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聯繫
傍晚時分,警察局給大興樓打來了電話,說那個跳票殺魚的賊已經被抓住了。雖然這個人嘴頭子急,但警方通過案底卻還是找到些這人的駭人背景。
原來與齊緣猜測的一樣,此人是以慣犯,前些年在陝西那邊盜墓,犯案被判過兩年。據他自己吹噓說,他祖上是個外號穿山甲的大賊,曾跟著孫殿英盜掘過慈禧墓。
齊緣聽了大興樓問來的消息,接過電話,與狗王店那邊進行了一番溝通。當齊忠聽到這些消息之後,沉默良久。
「報喪鳥、油鴿子、含化鷹、燕子李三、穿山甲、戲言鼠、白尾狐、人頭馬面。這些人物合成北洋年間北平城暗道上的四禽五獸。沒想到一個甲子都過去了,還能碰見這些老朋友的英魂。」
「我好像只聽見八個呢。」
「我只是告訴你小子有這麼個東西,沒讓你細說。」
齊忠非常突兀的怒了起來。再將齊緣的話頂回去之後,老爺子喘息了好半天,才又問齊緣,「周嘉樹找到了嗎?」
「沒有,還是和蒸發了一樣。有關於那個什麼半龍鯨的事情也沒有頭緒。」
「半龍鯨,嗅梅娘娘。緣兒,你可能聽錯了,周嘉樹在汽車裡和手下人討論的不是半龍鯨,而是半龍筋。」
「半龍筋?」齊緣聽了齊忠的話,一下子便將那段視頻和大興樓的嗅梅娘娘聯繫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齊忠也告訴齊緣說,根據古代傳說,世間生物有三種畫龍方法,其一是生而為龍,是為天龍。第二是蛇蟒之屬,由低端水族一步步修鍊成龍成為潘龍。最後一種則是鯉、鯖、鯨之類躍龍門。而成龍,視為化龍。
頭兩種,齊忠並不懂,但卻很知道鯉魚躍龍門的傳說。因為那則傳說,人們把年歲過百,卻還沒能越過龍門化而為龍的鯉魚、鯖魚之類稱為半龍。再加上大興樓的事故,那麼周嘉樹所討論的東西自然便是半龍筋了。
「魚筋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食材,此物最麻煩的地方並不在於難搞,而在於難養。魚筋這東西,一般取鱘、鰉魚的為上,鯉魚次之。但如果鯉魚的歲數能上百歲化為半龍,那麼它的魚筋便會一躍而成,超越鱘鰉的存在了。找一隻鯉魚容易,可若找一隻年上百歲的可不容易。」
「這一下就解釋通了,爺爺的壽宴恐怕是個一石二鳥的陷阱。那些盜墓賊不光趁著祝壽,偷了咱們的血盞,還偷了大興樓的半龍筋。或許他們是周嘉樹雇傭的,但他們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呢?」
「不清楚。緣兒,這個鯉魚筋個大線索。我感覺你只要順著查,應該就能找到周嘉樹的下落。周嘉樹和嗅梅娘娘都是在南方遇害的,那麼你問問南方人或者別的比咱們更懂這些水族食材的,應該有幫助。」
「好,哦,對了,爺,找到姜兔了嗎?」
「哎,正在找,緣兒,你要是碰見姜兔了,要千萬小心那孩子,不要讓她過分激動。」
齊緣對於齊忠的話非常不理解,因為他現在身在東南,距離狗王店幾千里,怎麼可能碰見姜兔?
不過齊忠如此反覆的叮囑,齊緣也只能答應。隨後,齊緣又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話,便掛掉電話,回到了曹薇薇和田某的身邊。
此時,大興樓為嗅梅娘娘舉辦的葬禮法事還在繼續。齊緣在誦經超度的夾雜聲音中,與田沫說了他與大爺爺的新發現后,這位一向心思縝密的賒刀匠大姐立刻有了想法。
「我給吳老爺子打個電話,問問他知道鯉魚筋有什麼妙用沒有,再順便問問別的水產專家什麼的。」
說話間,田沫輕輕退出了靈堂,過了許久之後又匆匆走了回來。田沫回到靈堂的時候,臉色特別怪,帶著一種齊緣說不出道不明的焦急與不安。
「老爺子和水產專家怎麼說?」
「水產專家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但吳老爺子一聽說大興樓的神魚筋讓人抽了,當時便驚了,口裡回了聲怪不得。」
「他知道周嘉樹失蹤和半龍筋之間的聯繫。快說說。」
「老爺子含糊其辭的,似乎有忌諱,並不太想說太細。但他讓咱們趕緊回北京去找周家人。」
「幹嘛?」
「讓咱們去給周嘉樹他爹弔唁。他吩咐說,我們無論如何都要看見周嘉樹父親的屍體,見不到屍體也得見到骨灰。」
「啊!這要求有點兒過分吧?為什麼呀?」
「吳老爺子沒說,就反覆吩咐,咱們必須得這麼做,而且要快。」
齊緣點頭,不再多問。隨後,他與田沫、貫昶、王七三默默地為嗅梅娘娘做完了法事。
法事完畢后,田沫立刻向曹薇薇道了告辭。隨後四個人聯繫交通工具開始回京。因為來不及訂機票,四個人只能於當天晚上打了兩輛計程車往北京瘋趕。
杭州到北京的高速公路極其漫長,再加上四個人白天經歷了極度緊張的事情,因此十分疲憊。在計程車上,齊緣與田沫並坐在一起,偶爾睜開眼睛看看窗外,或者對方,臉上都掛著疲憊的神色,卻又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就別裝了,說說話唄。」
「啊。好,嘿嘿,說什麼呢。」
「聊聊理想啥的吧。我挺好奇是什麼力量支撐你的。在一個那麼窮酸偏離的地方,經營家保德宮這樣明顯沒啥前途的店面。」
「嗯,這是我的選擇。來了保德宮之後,我才覺得自己活的有意義,有人真正的需要。我不客氣的說,我在北京或者老家的時候感覺很迷茫,我不太清楚自己是為什麼活著。」
「哦。這就是所謂的認同感吧。我還有個事想問問。當然,你要是方便的話。」
「好。」齊緣點頭的同時,感覺田沫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貌似突然間臉變紅了。
「我很想知道,上次在卓資山的魚井下你救我的時候,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呃?」齊緣聞言愕然,竟在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說話了,在驚慌中,他只能直勾勾的盯著田沫的眼睛,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