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閨女回娘家
紀書雅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嬸子,什麼時候的事?」
沒等張大芳開口,看熱鬧的一個嬸子插了話,「這個我知道,昨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
那時候我家正準備吃飯呢,我跟著我家老頭出來放個炮,就看到任靜拎著個包裹往巷子外走呢。」
另一個嬸子也接了話,「我也看到了,我當時還在納悶她幹啥去呢。
後來開飯了,我就把這事拋到腦後面去了。
芳啊,這怎麼回事啊?
真是任盡趕的?」
張大芳看著大家都看著她,她從口袋裡拿了一個瓜子嗑完才說:「是不是任盡趕的我不清楚,反正我看著於翠把她送出來的。
你們想啊,一個嫁出去的閨女在娘家過年合適嗎?」
看熱鬧的人紛紛搖搖腦袋,「那肯定不合適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過年在娘家過,肯定會帶來霉運的。」
「就是說呀,這幾天忙過年的事,誰知道她竟然還在任家待著,我還以為她早就回去了呢。
沒想到人家那麼能待。」
「對呀,任靜也不小了,竟然還不知道這些道理。
嫁出去的女兒回來過年,意味著過的不幸福,這在娘家過不是把霉氣,不幸福都給傳來了。」
紀書雅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還以為出啥事了才會被趕走,差點忘了嫁出去的閨女是不能在娘家過年的。
她們這有一種說法,說是嫁出去的閨女在娘家過年的話,會衝撞運勢。
對娘家不好,還會帶走娘家的財運和好運,而且好像跟家裡的兄弟有忌諱。
張大芳拍拍落在腿上的瓜子皮,「昂,那不就是了。
要我說這任靜也太不懂事了。
要不是我看到於翠苦口婆心的說,讓任靜回婆家去,除了這兩天,以後想啥時候來啥時候來,我都不知道任靜這麼死皮賴臉的。
你們知道她說什麼不?」
張秀娟想了一下,「你都說死皮賴臉了,那她肯定是不想走唄。」
「她說家裡是防著她呢,做那麼多好吃的把她給攆走不讓吃。
把於翠氣的不得了。
任靜這趟回來住了多久,天天在屋裡藏著也不出門,誰知道有沒有幹活的。
反正一日三餐肯定是少不了她的,結果說這沒良心的話,多傷人心啊!
於翠不是跟她講過年出嫁的閨女不能回娘家什麼的,結果任靜翻了個白眼,指責她媽說現在是新社會讓她別信那些有的沒的。
還說於翠老思想,這要是被人舉報了,少不了街道辦事處的教育她一番。
話理話外就是不想回去。
於翠被她閨女氣的不輕,直接把包裹仍在了她懷裡,說了句,你趕緊回你家去吧,轉身跑回了屋,頭都不帶回的,直接關上了門。
任靜在門口氣的撅著嘴,直跺腳,站了一會,沒法,就往巷子外走去。」
聽完紀書雅感覺有些難評。
張秀娟搖搖頭,「這任靜簡直讓人沒法說的,太自私了吧。
為了自己過的舒服,讓一家人都陪著她倒霉一年啊!
咋不為家裡人想想呢?
於翠不是也說了,就回去這兩天,其餘什麼時候想回來都行,她還不願意,這是把她伺候的太好了唄。
她住這麼久,吃家裡的喝家裡的,任盡都沒說點啥?
這是個繼女,又不是親生閨女,就是親生閨女也不能一直住在娘家啊!」
張大芳撇撇嘴,「誰知道人家咋想的,這任盡也不怕人家在背後罵他了,天天養著個嫁出去的繼女。
這任靜長期住在娘家不回去,難道是不想跟周寧遠過了?」
「誰知道呢,估計過不長,那家都亂成啥樣了。
但長住在娘家也不是辦法啊,她們家肯定會有人不滿的。
這不是一天兩天,這年頭誰家口糧都不多,她吃一頓,家裡人就少吃幾口。」
「……」
又聊了一會,時間不早了,大家紛紛往家裡回。
紀書雅剛走沒幾步,沈景硯就過來接她了,兩人手牽著手,往家裡走去。
睡覺前,紀書雅神神秘秘的從枕頭下面把紀書杭送她的東西拿了出來。
她笑盈盈的說著,「景硯,你猜這裡面有什麼?」
沈景硯搖搖頭,臉上有些好奇,「我猜不到,是什麼寶貝啊,媳婦。」
這應該就是今天下午他媳婦跟他說的,讓他看的寶貝了。
紀書雅眯著眼睛,小心翼翼的掀開布料,一層又一層,「看好,別眨眼哦~」
沈景硯很聽自家媳婦的話,果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緊緊盯著紀書雅的手。
等她手中的東西映入自己眼帘時,他微微有些驚訝。
紀書雅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怎麼樣?好看不?
是不是個寶貝,不過這是在以前了,現在不值錢,還有危險。」
沈景硯點點頭,「成色確實不錯,在以前的話,確實是價格不菲的。
但現在,這東西你別拿出來,現在這東西都是禍害。」
紀書雅點點頭,「嗯嗯,我又不傻,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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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讓你一個人看,我會藏好的。」
說完她又小聲的說著,「我現在終於知道,以前那些有錢的資本家,為啥喜歡收集各種珠寶首飾了。
這東西拿在手上都能讓人心情愉悅。」
沈景硯眼眸一閃,「你喜歡這些東西?」
紀書雅抬眸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喜歡,好看的東西誰不喜歡啊!」
沈景硯「嗯」一聲,「其實,咱們家也有一箱這東西,在院子里埋著。」
紀書雅瞪大了眼睛,捂著嘴巴,一臉驚訝。
「只不過現在不能拿出來,那是奶奶的嫁妝。
奶奶臨走前跟我們說的,說是留給孫媳婦的。」
紀書雅眼睛瞬間亮了,驚喜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沈景硯揉揉她的頭髮,「這事你知道就好了,別說出來。
還有,這些東西暫時還不能拿出來,太危險了。」
紀書雅一臉認真的點點頭,「這事我知道。
現在拿出來,不是沒事找事嘛,我又不是不懂事的人。」
紀書雅看著沈景硯一臉的羨慕,這些東西在以後說不定非常招人喜歡,她夢裡紀佳柔身上都帶了不少,給她炫耀呢。
所以,幾年後,這些東西就可以拿出來帶了?
沈景硯看到自家媳婦的眼神,有些疑惑,「怎麼了?」
紀書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就是在想,我家祖上咋沒有那種特別有本事的人啊,給家裡的小輩留下什麼好東西。
雖說那東西現在確實不安全,但誰知道未來的,再者它也特別好看呢。」
沈景硯輕笑了下,「沒事,咱奶給咱留了。
到時候能拿出來的話,都給你。」
紀書雅嘿嘿一笑,點點頭,她把她哥送給她的東西收拾起來,找一個隱蔽的角落放了起來。
放好后,她感覺洗好的腳丫子都冰涼了起來,趕緊爬上了床。
直接躺了下來,蓋著被子,臉上還掛著笑,扭頭對沈景硯說了一句,「好了,不早了,睡覺吧。」
一夜無夢……
————————
第二天,紀書雅從床上坐起來,她往窗外看一眼,看著天空中好似飄著雪花,她心裡猛的咯噔一下。
脖子機械似的扭著,看向叫她起床的沈景硯,「今天,天氣怎麼樣?」
沈景硯照實說:「夜裡下了一夜的雪,早上我起來的時候那會下的更大,現在雪停了。」
得到答案的紀書雅苦著一張臉,「咋就今天下雪了呢。
這咋回娘家啊!」
「沒事,等會咱們坐無軌電車去,只不過要走一段路。」
紀書雅癟癟嘴,「只能這樣了,總不能不回娘家吧。」真不回的話,到時候唾沫星子能把她噴死。
吃完飯後,兩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出了門,沈景硯一手拎著年禮,一手牽著紀書雅的手去坐車。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一腳下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剛開始紀書雅還感覺好玩,後來走累了。
好在兩人快到了車跟前。
坐上車后,車上沒什麼位置了,沈景硯找了一個位置讓紀書雅坐著,他站在她身邊守著。
電車走的很慢,一晃一晃的,差點把紀書雅剛吃的早飯給晃出來,她一手握著沈景硯的胳膊,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沈景硯見狀一臉擔憂的問著,「怎麼了,媳婦,沒事吧。」
紀書雅擺擺手,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嗓子里有些發酸,「沒事,就是晃的有些難受。」
沈景硯往紀書雅身邊又移了下,「你靠著我,閉上眼睛,微仰著頭,看看會不會好受一些。」
紀書雅點點頭,按照他說的方法,果然好上了不少。
就在紀書雅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沈景硯喊了她兩聲。
紀書雅猛的睜開雙眼,「嗯?到了。」
兩人下了車,又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家屬院。
往家屬院里走去,沒看到幾個大人,倒是有不少小孩拿著擦炮在玩著。
快到門口的時候,紀書雅把圍巾往下拉了下,露出嘴巴,喊了聲,「爸,媽,我來了。」
屋裡聽到聲音的林春霞,趕緊跑來開門,看到兩人後,趕緊讓他們進屋。
頂著雞窩頭的紀書杭也跑了過來,「妹,快進來烤烤火,就今天冷。」
林春霞接著紀書杭的話說,「是啊,誰知道今天咋就突然下雪了呢,冷不?
你們怎麼來的。」
兩人進屋后,紀書雅聲音還帶著一點喘,「不冷,身上都要出汗了,坐車過來的。
這還走了不少路,給我累的腿疼。」
紀明河聽了趕緊讓紀書雅坐下來歇歇。
林春霞把沈景硯拎著的東西放在了客廳角落一個閑桌子上。
坐下來給她們聊會天,「這場雪也真是的,下的太不是時候了,走親戚也不好走的。
你哥早上也帶著你嫂子走娘家去了。
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到?」說完她臉上還帶著濃濃的擔憂。
紀書雅抿了下唇,「應該也差不多了吧,我跟景硯住的還遠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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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霞眼神流露的擔憂特別明顯,「那不一定,你們坐了車。
他們是,你哥推著自行車,你嫂子坐後座上的,你嫂子娘家那邊沒車。」
紀書雅輕輕「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紀書杭察覺到了什麼,看了他媽一眼,又看看紀書雅,趕緊湊到了自己妹妹跟前,「妹,你渴不渴?」
紀書雅搖搖頭。
他點了下頭,趕緊把家裡的零食拿了過來,「妹,快嘗嘗,我特意給你留的糖炒栗子。」
紀書雅抓了一把給了沈景硯,自己留下來一個剝開,放進嘴裡,「挺好吃的,挺香甜的。」
「嗯嗯,咱媽炒的,我找人弄得。」說著他順勢坐在了紀書雅身邊,剝了一個板栗放在嘴裡。
「妹,我昨天出去聽了一個八卦,你要不要聽?」
本來心情有些鬱悶的紀書雅聽到這,眼睛瞬間亮了,「什麼八卦啊?」
「就是任靜你知道吧,你們那一片的。」
紀書雅點點頭,「知道啊,她怎麼了?
聽人說她回婆家了,還是被娘家人趕回去的。」
紀書杭癟著嘴,有些嫌棄,「聽說她過年那天跟周寧雪打了一架。」
紀書雅微微張著嘴巴,「為啥呀?
她不才回去嗎,就打了起來?」
紀書杭靠在凳子上說著,「嗯,咋不打起來呢。
周寧雪在娘家天天好吃懶做的,任靜回去,周寧雪還數落了她幾句。
說她結了婚不想著婆家,天天在娘家待著,這咋回去了,有本事別回去啊。
任靜原本心裡可能就有火氣,看著周寧雪在她家裡過年還數落她,就給她對罵了幾句,說她一個嫁出去的離婚的人,咋好意思說自己的。
罵著罵著兩人就打起來了。
兩人打的那是一個頭破血流。
嘖嘖嘖,大過年的就見血了,這一年……」
他們這有一個說法,大過年不能見血,見血的話不吉利,容易倒霉一年。
紀書雅有些好奇了,「沒人攔著嗎?」
「周母說了兩句,但沒人聽。
周寧遠自從知道他爹去了農場改造,自己的工作也沒了,還被不少人指指點點,就再也沒出過門。
自己房間的門估計都很少出。
應該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聽人說,平時就周母自己出來,其他人都沒出過門,估計是沒臉見人的吧。
畢竟家裡的醜事一樁接著一樁。」
紀書雅想了一下,「確實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呢。
只是,這兩人是不是有點太不孝了。
讓周母一個人出來,頂著大家異樣的目光。」
林春霞嗑著瓜子在一旁道,「確實不孝。
一個大姑娘,一個大老爺們的,天天躲在屋裡也不露頭,讓自己老娘出來讓人家指指點點的罵。
她家出這種事,少不了一些鄰居,說些難聽的話了。」
紀書杭點點頭,「那可不,我一個外人聽大家背後罵的,都感覺刺耳。
那話罵的可難聽了,什麼克夫,祖宗八代教養都罵上了,更別說是當事人聽到那話了。
要是承受能力不強的聽了估計會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