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代文里的渣男（4）

早在一年前，陳許延就已經去廢品站找到了不少高考需要的書和資料，今天主要是帶著娘倆個去城裡買幾件衣服，順便去把稿費領了。

之前的稿費剛一到手就被張妮給收起來了，因為陳許延帶他們消費了一次，那花錢的架勢，張妮的心都揪緊了，過年也沒有買過這麼多東西啊。

打那以後，陳許延的稿費剛到手，就被張妮連信封帶著一起抽走了，她說要攢著給陳許延交學費。

「今天說什麼都要買幾件衣服，兒子也得買書和玩具了。」陳許延在郵局門口死死的握著信封。

陳見言直接抱住了張妮的大腿，「媽媽，我已經很久沒買了。」

現在還沒有賣萌一說，但是陳見言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張妮。

「你已經有幾十本了，再看一遍不就行了。新衣服咱也不買了，過年買的那些，穿幾年都夠了，把錢留著。」張妮不為所動，兒子這一套她已經不吃了。

「不聽媽媽的，咱們直接去。」陳許延一把抱走了兒子直接飛奔了起來，得益於這一年陳許延時常鍛煉或者勞作，拎著兒子跑的飛快。

「啊，飛起來了，媽媽再見。」陳見言得意的沖張妮擺手。

「再什麼見，你們倆給我站住。」張妮跺了跺腳。

「這是你家那口子和你兒子？」郵局的女同志看著熱鬧的一家子有些羨慕。

「是啊，他們倆今天非鬧著要買東西，也不知道節省點。」張妮有些無奈。

「已經夠好了，我家那口子，成天把錢不知道拿到哪裡去了，全靠我上班掙錢養兒子。」家裡的情況說起來也有些無奈，本來當初以為是門當戶對，沒想到最後嫁進來還是自己貼補這一家子，甚至有時還要父母幫襯。

這個女的丈夫有本事啊，每個月看著他能拿不少的稿費，每次都直接被她收起來了，這個男的也不生氣，鄉下女人，嫁得好也過得好。

哪像自己啊。

張妮哂笑，「嫁人哪有隻是一方付出的，不可能指望這個，我都是憑運氣。再說了，現在過得好也不代表一直好，人這一輩子長著呢，還是要把希望放在自己的身上。」

「你回頭兩個人好好溝通，慢慢的看看哪裡有問題，解決不就行了嗎。」

女人附和的點了點頭。

「再說了，你這麼體面的工作，總比我在地裡面刨食的好，我啊是運氣好，死纏爛打遇到了個好老公，其實我沒爹沒媽，沒爺沒奶，就指著他一個人心疼我。」自家的稿費打了眼，張妮更加想得到別人會是什麼心理，反正死命貶低自己就對了。

聽到這裡，女人眼裡羨慕褪得也很快，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你這不有個好丈夫嗎，日子會好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受了委屈，豈不是能做主的都沒有，她瞬間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好羨慕的了。

雖然張妮的皮膚狀態看起來不錯，但是黝黑的皮膚還是掩蓋不了長期勞作的事實，粗糙的手也沒法掩飾。

自己好歹還有這麼好的一份工作。

還有個好爹好媽時不時貼補自己，要是真的讓自己在地里幹活，那真是想想就很苦。

她這輩子都沒幹過活。

「是啊，日子都會好的。」張妮點了點頭，只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媽媽，你快來啊。」遲遲不見張妮趕上來，兩人又返了回來，發現張妮正和人聊得熱火朝天的。

「你別坐在你爸頭上，你這麼坐著，你爸多累。」張妮看見他這樣子恨不得立馬扯下來，這小子結實得很，年紀也不小了，都被陳許延給慣壞了，又不是奶孩子。

「我就不，略略略。」陳見言根本不怕，甚至做起了豬頭扮相。

「快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女人推了推張妮。

「大妹子，那下次再見了。」張妮笑了笑，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張妮過來了，陳見言肉眼可見的又慌張了起來，催促著陳許延快跑。

可這次陳許延顯然想坑他一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聽不到他在自己頭頂催促的聲音一樣。

張妮狠狠地像村裡婦女打孩子那樣把他扯下來打了一頓屁股。

陳見言不可置信的哭了出來，「哇哇哇。」

他一臉控訴的看著自己的爸爸。

陳許延可不會同情他，這小孩最近跑出去吹牛說自己稿費很多，能天天給他買糖，差點被人給賣了，明明說了很多次讓他不要亂講話，但是陳見言還是剋制不了他心裡的那股子表達欲，也看不懂同齡孩子眼裡的嫉恨之心。

要不是自己時常分出一縷神識看著他，恐怕那天他早已經被人販子拐走了。

真是夠懸的。

但是陳見言還不知道長記性。

「爸爸，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再也不理你了。」雖然是張妮動手打的他，但是陳許延的態度才是深深地牽動了他的心，現在陳見言只覺得自己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再也不是他的好爸爸。

張妮可一點不慣著他，差點被拍花子拐走就算了，現在還這麼不懂事，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就站在跟自己一樣高的灶台上面做飯了，哪裡會有他這麼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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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子就算了，一個男娃子，動不動就委屈撇嘴，哪裡像話。

「你還哭？」張妮和陳許延試圖牽著他一起走，但是他一直掙脫，執意不跟他們一起走，就這樣一直不近不遠的跟在他們兩個身後，張妮自然是耐心有限。

陳見言嚇得呆愣住了，很顯然這就是又要開打的節奏。

他抽噎了幾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再也不敢落下來了，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望向了陳許延。

陳許延揮了揮手，「過來。」

陳見言再也忍不住跑了過去，牽著陳許延伸出來的手。

「爸爸，我以後肯定聽你和媽媽的話。」他當然知道這是懲罰。

他差點被拐，前面幾天爸爸媽媽都沒有像往常一樣發脾氣，以往自己做錯了事情，都會被媽媽先打一頓再說。

陳見言暗自竊喜了幾天，昨天甚至還像之前那樣跑到隔壁村去玩了，回來時他驚喜的拍拍胸膛慶幸爸媽又沒有發現，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趕在爸媽叫自己吃飯前回來的緣故。

自作聰明。

當然不是張妮不想收拾他，只是孩子受了驚嚇，陳許延說什麼都不讓她動手，結果這小子昨天居然又敢跑那麼遠，幸好孩他爹發現了。

說好了等今天回去一定好好跟他再溝通，沒用就揍，結果今天還是這個氣性，這讓張妮越發生氣了。

這麼大了再不管，等以後就再也管不住了，真會成二流子。

自己爹媽看見孩子這個樣子恐怕都要氣活了，還得從地下爬上來找她。

就不該聽他的，還溝通，溝通有什麼用，直接揍。

小時候她也皮，是個女孩子爹媽都沒有放過，棍棒都打斷了幾根。當然了，都是攆自己沒攆上抽旁的東西抽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