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推倒重來
小乞丐臉上現出驚懼之色。
前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廢墟里只有那麼點不漏雨的地方，他本來待得好好的，另外兩個大人卻佔了他的地方，把他攆到了邊上。
他一個小孩子又打不過，只能靠邊待著。
半夜他被雷聲吵醒了，就往下面看了一眼，這一眼把他嚇壞了。
他看到一個男人拖著一個女人往前走，那個女人一動不動，男人背影看起來很熟悉，他下意識地往那兩個人躺著的地方看了一眼，發現其中一個人不在。
蘇小小見小乞丐不說話，眼神卻往一個地方看。
她也跟著看過去，發現靠中間的位置散堆著兩床被褥，被褥已經髒得看不出原來的底色。
離被褥不遠，還堆著一卷東西，看起來有點像雨衣。
蘇小小的瞳孔收縮，這雨衣看起來很是眼熟，跟畫面里那個兇手穿得雨衣一模一樣。
「你別怕。」她轉頭對小乞丐說：「我們是來抓壞人的，我知道你一定看見了什麼，把你看見的告訴我們，警察把壞人抓走，就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小乞丐看著她點了點頭。
張強帶著小乞丐下了樓，蘇小小拿著雨衣跟在後面。
聽說找到了目擊證人，就連犯罪嫌疑人也有了眉目，大家都很振奮，本以為不容易偵破的案件，竟意外有了轉機。
目前來看農民工趙全是最大嫌疑人。
據李大柱說，昨天下午趙全出去后就沒回來，被褥行李都還在，人卻不知道去哪了。
他們是老鄉，家就在距此不遠的鄰縣花溪村，說不定他回家了。
齊磊馬上安排隊員去花溪村進行抓捕，同時通知車站碼頭協助攔截這個叫趙全的男人。
「齊隊，我們需要做什麼？」看齊磊的安排里沒有她和張強，蘇小小趕緊問，怎麼著也得找理由跟著。
「你們先跟我回刑偵隊，這個孩子也一起帶回去，順便幫他查找一下父母。」
他已經聽說了，這孩子是從小被人販子拐出來的，腿被人販子打斷過，不僅沒有給他治療，還逼迫他拖著傷腿乞討。
後來他自己逃出來了，流浪到這個景中市，只是腿從此留下了殘疾。
他不記得自己的父母，也不記得自己的家鄉，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了，人販子叫他小六，因為他是她拐來的第六個孩子。
他們幾個坐的是齊磊的車，到了市局門口，看到那裡停了好幾輛騷包的豪車，趙威站在其中一輛旁邊，正跟車裡的人說著什麼。
蘇小小發現其中一輛紅色跑車很眼熟，很像向南的那輛。
齊磊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知道這幾個是景中市出了名的敗家子。
「你去讓他們都散了，堵在這裡算怎麼回事。」他扭頭跟身後的隊員郭中亮說。
「是。」
郭中亮下了車，向那幫人走過去。
蘇小小沒看到這裡面有沒有向南，齊磊的車子已經開了進去。
市刑隊她還是第一次來，不過倒也不是完全陌生，她有一二個學長畢業后是進了刑偵隊的。
張強比她更熟，做警察十年了，都在一個系統內，低頭不見抬頭見，派出所也沒少協助刑偵隊辦案。
看到他們來了，留在辦公室的幾個人都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很快，郭中亮也從外面進來了，身後跟著五、六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第一個就是向南，後面還跟著趙威。
幾個青年一臉的囂張，就像是來示威的，尤其是向南，臉上的表情囂張得不得了，彷彿寫著老子天下第一，蘇小小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向南也看到了蘇小小，還誇張地沖她挑了挑眉。
蘇小小瞪了他一眼，怎麼哪哪都有你？！
「你把他們都帶進來做什麼？」齊磊沒有掩飾眼神中的不耐。
「還不是因為趙威，咱們不是讓他過來協助調查嗎，他就叫了這幫人過來，說是來給他作證，他們前天晚上都在帝皇KTV唱K到凌晨，沒有作案時間。」
郭中亮也很無奈，這幾個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何況趙威的那個律師胡維強很難纏，什麼都得按程序來，不能讓他抓到漏洞，否則他能把公安局告到傾家蕩產。
「那行吧，你就帶人給他們做個筆錄，尤其是那個趙威，好好問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齊磊知道趙威不太可能是兇手，這些富家子在外面玩得太花哨，警告一下罷了。
他可沒時間管他們，今天這個案子順利得有點過頭了，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兇手是不是趙全暫時還不好說。
兩個小時后。
去到花溪村抓捕的隊員傳回了消息，他們已經找到了趙全，現在正準備帶他回來。
不過，趙全堅稱他不是兇手，他說是有人把屍體扔在景基大廈的，他只不過是拿了她身上值錢的東西。
「問問他是誰把屍體扔在那的？」
「他不知道是誰，那人開著一輛麵包車，扔下屍體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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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車牌號了沒有？」
「他說只看到最後一位是0，其他沒看到。」
齊磊放下電話，倒也沒有失望，他的預感是對的，這案子沒有這麼簡單。
他把剩下的隊員，還有蘇小小他們都叫了進來，把花溪村抓捕趙全的結果跟大家通報了一下，當然現在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趙全可能不是兇手，蘇小小有點吃驚，她看到的畫面上的人應該就是趙全，怎麼兇手居然不是他嗎？
不過，趙全已經被抓住，系統也沒有提示任務已經完成，那說明趙全可能真不是兇手。
系統給的時限是三天，已經過去了一天多，找到屍體鎖定了嫌疑人，她本以為能提前完成任務，現在倒好，一切得推倒重來。
畫面是系統給的，怎麼還有錯誤答案啊喂，簡直是不講武德！
齊磊在給大家布置任務，既然不是趙全，調查方向就要改變，先調監控，看能不能查到麵包車。
雖然景基大廈附近沒有監控，但周邊的路口有，那個時間段，車輛應該不多，查到麵包車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們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麵包車上，還是要從劉麗娟失蹤的時間段開始查起，尤其是的士司機說的劉麗娟最後出現的地方。
另外排查劉麗娟的社會關係，看她有沒有與人結怨，誰有殺害她的動機，包括她的老公顧大成。
蘇小小聽著齊磊一件件安排下來，心裡很是佩服，不愧是齊隊，思路很清晰，她還是太嫩了，就仗著有點小聰明，打草驚蛇成功了，就以為自己很行。
現在才明白，這就是差距，想要做個好警察，她還差得遠呢。
其實她原本對做警察並沒有執念，但原來的蘇小小有哇，她做警察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家人。
蘇大嬸一個人在外擺攤，沒少受人欺負，她和弟弟妹妹在學校也是被人霸凌的對象。
找警察也只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蘇小小那時就想，只有她自己做了警察，才能保護家人一輩子。
所以，她才會在警校那麼拼，究竟有多拼呢，這麼說吧，他們班本來成績墊底，她硬是憑著一己之力把班級排名提升到了前五，並贏得了「拚命三娘」的稱號，導致最後整個班級都跟著她卷了起來。
原來的蘇小小這麼拼，她不想辜負她的努力，她也要支楞起來，系統如果靠不住，她就自己來。
「齊隊，我能去看看屍體嗎？」
「可以，你自己去法醫室找張法醫。」
「謝謝齊隊。」
法醫室。
張法醫和助手正忙著做檢測。
他剛才在景基大廈見過蘇小小，聽說她想看看劉麗娟的屍體，就扔了一副手套給她。
「在那邊檯子上，自己看，別亂碰。」
其實她在現場已經看過一次了，這一次只是想再求證一下，她沒有叫張強一起，是怕他受刺激。
「她下體上的傷痕是怎麼造成的？」
「應該是金屬或木質器具造成的，還在檢測中，現在變態的人真多。」
張法醫再一次感嘆。
之前因為受看到過的畫面影響，劉麗娟的失蹤又具有不確定性，蘇小小總覺得是兇手是在外面無意中碰到劉麗娟，與她並無恩怨，是臨時起意劫財或者財色。
可現在她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用這種方式去傷害一個女人，更像是一種情緒的宣洩？
兇手一定是認識劉麗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