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輪迴法

濛濛細雨如絲如縷。

小灰狼的到來讓灰暗的天空，開始驅趕烏雲，頃刻雨停。

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傾泄下來，讓冰冷的身子也迴轉了些許暖意。

雙目無神的小白一愣。

「小狼？」

小青驚喜道：「小狼崽，你居然也在，坊主居然放你來人間了？」

「不對，快離開那個惡僧！」

她一邊說著一邊要想要將小灰狼拉過來，但法海拉出了小灰狼的手，小青也拉住了小狼，一人一蛇拉一狼。

氣氛僵持。

小白當看不到他們之間的風雲，急切地問道：「小狼，你說的輪迴界是什麼？」

「我該怎麼做？」

小灰狼毫不避諱的將手中《輪迴法》給小白看，本就是他研究出來造福眾生的，無論神人鬼妖魔，都是眾生之一。

法海不是第一個看的人。

他生氣。

但有兩隻蛇妖在，要維持自己的高僧形象，只能默默地生氣。

心中的小本本記上一筆。

可是看完這本法門，小白還是雲里霧裡，她修鍊如今，聰慧與靈性是有。

然而小灰狼的《輪迴法》是根據佛門至理以及冥府的輪迴法則所創。

沒有這兩個其中之一的經歷，就無法第一時間領悟這輪法門的奧妙。

簡而言之就是「看不懂」。

小白急了，抓耳撓腮，小青也看了看，兩眼之後收回，抱歉，是她唐突了。

那上面的啥跟啥呀？

輪到法海。

粗略一眼忽然一頓，隨後整個身心沉浸其中，眸子有「卍」字閃爍。

當即盤腿結跏趺坐。

身上有大量金色佛光湧現，看那程度，似乎在進行一場升華與覺醒。

有一青金色皮膚的大蟒蛇在其身後扭動，蛇首神聖威嚴，讓小白和小青膽寒。

這兩隻還未得道。

若是直面這場佛光，很容易被打回原形，甚至連神智都不一定能夠保住。

小灰狼從腰間抽出扇子。

揮了揮。

風帶起結界環住二蛇與許仙的「屍體」，當他看向法海此時的狀態。

與白、青二蛇解釋道。

「法海是佛門大蟒蛇神一具轉世身，觀看《輪迴法》觸發了蛇神之靈，如今提前覺醒，你們莫怕，有我在。」

「佛門沒幾位敢無視我而對你們下手。」

說的那麼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白多麼希望是，小青簡單多了。

她揉了揉小灰狼的頭：「多謝。」

此恩此情，必當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等待法海徹底覺醒之前，小灰狼為其護法，又將許仙的一魄扔入輪迴界，並且用法力保存許仙的身體不腐。

看小白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說：「你要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去輪迴界陪他，就當做鍛煉了，只是既然入了輪迴，那麼記憶不復存在。」

「你們能不能還在一起純靠緣分。」

「敢么？」

所有的猶豫、遲疑，都抵不過對許仙的關心，畢竟這算是為了救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場，小白心軟，見不得這個結局。

她點點頭，表情堅定。

「好。」

她要投身輪迴，即使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小青也不放心讓姐姐獨行。

「我也要去。」

小灰狼眉梢一挑：「你確定？和小白一樣，沒有記憶純靠緣分，就連身份性別也都是隨機……」

「確定確定，趕緊的。」

小青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急，既然當事人都同意了，小灰狼不再多說，把白蛇、青蛇統統丟入輪迴：「走你！」

在她們輪迴歸來的時間裡。

法海完成了覺醒，佛意加身，大蟒蛇神歸位，而法海也能用大蟒蛇神的部分技能，與召喚本尊相助。

蛇神虛影，用拈花指拜見小灰狼身後的如來佛祖、彌勒佛祖、九色鹿菩薩、觀世音菩薩、地藏王菩薩……

消散之後。

小灰狼用手戳了戳法海結實的手臂，肉肉很硬，帥氣的型男哦～

法海還想著當小灰狼的老師，現在真靈覺醒，明白小灰狼身後站的幾位大佬，當老師的心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將小灰狼當做佛門的未來看待，其大佬關照的崽。

必定佛緣深厚。

而白蛇的事情，與小狼相比倒不算什麼大事，當然例行一問。

「她們呢？」

總不能是小狼偷偷將妖孽放跑了吧？

小灰狼鼓起臉：「我是那種人嗎？怎麼可能做那事，你污衊我！」

小嘴巴子罵罵咧咧。

法海笑著看他巴拉巴拉，想起先前見的《輪迴法》，心中有所猜測。

「她們是入輪迴界了？」

「嗯吶。」

小灰狼點點頭，拿出八卦盤，虛擬的世界展現在面前，天地之大，小小的世界縮影在小灰狼與法海眼中印得真切。

許仙、小白、小青。

他們三個之間的緣分剪不斷理還亂，無論輪迴多少次，他們總能在某個時間點相遇，相識、相知、相守。

彷彿一個圓從這頭到那頭連成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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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循環。

小白與許仙的羈絆，與小青的羈絆，實在太深，不管從誰開始。

他們總能等到一個他（她）。

小灰狼看著三個狗血劇展開，你愛我愛他，三個之間的性別、身份變了又變。

唯一不變的，茫茫人海。

總能相遇的緣。

法海若有所思：「妖，神，人，不過一層身份，倒是這緣如線，冥冥之中將遙遠的彼此相牽，從而上演一段命中注定。」

小灰狼的目光閃爍：「了不得，住持你居然有這樣的感悟，那還要堅持收妖么？」

他是醉翁之意。

法海看著他，表情平靜無波，合十道：「阿彌陀佛，吾輩修行者應秉持理念不斷前行，只要擾亂人間道，無論是妖是神，我都要將其捉拿。」

「佛光普照，以佛法凈化，直到他們醒悟為止，遵循天理，吾循吾道，不悔。」

小灰狼拍手叫好：「能夠堅持自己內心，一步一腳印的人很少，住持你加油，我精神上面支持你哦。」

「那白蛇，可放？」

畢竟小夫妻倆一死一傷，法海要是還追著不放，著實不講道理了。

「不放。」

「人妖結合有違天道，她若真想報恩，可以用別的方法也不必嫁人生子，挑戰人妖殊途的規則。」

「只要她還執迷不悟，我也不會饒恕。」

法海這般說，小灰狼怒了又怒，你啊你，還真是油鹽不進。

可法海也是理。

難辦。

小灰狼無聊地撥弄八卦盤，裡面日新月異，小白他們就這麼過了「三生三世」。

他看到法海老神在在的。

眼珠子「滴溜」一轉，小灰狼笑嘻嘻地沖向法海，在對方睜眼的瞬間。

法海已經跌落輪迴界，成為其一。

幹了壞事的小灰狼，拍拍雙手：「紅塵亦有紅塵妙，住持，我等你出來。」

說完這句話，他雙手撐著腦袋，樂津津的看著輪迴界里發生的一切。

哇哦，四人修羅場。

好玩、好玩！

輪迴界中，法海茫然地看著周圍陌生又似曾相識的景象。

他身著粗布麻衣，是個普通書生的模樣，卻仍有一股不凡的氣質。

小灰狼在界外看著，不禁偷笑。

此時的輪迴界內，許仙、小白和小青也在各自的命運軌跡。

許仙是個富家公子，小白成了一個醫女，小青則是個俏皮的丫鬟。

一次花燈會上，許仙與小白相遇，兩人目光交匯，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莫名地心跳加速。

小青在一旁瞧著，覺得這場景奇妙。

而法海在不遠處，心中莫名泛起異樣的感覺，他覺得眼前這女子似有蠱惑人心之力，可腦海中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

這一切並非表面那般簡單。

隨著時間推移，許仙和小白越走越近，感情日益加深，小青在旁為姐姐高興，卻也察覺到暗處有雙眼睛盯著他們。

那正是法海。

法海雖努力剋制，但前世的記憶和執念讓他忍不住想要阻止。

小灰狼瞧出端倪，心生一計。

他化身為一個神秘的道士，在法海要對許仙和小白出手時攔住他，說道：「施主，莫要被前世羈絆，這是他們的緣分，你若強行干涉，只會陷入無盡因果。」

法海怒道：「人妖殊途，我不能讓這孽緣繼續。」

小灰狼笑道：「何為妖，何為神，何為凡人？不過是這世間的生靈，你已在輪迴，應體驗這其中滋味。」

法海陷入沉思，看著許仙和小白甜蜜的模樣，他的內心開始動搖。

而小白似有所感，看向法海的方向，眼中竟有一絲憐憫。

這一眼，讓法海如遭雷擊。

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另一邊，許仙和小白遭遇了一場危機，有人污衊小白是妖，要將她燒死。

許仙拚死相護，小青也在旁幫忙。

就在火勢兇猛之時，法海出手了，他驅散眾人，救下了小白。

許仙和小白對他感激不已。

法海看著他們，低聲道：「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後悔今日之舉。」

……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大夢一場。

法海略有恍惚，他看到了許仙對白蛇數世的執著，還有小青的執念唯有一白蛇。

在輪迴界中，她們抽到了人類的身份，不必像妖那般讓人恐懼。

可是，作為女性，在世界上生活的太難了，白、青姐妹倆自幼失去父母隨著一天天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

不免讓歹人開始惦記。

一些流浪漢經常偷偷尾隨或者在門口伸頭張望，小青為了姐姐苦練拳腳，性子也越來越急躁、潑辣。

只要被她逮到的人，都會訓誡一通。

但小白嫻靜柔美，宛如盛開最美好的白梅，惹人垂涎，即使知道會被胖揍一頓，還是無法忽視內心的情感。

想要摘花的人心狠手辣，只為摧殘而來，那些人開始污衊小白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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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漂亮，姐妹生活長大，似乎做什麼順順利利，或是為了利益、或是為了色慾，曾經和善的人開始變得面目可憎。

團團圍住白、青的住處。

手上拿著火把，竟然要燒死姐妹倆。

小青怒目圓睜，手持棍棒守在門口，大罵道：「你們這群瞎了眼的東西，我姐姐何時害過你們，憑什麼污衊我們是妖！」

可那些人被慾望和恐懼沖昏了頭腦，根本不聽，小白拉著小青的手。

她的眼中含淚：「妹妹，莫要衝動，他們被心魔所控，我們不可再造殺孽。」

小青咬牙切齒：「姐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他們要燒死我們啊！」

就在火勢即將蔓延到房屋之時，許仙出現了，他本是路過，看到這場景，正義感驅使他站了出來。

奮力阻攔那些瘋狂的人。

許仙喊道：「你們這是草菅人命，無憑無據，怎能如此行事！」

可那些人卻把許仙也視為與「妖女」一夥，對他拳打腳踢。

小白看到許仙的一刻，心中湧起未知的情緒，本能地不顧一切沖了出去。

用身體護住許仙。

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佛光，原來是法海趕到，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爾等被嗔痴所迷，快快放下屠刀。」

那些人看到法海的佛光，有些清醒過來，面露驚恐和羞愧，一鬨而散。

小青放下棍棒冷哼。

小白給法海道謝：「多謝大師維護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

法海垂眸道：「不必，今後好自為之。」

他才下山，準備尋找妖孽收服，沒想到遇上小白事件耽誤了腳程。

這姐妹二人的氣息有些奇怪，但的確是人族，受到人道庇護。

這讓法海有些摸不清。

許仙因護著姐妹倆受了傷，小白細心地為他處理傷口，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

小青在一旁看著，小聲嘀咕。

「這許仙倒是個有膽識的，只是姐姐你可別又陷進去了。」

這句話引來小白深思。

良久，她美目有流光輾轉：「我要報恩，不如以身相許？這樣，你我家中有一男子，就不會再被明目張胆地欺負了。」

「若日後我有孩兒，也是一樣。」

不提小青是怎樣的表情。

小灰狼在輪迴界外，也是一副吃到瓜的模樣，乖乖，小白對以身相許是有多麼大的執念啊？三句不離嫁給許官人。

難道是劇本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