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當初的記憶
黎子怡一路往山上跑，我跟著她，來到當初我跟她談心的那晚，坐過的山崖邊上。
前面已經沒有路，黎子怡被迫停下腳步。我站在不遠處看著，等她穩定情緒后我才問道，「我可以過來了嗎？」
黎子怡不回答，於是我緩緩靠近，走到她身旁坐下。
「坐一會吧，就像我們談心的那晚一樣。」
黎子怡坐在我身旁，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問過我的問題。她轉頭看著我，「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問你的問題嗎？」
「問題？什麼問題？」，我早已記不清那時的事，這讓黎子怡十分失望，她以為的珍貴記憶，在我這裡，只是一句淡淡的不記得。
不過她很快就釋懷了，我已經不再愛她，那個問題的答案，也就不再重要。
「遲小雨，我還是想知道，當初你來找我複合的時候，我問過你對我是好感還是愛。當時你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了。那現在，你可以很輕鬆的回答出來了吧。」
黎子怡的話，讓我想起那個問題，現在的我完全可以回答好感，但曾經的那些愛不會作假。
「愛的確存在過，只不過被你自己推開了。」
「那路飛羽呢，她就不會犯我一樣的錯誤嗎？」
我搖了搖頭，「不會，絕對不會。」
我堅定的語氣，引來黎子怡的嫉妒。她再次質問道，「為什麼不會，你為什麼要說這麼絕對。」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頭繩，隨即抬頭看向黎子怡笑了笑，「因為我嘗試過推開她，但她很快就拽住我的衣領，讓我別不識好歹。」
「原來我是輸在這裡，輸在自己的不堅定，如果當年我也有這麼堅定，是不是還在你身邊？」
黎子怡低頭呢喃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忘了吧，都過去啦。」
「如果記憶都能忘記，哪裡還會有痛苦。遲小雨，我想，在我沒遇到下一段愛情前，那些曾經畫面我都不會忘記。」
我沒有接話，起身準備離開，卻又想起什麼轉頭對黎子怡說道，「黎子怡，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其實和你分開的那些日子，在大理我也想過你，那些相愛的畫面確實很難忘，但會有人用愛淡化甚至遺忘那些畫面。我希望你能早點遇到，如果遇到了，請別把那人當做我的影子，因為每個人都值得被愛。」
這是我送給黎子怡的臨別贈言，我真誠的希望她得到愛，但不希望她愛的人還是我，因為那樣對誰都是不公平。
我回頭準備離開，黎子怡卻叫住了我，「你不是想看我的臉嗎？」
「算了吧，我知道你不太願意。」
「回頭。」
聞言我再度回頭，看向黎子怡。她站在山崖邊，臉上的紗布被摘了下來。一條從眼睛下方延伸到下巴的恐怖傷疤，落在我的眼中。
「塗琳乾的？」，我聲音有些顫抖，雖然知道她的臉被毀容了，但沒想到是這樣恐怖的傷口。
「嚇到你了吧。」，黎子怡重新蓋上紗布。
我在原地愣了半天，才開口問道，「塗琳她人呢？」
「已經被抓了，故意傷人，二十年有期徒刑。」，黎子怡很平淡的說出這個結果。壞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對受害人來說，只是一種寬慰。
「我這個樣子很醜吧，沒以前好看了。」
「我說過，外貌決定不了一切，你還是很好看。」
「也就你還願意這麼說，其他人都是被我這恐怖的一幕嚇壞過。」
黎子怡低頭玩著自己的衣擺，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再不趕回醫院就會暴露。
「我該離開這裡了。你早點回家吧。」，我不再多做停留，邁步往山下走。
「我會把賣房子的錢給你的。」，黎子怡沖著我的背影大喊。
我腳步停頓，轉頭看向她，「那房子是你的，要不要賣是你的事，至於錢你應該了解我，就算你把錢強塞回來，那我會找個工程隊，直接翻修你那間小院子。」
「那你的外債怎麼辦？」
我眼神遲疑片刻，然後抬頭看向她說道，「我會努力去賺錢還債，因為有個人在等我給她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幸福！那東西叫幸福。」
……
我下山後，正巧撞見回市裡的大巴，就這樣我離開了這裡，完成這最後一面的約定。
後來黎子怡沒有賣房，她選擇和劉瑤一起擺攤直播掙錢，賬號隨之火了起來，她也賺了不少錢。
……
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午五點半，我走進病房，就看見路飛羽的朋友在打電話。
「飛羽，你家男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我輕咳一聲，「那個其實，我出門玩了玩。」
路飛羽的朋友猛然轉身，上下打量我一番后，把電話遞給我，「飛羽，要跟你說話。」
我從她手裡接過電話，已經準備好跟她坦白，「飛羽……」
「什麼都不用說，讓我猜一猜你偷偷溜出去，是見子怡姐去了吧。」
「我剛想給你說，就讓你直接猜出來了。」
「那你這次去是幫忙還是……有沒有受傷……」，路飛羽說話斷斷續續，我知道她想問我有沒有做什麼，但又怕我不耐煩，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我沒有做任何事情，也沒有受傷，只是去見她最後一面，看看她臉上的傷。還有我很想你。」
我將所有，路飛羽可能想要了解的事情，一次性說清，怕她心裡有異樣的感覺，我還特意加了一句很想她。
「真的很想我嗎？」
「很想，很想……」，我聽出路飛羽語氣中的疑惑，於是就用堅定的語氣重複多遍。
「那我告訴你個好消息，你想不想聽啊？」
「什麼，好消息。」，我走到窗邊看向外面，遠處的夕陽此刻很美。
「我明天就能回來啦，開不開心。」
「那我們明天去散步吧，今天夕陽很美，但我相信明天的才更好，因為有你陪在我身邊。」
路飛羽輕笑一聲，「咦，好油啊。」
我也隨她笑了笑，「怎麼，不喜歡？」
「喜歡，那明天見。」
「明天見。」
電話掛斷，我習慣性把手機揣進自己兜里，然後目視前方，靜靜欣賞著天邊的夕陽。
「那個？能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嗎？」
路飛羽的朋友，在我身後出聲詢問，我反應過來，連忙掏出手機上前還給人家。
「不好意思啊，忘了。」
「沒事，飛羽平時挺孤獨的，也沒多少朋友，不過，看得出來她很愛你。希望你也能好好愛她。別什麼事都瞞著她。」
「這個請您放心，我溜出去，是為了處理過去感情的殘留，以後不會了。」
「那就好，再見。」
路飛羽朋友與我揮手道別，在她快走到門口時，我開口說道，「謝謝你，願意成為她為數不多的朋友。」
「不用謝，好好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