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蕭瑤看著沐雲曦定定的
盯著自己看,輕聲喚道:「曦兒,可要喝水。」說著把沐雲曦從吳媽媽懷裡接過來抱著。
沐雲曦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
吳媽媽趕緊從已經倒不出水的茶壺裡滴了幾滴,然後焦急地說道:「夫人,沒水了。」
「蕭木已經去找水了,來給我,先給曦兒潤潤唇也好。」說話間,她伸出手去接那杯只有幾滴水的水杯。
看著那晶瑩剔透的水珠,她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湊近沐雲曦的唇邊,讓水滴輕輕地滑落在她蒼白的嘴唇上。
水珠滋潤著沐雲曦乾燥的嘴唇,帶來一絲濕潤和清涼。
蕭瑤凝視著沐雲曦的臉龐,眼中滿是關切與憂慮。希望這滴水能夠稍微緩解一下她的不適。
她輕輕地撫摸著沐雲曦的額頭,感受著手心的溫度,心中默默祈禱沐雲曦能夠快些好起來。
水滴滑到嘴裡,沐雲曦感覺乾裂的嘴巴好受了些。
想著這個身體的主人為什麼受的傷就難受,那麼個小姑娘,為了救蕭瑤,被一個大漢一腳踹飛出去。摔斷了兩根肋骨,這都是因為她每日堅持鍛煉,身體底子不錯才斷了肋骨,沒有當場死亡,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為他們一路被人追殺。她們二月初八就從青州府城蕭家開始出發,因為路上濕滑不好走就慢了些。光是走出青州都花了半個多月,好在出了青州后好走些,但也是三月中旬才到通州。越往南路就越好走。
從青州到幽州要經過景州,織州,通州,彥州,穆州,皖州,景州,雙林州,然後才到幽州。
初夏時節,她們到了皖州,滿路上綠意盎然,母女倆心情也頗好。因為在前面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了,就加快了行程。
此次去青州蕭瑤帶了八個護院,分別是蕭山、蕭川,蕭河,蕭流,蕭木,蕭竹,蕭力,蕭止,孫管事,吳媽媽,還有一個小丫鬟寧芝。除了丫鬟寧芝。護衛們年紀都跟蕭瑤差不多,孫管事年齡比蕭瑤長八歲,也是有拳腳功夫的,寧芝是到通州后府里沒有一樣年齡的孩子才買回來陪沐雲曦玩的,之前一直都是吳媽媽照顧著。
其他的人都是從蕭家跟蕭瑤到沐家的,蕭瑤的祖父開始是做跑商起家的,,途中就了一個受傷的江湖人,那人身手不錯,也無處可去,便留下來做了蕭瑤外祖父的侍衛,漸漸地,蕭家生意做得越來越大,蕭老太爺也發展了自己的勢力,侍衛就幫著蕭老太爺培養人手。蕭瑤成親時,蕭老爺就直接給了蕭瑤十個打手做護院,畢竟女婿是做官的,也怕閨女受欺負。還有四個婆子和八個丫鬟做陪嫁,當然,這些只是在表面上的。陪嫁的莊子鋪子也都是有「人手」的。
這時,一處馬蹄聲漸漸逼近,「吁……」的一聲。馬兒停下。
「是蕭木。」蕭川說道。
蕭木到馬車旁稟報到:「夫人,前面一里處的林子里有條一指寬的小溪,路不好走,馬車過不去。是否要過去?」
蕭瑤猶豫道:「不了,你和蕭竹把盛水的罐子和攜壺都裝滿水,咱們繼續趕路。」說著心疼的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沐雲曦。
然後又吩咐道:「孫管事,走吧,」
「是!」孫管事答道。
接著又聽她說:「蕭山,蕭川,注意警戒。」
「是!」兩人大聲答道。
馬車緩慢的行駛著。
「大小姐,可還疼,」吳媽媽一臉心疼的看著沐雲曦。
沐雲曦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吳媽媽輕輕的搖搖頭。看著她這樣,吳媽媽眼淚刷一下掉了下來,想著自己這樣不好她連忙把頭歪了過去,沐雲曦想安慰她兩句,奈何自己現在嗓子干啞說不出話,無奈,她也撇過頭來,看著馬車車頂,馬車裡雖然簡單,卻是舒服的,墊子很軟很厚實,。
看著原本擺放得滿滿當當的馬車,現在卻是空空如也。想到從幽州出發去青州他們也只是準備了兩個馬車,一個蕭瑤和她乘坐,另一個放路上用的東西,護衛們騎馬,差什麼路上再歸置,多帶些銀錢便是。
從青州回來,外祖父準備了幾個馬車的東西,但都被母親給拒了,說是路不好走。外祖父想著讓鏢局的給母親送到幽州,都被母親拒了,但最後外祖父還是裝了滿滿一馬車的東西,外加兩萬兩銀票給母親。母親想要再推拒,但看見外祖父通紅的眼睛和兩鬢斑白的頭髮還是收下了。這是外祖父的心意,這一走,又不知什麼時候再見了。
三輛馬車上路,路不好走,就更慢了,直到景州開始的逃亡路。
想著這次的種種,她也是茫然的,想到無緣無故的追殺,她慢慢的整理著思緒。
「我們是官家女眷,一路上都是走的官道誰敢動手呢?父親的政敵嗎?可父親是個好脾氣的人,不輕易得罪人啊?」想到這兒沐雲曦心裡嘆了口氣,「唉!」
又想到自己斷的兩根肋骨還沒有長好呢!再想到原來的沐雲曦就是因為斷了肋骨,又一直被追殺,高燒不退,沒有得到治療,這才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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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便宜了她.,三十五歲的她一下成了十三歲的小姑娘,想著她原本的年齡比蕭瑤還要大兩歲,卻要喊她娘,沐雲曦腳趾頭都要摳出四室一廳了。
沐雲曦心想,「穿越就穿越,但穿得不是時候呀!剛經歷車禍,又遭遇刺殺,什麼命啊!」平時遇事不慌的她現在心裡也是不平靜的。
閉上眼睛,調理呼吸,再次回想;可是這具身體的記憶只到她們進入景州后遇到二十幾個土匪攔路搶劫,打鬥途中,她娘被匪徒包圍,她衝過去想要解救她娘,結果被一個高大滿臉麻子的匪徒攔路一腳踹飛出去。
飛出去的時候還聽到一個匪徒說:「你別給弄死了。」
後來就昏迷了,還有身上的疼痛和模模糊糊的聲音。
想到這兒,沐雲曦猛的一下睜開眼睛,凜冽的眼神嚇了正溫柔看著她的蕭瑤一跳。急忙問:「曦兒,怎麼了?」
沐雲曦正想說話,就聽到馬車外面的聲音,「蕭木他們回來了,」是蕭川的聲音。
然後又聽到孫管事詢問道:「夫人,可要停下歇歇,」
「好!」蕭瑤應道。
這時蕭木說道:「剛才取水時看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要不去那兒?」
「安全否?」孫管事問道。
「嗯,」蕭木答道。
「好,帶路。」孫管事說。
馬車裡,沐雲曦試著撐起身子,蕭瑤嗔怪的說,「別動,你還沒有好呢!」
「是啊!大小姐,可不能再傷著了;」吳媽媽哽咽的說。
沐雲曦幾乎是吳媽媽帶著長大的,蕭瑤管著一府院的人,又有兩個小的,沒有太多時間陪沐雲曦,所以多半都是吳媽媽在看顧。
看著平時活潑開朗的孩子突然這樣病病懨懨的,她那是一個揪心喲!
當然,蕭瑤也很疼愛自己的這個長女。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回到幽州,那樣她們才安全。才能好好的給沐雲曦治療,天知道女兒一直高燒昏迷她有多絕望,那些人又一直窮追不捨,好在女兒現在醒了,她才放下些心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現在醒來的沐雲曦已經換了個芯子,是個比她還大兩歲的成年人呢。
只聽沐雲曦虛弱的叫道:「娘,」聲音嘶啞。叫出來后她自己都被震驚了一下。她心想:「這麼容易的嗎?」停頓了一下:「好吧!我接受能力還挺強。」沐雲曦腹誹。
但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畢竟能坐到總裁位置上的她曾經也是在底層摸爬滾打過的,情緒管理什麼的,對她來說都是毛毛雨啦。
蕭瑤剛想問她話,馬車就停下來了,聽著孫管事說:「夫人,可要下車?」
蕭瑤想了想,說:「先不了,你們生個火堆,燒點水,順便弄些吃的。」
「好的,夫人,」孫管事應聲,又聽他吩咐其他人,「蕭山,蕭川,蕭河,你們三個注意四周安全,蕭竹,你去生火,蕭木,你在馬車附近候著。」大家一一應道。
說完,孫管事就去馬車後面拿出個罐子準備燒水,他們的鍋碗在路上都丟棄了,包括蕭老爺給的那些。好在發現危險時就把錢財都帶在身上,也好跑路。
馬車裡吳媽媽欲要起身說道:「還有些米,奴婢去熬點粥,大小姐醒了,也能吃一些,之前都只是喂些米湯;」說著又要落淚了,她也不顧規矩了,趕緊轉身下了馬車。
看著她下了馬車,蕭瑤慈愛的看著沐雲曦問:「你剛想要說什麼?」
「娘,寧芝呢?」其實這話問出口沐雲曦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寧芝買回來時才十歲,比沐雲曦大一歲,雖是主僕,感情卻是極好的。
蕭瑤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沐雲曦,沉默許久,她語氣憂傷的道:「她……死了!蕭止他們……也死了」,
沐雲曦一聽,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疼得無法呼吸。她想起與寧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她們一起玩耍、一起學習、一起度過的每一個瞬間。這些美好的回憶如今卻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痛著她的心。雖然這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但同時也刺痛了現在的沐雲曦。她從小到大沒有交心的朋友,對於這個世界的沐雲曦她是羨慕的,有真摯的朋友,有親人們的關心,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