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討厭標化教育（ 2 ）

與此同時，所謂的媒體記者守候在辦公室外，兩名警衛夜騏衝進去幫處於昏迷之中的艾寇包紮傷口。殷紅的鮮血不斷從觸目驚心的傷口中像岩漿一樣湧出。流水線工廠的遭遇彷彿與記者無關，冷酷便是他偽裝成善良的最佳面具。「各位，暴動者說許願牆是假的，夜騏都活在虛妄的生活里。月城的建立基礎在謊言和其他什麼死玩意上。要我說，去他麻痹的，好好享受當下吧，就是這樣。」

「感謝漣漪·綠洲（RippleOasis）。這傢伙，與此同時在市政廳選舉演播廳，事情迎來了意想不到的轉折。儘管市政廳選擇在一小部分民眾範圍內進行第一輪選舉流程，夜騏小蝶的支持率在剛剛迅速上升，一度反超落雪。哦，我們應該稱呼她五月梅。看來梅花也有在寒冬凋謝的時候啊。我是激流，廣告之後更精彩，繼續為您追蹤月城選舉最新消息。」

「提亞拉走了，去看月獸骨架了，鎮館之寶。」地底博物館內，白銀勺勺呼喚提亞拉跟上隊伍，因為她倚靠在模擬夜騏的骨架旁邊觀看電視，兩根鋼索吊住電視兩次凸出的褐色機械臂，天線呈螺旋狀。

「隨便看看，誰當選無所謂，咱們照樣參加高等教育入學考試不是。」由於皮皮把集合時間提起至清晨六點，大家幾乎都沒怎麼休息好。通常像白銀勺勺這樣的高中生經歷完一場暴風雨般的考試，通常選擇把當天夜晚當做萬聖節去過。不錯，月球有相關愛好者敲定某一天為所謂的萬聖節。

地底博物館規模頂的上一般小展覽館十幾倍，內部空間絲毫不遜色於鬧市區的百貨大樓。白銀勺勺他們乘坐附近電梯抵達第三層。另外說一句。在地底，正負方向在口頭上對調。你說正多少層，實際是負多少層。

因為地底平均溫度堪比酷暑一般，提亞拉和白銀勺勺身穿無袖上衣和粉白色短裙，男生們也換上短袖短褲。出電梯門，月球魔駒那高傲而巨大的骨架映入眼帘，在光滑地板上投射出清晰的倒影。整個展廳走自然樸素風，馬工自造的不同品種的綠色植，包括月獸時代經常被他們當做食物的棕櫚樹，以及小型食草動物會啃食的野草，和白銀勺勺他們個頭一般高。博物館工作者把這些綠植有序安插在各自在指定位置，植被之間相互簇擁，形成一道靚麗風景線，沖刷參觀者一路走下來感到乾涸的雙眼。

皮皮婉起袖子，走到展覽板旁邊準備對大家講解：「一隻月獸可以活三百年，因為他們的身體組織是神靈創造的，永遠不會衰竭。當然了事情總有轉折，黑晶王向第一隻月獸體內灌輸邪惡魔法。而魔法在月球上被明令禁止使用，神靈無法處理太高級別的魔法，第一隻月獸，就此隕落，悲哀。」

「月獸沒有白死，它的死亡反而促進月球文明向前發展。死得其所把它。」飛板璐說道。

「飛板璐，你會飛，我看博物館里沒有打著照明燈四處巡邏的傢伙，咱們不如爬上去，體會一下騎在巨獸背部觀摩風景是什麼感受？」白銀勺勺忽然提議道，提亞拉摟住她的肩，「勺勺，老師大小教育咱們要愛惜文物，皮皮你繼續講吧，露娜來我們家后，我忽然對月獸產生興趣了。」

「提亞拉，這裡是夜騏開辦的自主博物館，咱們偶爾這樣一下不會有事的啦，誰一天天看著學生？再說，趁著假期咱們好不容易聚一塊，怎麼說也得干點刺激的事。飛板璐，帶我們上去吧。」白銀勺勺用蹄背試探性敲擊月獸骨骼外皮，沒有那種清脆的回聲傳來，「放心，這骨架是實心的，能承受得起兩名高中生的重量。這樣，我和飛板璐先上去。提亞拉，你和皮皮再換我倆。」

「服你了。別出意外！」提亞拉平時很難管住白銀勺勺。

飛板璐性格拗不過想一出是一出的白銀勺勺，提亞拉和皮皮守在下一個展廳入口前把風。白銀勺勺上去以後不停地把月獸骨架周圍幾個展品對飛板璐講一遍，不免再扯一兩句土味情話。提亞拉無奈聳聳肩，皮皮看見有一隻清潔員模樣的夜騏乘電梯下來。那夜騏很快發現白銀勺勺學將軍一樣騎在月獸骨骼背部一覽眾山小，「幹嗎呢！給我下來！」這傢伙連忙舉起長矛要驅趕他們離開這裡。

飛板璐不等白銀勺勺反應過來，一把把她抱入懷中往下一處展覽廳逃跑。皮皮同時拽住提亞拉的右蹄，四隻小馬慌忙躲避夜騏守衛的驅趕。他們隨便找到一處夜騏古戰車模型后俯身躲起來，夜騏守衛罵罵咧咧，巡邏一圈沒見到他們，「老子他媽穿一身窮酸的保衛服，當個破博物館保安，不是為了讓你們幾個小毛娃過來隨便破壞展品的！」便用隨身門禁卡刷開電梯門，回到自己應該駐守的崗位。

「我早說過這主意爛透了！萬一把展品弄散架，賠償費用咱們壓根出不起！」提亞拉對白銀勺勺的提議顯然不贊同。她扶著展品說明牌緩慢站起，然後再扶白銀勺勺起身，緩解夜騏守衛突然闖入造成的尷尬感。

「別大驚小怪，提亞拉。我父親為這家博物館里投資過。其實這些骨骼啊，戰車啊都是用原礦石雕刻而成的模型，不值錢。而且各位，我們是第一批來自地表的遊客，剛才那位保安應該對我們獻殷勤才對。哎，這篝火道做的挺逼真的哈。」白銀勺勺看見戰車四角留有一處凹陷進去的豎直圓柱體，火焰是真的在熊熊燃燒，而木炭呢，卻是假的。

白銀勺勺心生一計，眼下展廳佔地面積不大於自家客廳，「各位，地上涼。看我表演。」她雙蹄抬起，一下跳躍進入戰車當中。好在這車質量夠硬，皮皮跟進后，戰車並未出現重心不穩，左右搖晃的現象。提亞拉和飛板璐謝絕了白銀勺勺的邀請，他們仍然站在車外，和白銀勺勺他們對話。

戰車寬度較高，白銀勺勺和皮皮站正的話，身體完全被戰場側壁遮住。

不是誰都可以像夜騏一樣適應高溫熱浪的烘烤。博物館里尚未安裝空調，這無疑導致他們四個不停用蹄子拽住衣角猛抖散掉悶熱感。白銀勺勺從隨身小包里掏出電話，對飛板璐喊道，「感覺有點無聊，要不原地歇會，你帶我開黑上分吧，飛板璐。」

「算了，來博物館還開黑。那，咱們聊一聊對未來的生涯規劃。」飛板璐提議，

「都行，反正這不是夜之子博物館。」白銀勺勺說道。

「話說各位，還有一年就要分別了，你們想好留在月城暗面，還是陽面？」提亞拉忽然問道。一旦考試結束，他們四個在未來幾十年中都難以見面。不用說上大學后抽空再約。提亞拉覺得，不同地域流行不同的文化價值觀，這些潛在海底深處的思想之鯨會重塑他們對事物的看法，到時候便有了拒絕不約的理由。

「分數跑到二本線以下就達不到暗面大學的錄取線。我現在除了歷史成績能夠看，其他學科都在及格線邊緣徘徊。也不知道明年情況能不能有所改善。我也不想離開月球暗面，讓父母失望。」

「皮皮，還有一年，只有自己不放棄自己，一定有轉機。朝暉學院是挺不在學生對未來怎麼想，只管用標化教育嚴格把我們培養成考試機器。一半的學生會繼續留在月球暗面讀大學，或者進入技術學院。」

「今年校長說了，另一半學生還是得接受現實。考不好就回月城陽面做平凡的工作，學會糊口。哎，誰都不願意往後一半充數，給學校當冤大頭。」飛板璐望向提亞拉，隨後又接著篝火之光，安慰皮皮，「沒關係，今天既然都在這裡，不說傷感的事。你們肯定都想好自己的願望了對吧，不如互相分享一下？」

「我希望月球神靈在下次期中考試中取得年級前五，這樣的話老媽可以帶我去聽月城最有名的鋼琴演奏會，和大家上台演奏以後，台下掌聲一片，的確撩動了我的心弦，更加堅定我當音樂家的夢想。」白銀勺勺率先發言，她的臉頰漲得通紅，彷彿果園裡熟透的蘋果那般紅潤而富有光澤。

提亞拉舉蹄接上話，「不確定祈福有沒有用。神話若是真的，我希望父母能支持我的全部決定。當然我是不會學班裡的混混跑去燙頭店染鮮艷發色的，而且，特別希望能和白銀勺勺，永遠把清音社作為一種友誼的象徵，辦下去。」

「你們都認為那地方有用，我覺得這個地方就是拿來給命運孤苦之馬自我慰藉的。有錢的小馬壓根不在乎我們怎麼樣，等你們到了大學就會明白階層歧視是真實存在的，我父親不止一遍和我講，月城2%的財富都掌握在一匹馬蹄子中。」皮皮若有所思道，他彷彿陷進去一攤絕望的泥沼，雙眼無神。

『皮皮，你不用總擺出這樣一副悲觀的樣子，勇敢做自己就好了。』提亞拉耐心勸解道。展覽館內彷彿吹進一股風，「遵循你心中自己的選擇，他們再怎麼歧視也不能改變你最終的決定。喜歡歷史，你完全可以在一年後報考歷史專業啊。」

「哦，得了吧，富豪家的孩子是可以自由聆聽心中的聲音，但這對於我來說是一種奢望。你們永遠體驗不到父母為你傾盡心血，把你培養成才的感覺。班級里恐怕只有我是從陽面來的移民。你們和我，就不是一類學生。」

「皮皮，學校老師可以幫助你補習功課，成績不好是暫時的，從高二開始，咱們每次考試成績變動都很明顯，別灰心啊！」提亞拉心地善良不願放棄，情真意切，去安慰自己的朋友。皮皮扭頭，把身體蜷縮在戰車角落裡，任由底部的凹陷磕到自己的皮膚。

「我說了，你們不理解我，我是月球陽面的。補習功課？一科就兩個小時，一個班三個學生，咱們高二年級竟然排了十個班，你敢相信嗎？像我這樣的差生，老師能顧得了我這個差生？」皮皮顯然動了氣，飛板璐跳進戰車裡，張開雙蹄擁抱皮皮，拍擊後背給予他誠摯的鼓勵。

「沒關係，皮皮。一次高空的結果只是馬生的起點。我們是你的朋友，永遠都是，單一的教育制度磨滅不了友誼的痕迹。你能熟記五百年夜騏歷史，這不說明你這方面天賦比我們都高？」飛板璐安慰道。皮皮逐漸平靜下來，大概是飛板璐在班級地位較高，說的話往往能讓同齡學生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