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攻略第二步：中立分院

「第三個辛西婭了……」

「剛剛在湖面施咒的到底是誰？」

「我打賭不是這個！」

的確。

越過人群，緩步上前的少女有一張極為稠麗的臉龐，膚白如月，長發鎏金，尖巧的下巴綳起緊緻的曲線。

眼眸在燈光間漾起帕拉伊巴藍調的火彩漣漪，泛出某種驚心動魄的殊色。

美麗，卻又高不可攀。

沒有誰會預想這樣的人能做出惡作劇。

連相提並論都像一種褻瀆。

「哦，讓我看看，這很難……一個罕見的弗羅斯特……上一次還是在八十年前……嗯……未知的倒計時人生，不過同樣也足夠精彩……」

帽子在頭頂悠悠地發表見解，就這麼輕易地道出了弗羅斯特家族最隱藏最不可言說的秘密。

帽檐下的身影卻端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

周遭一切好似全與她無關，少女安靜的姿態宛如一幅詩人筆下最唯美典雅的油畫。

「孩子，你想去哪裡呢？」

或許是她太過沉默平靜，分院帽緩緩停住了話音，轉而將問題拋向她。

幾秒的沉默后。

「我的選擇有用嗎？」

聲音很輕柔，似乎只是不經意的詢問。

「你可以嘗試先表達需求，這樣總比不說的強，孩子，實話說，我並不是能很清楚地了解你的想法。」

面對這個記憶蒙上了層層灰霧的身影，分院帽罕見有些舉棋不定。

隨便分？

不，太失敗了。

揚聲告訴教授？

不，更失敗了。

好在對方選擇主動開口，分院帽似乎先一步聽到了聲輕笑。

「既然這樣。」

「不去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

「哦是嗎？不去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我的孩子……雖然記憶不完整……但毫無疑問……你有一往無前的決心，敢於直面生死的勇氣，格蘭芬多會是適合你的地方……」

「強烈不甘下灌溉成長的野心，為了達成目的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斯萊特林也會是你很好的助力……」

如果分院不扣好感分的話，她倒是無所謂。

但現在還是算了。

目光不自覺向下方移了移，流淌在那一大片鮮血似的緋紅之間——

從來不曾為誰停留的飛鳥，此刻以一種她從未看見過的安靜姿態默默駐足在旁邊，目光盈亮，比幻想間的模樣還要動人。

西里斯.布萊克。

「你答應過我的，我們必須一起。」

「你的未來我絕不會缺席！」

……

她怔了一下，移開視線的瞬間，突然想到先前與系統的談話。

【做不到。】

【我只能判取你的生命，不能控制被攻略目標。】

「早有所料。」

她沒什麼表情地接話，心裡倒有些意外。

對方竟然沒有直接駁回這個說得上狂妄的建議。

當然。

即使駁回了，她也會想辦法令對方同意。

結果不會改變。

她頓了頓，快速應下話音后又道，「只是大膽猜測下，與您接觸時會陷入另一緯度，或者說異度空間中，直到您停止才會返回現實，對嗎？」

【是的。】

系統不明所以。

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所以控制他們的條件，」少女微微一笑，「已經有了。」

什麼？

「冒昧一問，共通線目標有誰呢？」

她禮貌性地開口。

隨後靜靜等待系統上套。

原本只是隨口問起，哪知這問題簡直跟捅了系統cpu沒兩樣，一連串人物提示瞬間跟不要錢似的砸下來，把眼前視野鋪得密不透風。

【小巴蒂·克勞奇：-5/100】

【西弗勒斯·斯內普：1/100】

【詹姆斯·波特：25/100】

【雷古勒斯·布萊克：30/100】

【西里斯·布萊克：45/100】

【萊姆斯·盧平：65/100】

恕她直言，這不會是按照熟悉程度倒推的吧？

「咳，」臉色有了點細微變化，她很快掩蓋下去，自然開口，「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系統先生，關於控制他們的條件，我想只要解釋清楚就很好理解。」

「比如波特喜歡新奇冒險的事物，他有可能會主動接受系統的任務，但讓對方聽話很難，不過，只要將他困在一個永恆不變的地方就是最難以忍受的懲罰。」

「而您，恰好能做到這點。」

蒼白的臉上倏而劃過一絲笑容，奇異瑰麗，比禮堂的明燈更加耀眼。

「自由無價，西里斯也可以套用這個道理，不過——」

她挑了挑眉，感覺自己真是惡毒的相當可以，接著說道，「對於高傲又偏執的人來說，一味的懲罰只會催化反叛之心，到時候玩脫了可不好。」

「畢竟西里斯比波特心硬多了。」

「作為平衡，他們間這個軟硬兼施的軟，就都由我的安危承擔吧。」

「雖然我不姓波特，但朋友的話，西里斯應該勉強也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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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沒吭聲。

它被人類的腦迴路和甩鍋速度驚到了。

怎麼在一瞬間把任務推回給任務目標的？

就好比幼苗寸寸長成大樹，水流點點穿透硬石，工作，自己就能完成工作嗎？

但在對方一步步漠然的講解下，它竟然覺得不算離譜。

大概是被植入某種不明病毒了吧。

……

病毒能主動去除嗎？

「大致如此，」少女在最後總結道，「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告訴每個人，他們都有獨屬自己的攻略任務，我也會根據情況，提示他們降低的不同好感數值。」

「可以一試吧？」

出於系統許久未出聲的緣故，她停下話音，目光淡淡朝半空看去。

【可以。】

正如對方先前所問的，它的目標是獲取「超越記憶的愛」，至於什麼手段，什麼渠道，它通通不加阻攔。

適當提供一些幫助，無論方法是否有效，也不失為種鼓勵。

畢竟對方的計劃竟然針對了所有的攻略目標。

工作效率可以說很積極向上，雖然基本全指望攻略者自我攻略。

乍一聽毫無邏輯。

仔細想更沒有。

但按對方的話說，那分明就是——

「感情的事，被動哪有主動快？」

……

格蘭芬多長席像熊熊燃燒的大火，從頭澆到了她冰冷的腳尖上，連藏在深處的堅冰都在悄悄融化。

她遊離著視線，不易察覺的某道隱晦目光被敏銳地捕捉進眼中，是西里斯身旁的少年。

萊姆斯.盧平。

一個從未見過月亮，卻好似月光般皎潔柔軟的少年。

少年悄悄將全部視線遞向她帽檐下冷漠的面龐。

那是一種煙花在眼裡忽而炸開的驚喜、抑制不住的緊張和一點微弱希冀被揉碎又交織成的溫柔。

縱使他沒有身旁油畫般的捲髮少年耀眼如星芒，但仍然讓人想從那團並不存在的朦朧光影中得以窺見他的真容。

無關容色。

想到設計給對方的攻略，她微微眯起眼睛。

這樣飽受苦難的人不需要更多懲罰去威脅，而是需要一點。

希望。

她垂眸思索，隨後抬起頭，斯萊特林長桌傳來的視線明顯更多。

剛遞去目光，她的視野就被一片純粹的銀綠冷色佔據，不夠熱烈，卻清晰可見。

許多自詡高貴的純血偏過頭，看上去相當期待，盧修斯向她鼓勵似地輕輕點頭。

不可否認，這裡有她一直划不開的命運羈絆。

「但我無法決斷感情。」

比如攻略目標一個都不能放掉。

想起分院帽剛剛的詢問，少女依舊推開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選擇。

想了想，為了不留疑點，她繼續解釋道。

「大概是我不夠堅定，也不夠果斷，感情很重要，生命也同等重要，我有太多捨棄不了的東西。」

「所以，勇士不是我，野心家也不會是我，我成為不了那樣的人。」

她只想隨心而為。

如果生命本就是一場倒計時，為什麼要分他人心中的好與壞？

「哦哦好吧，分院帽尊重每個巫師的選擇……」

分院帽溫和地回應著。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呢，孩子。」

「赫奇帕奇怎麼樣？」

少女慢吞吞地思考，嘴邊若無其事地飄出一個答案。

她在試探。

「很有趣，孩子，赫奇帕奇的正直友好…友好……嗯，能說說為什麼選擇它嗎？」

因為對分院其實沒什麼期待。

因為據說這裡能快樂點。

因為註定活不長。

但她真的適合赫奇帕奇嗎？

正直善良？

也許不。

「孩子，我想你的心中已經有答案了，那麼，為什麼不用未來去驗證你的想法呢？為什麼，不試著創造快樂呢？」

「學院改變不了你，只有你能改變你自己，去創造你想要的一切——」

「實話講，孩子，別那麼悲觀，前方或許並不是你想象中的荊棘叢生，鮮花可能就開在下一個路口，不去看看怎麼知道呢。」

創造？

下個路口？

少女臉上的笑意斂起，彷彿先前的和煦不過一場錯覺，沉藍眼珠透出某種意味不明的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

分院帽安靜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您覺得一直在倒計時里拚命奔跑的人也可以去改變——不——掌控時間嗎？」

「孩子，關於時間，很抱歉我無法告訴你結果，因為你會在那裡親自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是，你要知道，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在倒計時中度過的，最後都會迎來名為死亡的終點，所以它並不可怕，只要你不曾後悔。」

分院帽溫和地說道。

只要，

不後悔？

少女終於不再猶豫。

「好，我希望能去——」

「拉文克勞！」

「拉文克勞！」

兩道聲音堅定地重合在一起，在寂靜的禮堂瞬間炸起了道道水花。

雷鳴般的掌聲頓時包裹了整個世界，歡呼聲直衝天際，像是要衝破天花板。

——

★攻略提示★

【數值越往上，目標人物好感度越難增加，如果該目標好感度前後浮動過大，請注意避免黑化結局。】

★特殊線開啟★

【高端的獵手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多人逐鹿的競技場，目測唯一的受害者，真的無辜嗎？】

【雙向攻略，單純的女主角也有可能是幕後玩家呢。】

★平行時空★

【重生的機會來之不易，僅此一次的改變更應慎重，落子無悔，別忘了人即使走出過去的遺憾，也會創造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