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蜀家長子
次日早朝過後,九皇女司慕臻便被父君宮中的宮侍給請到了同心殿,她是成年的皇女,不該隨意出入後宮,因而她即便進宮給父君請安,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內眷陪著,如今父君如此急切的讓自己入後宮,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她才一到同心殿門口就聽見父親叱喝宮侍的聲音。
「都給本宮滾出去!」昭賢貴君依舊一身華服,只是臉色不太好,眼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似乎昨夜未睡好。
司慕臻步入殿中,行了一禮道:「父君,誰惹您生氣了?」
母皇這兩個月來冷落父君她也略有耳聞,母皇恐怕也是故意為之,畢竟這個時候如果在對父君過於寵愛,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父君想必也明白的,只是為何還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昭賢貴君見女兒進來,沉著臉讓宮侍們退下,只留下蜀和一人,神情哀戚,「臻兒,你來了。」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司慕臻見狀,露出凝重的神色。
昭賢貴君又氣又怒地將昨夜之事給了一遍,「臻兒,你說你母皇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兩個月沒來本宮這,如今這麼一來,卻莫名其妙地翻面了,本宮到底是什麼地方惹到了她了?本宮與她二十多年的情分,從未見過她這般待本宮!」頓了頓,咬牙切齒地恨恨道:「更可恨的是,他昨夜離了同心殿,居然又宿在了夜侍君那個賤人那裡!她這不是擺明了要落我的臉?!」
他就想不到,夜侍君那賤人到底對陛下施了什麼蠱,讓她如此念念不忘!
司慕臻聽后,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父君讓蜀相的庶長子去當十六皇妹的初侍?!」父親聰明一世,怎麼這次就這般的糊塗!
昭賢貴君見女兒的反應,一時間也弄不清什麼意思,「讓蜀家庶長子去做那十六皇女的初侍是委屈了點,可是這件事蜀家正夫也是同意了的,怎麼就……」
「父君,你糊塗啊!」司慕臻打斷了父親的話,又急又怒:「沒錯,以蜀家庶長子的身份去做十六皇妹的初侍是委屈了,可是那蜀家庶長子是個什麼人,父君難道不知道嗎?
自他十三歲開始,直到如今十八,蜀相為他議了多少次親?可是每一次,女方不是急病而死,就是意外而亡,就連最後這一次,蜀相狠了心為他找了一個上門妻主,可是卻在大婚的前一日那女子居然無緣無故地摔了一跤就給摔死了!如今京城裡頭誰不知道這蜀家庶長子是個克妻克女的不祥人?
沒錯,母皇是厭棄十六皇妹,但是她始終是大周的皇女,始終是母皇的女兒,母皇有多麼重視皇嗣,父君您難道不知道嗎?好不容易養大了一個,最後卻被一個卑賤的初侍給剋死了,你讓母皇如何向大周的列祖列宗交代?就算母皇真的不在意十六皇妹的死活,但是還這蜀家庶長子如此的不祥,要是克到了母皇那該怎麼辦?」
昭賢貴君的臉色嘩的一下蒼白起來。
「還有,兒臣即將迎娶蜀相嫡子為正君,您又將蜀相庶長子指給十六皇妹做初侍,這不擺明告訴母皇我們這是想拉攏那十六皇妹嗎?如今母皇最忌諱的便是我們這些皇女拉幫結派,前幾日,母皇就因為五皇姐和七皇姐交好一事敲打過她,昨日十六皇妹生辰,她不也未進宮祝賀?」司慕臻一邊說著,一邊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昭賢貴君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本宮只是想為你添一個助力罷了。」
「父君,母皇可是一直以來最忌諱後宮君侍干涉朝政的!」司慕臻低喝道。
蜀和見主子的臉色不好,連忙道:「九殿下莫說了,都是奴侍不好,是奴侍出的壞主意!」
「不!哪是你不好!」昭賢貴君沉下了臉,「都是本宮那妹夫心懷鬼胎,自己不待見庶出之子,卻硬要將那個不祥人塞給本宮,哼,本宮真是錯信了他了!」
司慕臻聞言,也是不滿這未來正君的生父,蜀相正夫是出了名的善妒,卻不想居然算計到他們頭上來,「兒臣知道父君不悅,但是如今兒臣大婚在即,不應為這些小事而傷了和氣。」
「小事?!」昭賢貴君陰沉地道:「如今陛下厭棄於本宮,這還叫小事?!」
司慕臻緩和地臉色,道:「父君也莫急,母皇一向疼惜父君,二十多年的情分也不是這點小事就可以抹滅的,況且昨夜母皇雖然震怒,但是不也未曾說父君半句不是?」
「臻兒認為本宮如今該如何做?」昭賢貴君壓下了心頭的那口氣,如今最要緊的就是熄了陛下的怒火,否則就真的便宜了夜侍君那賤人!
司慕臻沉思了許久,道:「雖然十六皇女沒了生父,但是還有徳貴君這個養父在,這初侍一事父君就別插手了,待將來十六皇妹大婚之時,父君再和的徳貴君好好商議,給她找一個好一點的正君,也算是亡羊補牢,相信母皇一定會明白父君的心思的。」
昭賢貴君沉吟了片刻,「如今看來,也只好這樣了。」
父女兩又說了幾句話,便將這個話題按下不談,聊起了不久后大婚事宜。
「禮部已經將日子定下來了,十二月初五是個好日子。」
司慕臻點點頭,「這件事父君操辦就好,如果沒什麼事,兒臣還有事要辦,就先告退了。」
昭賢貴君起身,囑咐了女兒多注意身體,然後將她送出宮門,卻沒想到在宮門前,聽見了他派去交泰殿打探消息的宮侍回來稟報瑄宇帝下旨讓蜀家庶長子入十六皇女府為初侍的消息。
「臻兒,這是……」昭賢貴君愣愣地看著女兒,「陛下這是……」
司慕臻皺了皺眉,眼中也有著驚訝,同時也鬆了口氣,半晌后才道:「沒想到母皇居然厭棄那十六皇妹至此……」不過也好,這樣代表在母皇心中,父君的位置甚高,即便不悅,但還是如了父君的心愿,她笑了笑,對一臉不解的父親道:「父君,既然母皇已然下旨,您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昭賢貴君擰著眉間,似有若無地低喃一聲,「是嗎?……」可是為何他總覺得如今的陛下非常的陌生,陌生的讓他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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