說是千金難買。現在,許思寧一下子就送出一瓶,還給了這個看上去土裡土氣的村婦,不少圍觀的人頗為眼紅。
燕秋感覺許思寧送的禮物太過貴重,本想推辭,卻被許思寧搶先說道:「長輩賜,不可辭。」
燕秋從小是被費雲揚撿回來的,又嫁給了費雲帆和孫元珍的獨子,既可以說是費家的兒媳婦,也可以看成是費家的親閨女。別看許思寧現在容貌清麗,比著燕秋還要年輕幾分,但作為費雲揚的同學,她確實是燕秋的長輩。
許思寧見燕秋收下自己送出的仙丹后,仍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說道:「放心,有我在,必會保他周全。」
燕秋聞言深深地給許思寧鞠了一躬,這下可比她剛才收下丹藥時還要誠懇。
其他的學生家長見仙子出手大方,離別之際,還送出一瓶仙丹,以為這是自家孩子進入仙宗后的福利,紛紛面帶笑容,翹首以盼,等待著仙人一會兒也賜給他們一些。可並未如這些人所料,許思寧告別了費雲帆一家人後,直接轉身走向了「畫舫」。
「小寧,他們是雲揚的家人?」盧世勛上前詢問。
許思寧沒好氣的回道:「你剛才不都見到費明站在他們身邊了嘛?」
「雲揚沒來么?」盧世勛又問道。
「沒來。」許思寧沒等盧世勛下一句問話,接著又道:「去哪裡,我也不知道。你要想念這個當年的好兄弟,就自己問去。」
盧世勛乾咳了一聲,說道:「我是說人齊了,咱們準備出發吧。」
「你確定?」
「確定什麼?」盧世勛不解。
許思寧重複了一遍:「確定人齊了?現在就出發?」
儘管這現場,除了費明,幾乎沒人知道這兩位仙長,有著夫妻關係;但盧世勛卻總感覺自己被妻子訓斥,在這些學生面前失了顏面。他剛想拿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好在這群孩子中重塑仙尊的形象,卻聽見外圍的人群里,有人高呼:「等等!等等我!仙尊等等我啊!我還沒上船呢!」
許思寧似是沒聽見來人的呼喊,轉身對學子們說道:「和家人道別完,快些進到艙內去吧。我要施法開船了。」
盧世勛只見一個狼狽不堪的少年,從圍觀的人群中擠出,正是五天前在政事堂前鬧過事的「小地痞」王昶兵。也不知道是在人群中擠的,還是他出發前,就沒準備好,裝行李的包袱,一看就是亂七八糟胡亂塞進去的。待這王昶兵跑到「畫舫」近前,盧世勛才發現,他的額頭和眼圈也都各青烏了一塊,嘴角似是還有流血后擦拭的痕迹。
盧世勛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才來,這一臉的傷是怎麼了?」
王昶兵一邊爬上船,一邊回道:「謝謝仙尊關心,學生來報到的時候,遇上了幾條惡狗攔路,學生當時身上也沒有雞腿,只好撿了根棒子,把它們都趕跑了。」
盧世勛當然不是真的關心王昶兵,他只是收過王昶兵父親的賄賂,遠談不上什麼交情,更別說什麼關心了。他原本以為所有的學生和家長都會很尊敬他,早早的就會等候在政事堂門前,恭迎自己出來;而這小子,眼看都要出發了,才將將趕到。盧世勛又想起許思寧剛才說的話,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她是早就察覺缺了一個學生,前面是在故意用話擠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