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寧王提醒
徳貴君得到消息后,先是一愣,隨即不信,最後憤怒而起,氣勢洶洶地往交泰殿去。
陛下怎麼可以將那種男子給涵兒?她怎麼可以?!
即使他身處深宮也曾聽聞蜀家庶長子是個什麼的人,如今陛下居然要將他給涵兒?!
陛下恨涵兒的生父,但是涵兒始終是她的女兒,始終是大周的皇女,她這麼做讓涵兒如此自處?!
從小到大,涵兒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他還是感覺的到,涵兒心裡還是會因為她的母皇從未重視過她而難過的!
昨夜,陛下在涵兒生辰當日給了她賜府的恩旨,他以為陛下已經放下了當年的心結,開始接受這個女兒,可是沒想到才一個晚上居然又將涵兒推下深淵!
這個他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妻主居然如此的狠烈!
這一次,他就算拼了被貶的危險也一定要問個清楚,她究竟有沒有將涵兒當做女兒!
「見過徳父君。」
交泰殿外不遠的小道上,司慕容一身紫紅色朝服擋在前方。
徳貴君稍微收了怒氣,輕點頭打了招呼:「寧王殿下。」隨即起步離開。
「徳父君請留步。」司慕容叫住道,「德父君可是要去求見母皇?」
徳貴君頓住了腳步,「是的。」
「如果是為了十六皇妹初侍一事,那麼德父君在去求見母皇之前,請先聽兒臣一言。」司慕容正色道。
徳貴君神情一斂,「寧王殿下想說什麼?」
「如若德父君是真心疼愛十六皇妹那就不要走這麼一趟。」司慕容緩緩地道,眸光嚴肅。
徳貴君一愣,旋即怒上心頭,枉她平日這麼關心涵兒,原來也及不上明哲保身,他真的看錯了她了!「這是本宮的事,寧王殿下不必操心!」說罷,便要拂袖而去。
「德父君可知這旨意是昭賢貴君向母皇求來的?」司慕容後退一步,再度擋住他的去路,「這意味著什麼,德父君不會不知道。」
徳貴君又是一驚,「你是說這是昭賢貴君的詭計?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涵兒對九皇女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他為何要如此羞辱涵兒?!」
「德父君慎言。」司慕容謹慎地道,「雖是昭賢貴君慫恿,但旨意終究是母皇下的,君無戲言!」
徳貴君面色一凜,「如若這樣,本宮更要去見陛下!」這些年,陛下對他雖及不上昭賢貴君,但是還是敬重他的,即便看在他那無緣的三個孩子,還有那苦命的大皇子,她多少會給自己幾分顏面,他去求,未必不能讓陛下收回旨意。
「德父君就認為母皇會是那種被一介男子慫恿就下旨之人?」司慕容嘆息道,「母皇之所以順了昭賢貴君的心意,是因為她並不在乎十六皇妹,這一次母皇或許看在您的份上收回了旨意,但是下一次呢?德父君如若為了這件小事就和母皇鬧僵,那恐怕將來十六皇妹的日子更加的難過,德父君,說句大不敬的話,您不可能一輩子護著十六皇妹。」
「小事?那蜀相庶長子是個什麼人,寧王殿下難道不曾聽說過嗎?」徳貴君冷笑道,「涵兒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這個父君卻一直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豈能讓她受這種委屈!」
司慕容眯了眯眼,似若有所思,須臾后道:「德父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初侍罷了,我們皇家之人自有皇天庇佑,豈是一個卑賤之人可以克的了的?德父君如若真的擔心,待他日禮成之後,大可賜他一杯鴆酒,處置了便是,相信那時母皇也不會覺得不妥。」
徳貴君臉色一白,「寧王你說什麼?!」初侍的分位雖然和侍人一般卑賤,但是卻是上了玉牒,有名有份之人,豈能說殺就殺?更何況,他始終是蜀相之子,蜀相豈會坐視不理,還有昭賢貴君,他既然走了這一步棋,也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那又如何?」司慕容嗤笑道,話鋒如刀:「蜀相既然都肯將親生之子送給十六皇妹做初侍,又怎麼會在乎他的生死?既然他進了十六皇妹的府中,那生與死便是由十六皇妹說了算!就連昭賢貴君也沒資格說三道四!」
徳貴君心頭顫了顫,他在宮中多年,也並非未見過風浪,可是如今聽了眼前這人的話,還是覺得心寒,恍惚間,他想起當年寧王的初侍似乎也是進門不久便染病去世,朝中傳言,寧王和善,卻不料居然有此狠辣心腸,涵兒與她交好多年,萬一……
司慕容見他依然猶豫,繼續勸道:「退一步來講,如今母皇將一個不祥之人給了十六皇妹,心中或許多少有些愧疚,至少對德父君是這樣,將來十六皇妹大婚的人選,相信多多少少會聽聽德父君的意見,到時德父君便可求母皇給十六皇妹尋一門好正君,德父君何不將自己的影響力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徳貴君低頭沉思起來,雖然寧王狠辣,但是她的話也的確點醒了他,如果這次和陛下鬧僵了,他受罰不要緊,但是涵兒的婚事恐怕也會被昭賢貴君玩弄於鼓掌之中,那豈不是毀了涵兒的一生?昭賢貴君,這麼多年,他屢屢俯身做小,避他鋒芒,卻不料他始終不願放過他!
他咬了咬牙,硬是咽下了胸中的那口氣,抬頭道:「本宮明白了,多謝寧王點醒。」
司慕容見他點頭同意,也鬆了口氣,「德父君不必多禮,十六皇妹也是兒臣的妹妹,這是兒臣該做的。」
徳貴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既然如此,本宮就回宮了,涵兒要出宮,很多事情還需本宮打點。」
「恭送德父君。」司慕容彎腰道,嘴邊彎起了一個薄薄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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