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潛水

那位被稱為賀先生的忍者聽了船長的需求后，大手一揮，准了申請。不過船隊的首要任務是把大烏賊腿和遇難者的屍體帶回岸上，不能全部同行，最後只有三條船脫離了船隊，向近海的珊瑚礁駛去。

「這是不是太麻煩了......」聽清楚船長訴求的鳴人覺得十分離譜。為了找到第二顆黑珍珠贈送給英雄而特地派三條船出海撈貝殼是不是太奢侈了？

「這哪麻煩啊？我們以前天天撈呢。還是起早貪黑地撈，不撈就要挨打嘞。」船長一不小心說出了不得了的事，聽得佐助眉頭一皺。

「那個忍者逼迫你們？」佐助的手癢了，打由木人的時候他根本沒出多少力，都是鳴人力挽狂瀾。要是能找個理由和那個人打一場，似乎也不錯。

「不不不！賀先生救了我們！要是沒有他，我娘就要病死了！我們全村都非常非常感謝他！」船長連連擺手，用全身上下表示否定，「我說的是之前的村長，不對他是個邪惡的地主，已經被處死了！」

「哦，這樣啊。」佐助對於那個惡人死沒死不是很感興趣，一聽到沒架打了，就沒興緻了。他當然也有那麼一丁點同情心，但基本不會發揮在陌生人身上，那是鳴人才會幹的事。

果然，鳴人的興緻提起來了，問道：「以前你們每天都要下海？那現在呢？」

「珍珠貝現在不好找了，出產的珍珠個頭也不大，賀先生說是之前捕撈的太頻繁，導致種什麼數下降...我不太懂。總之咱們現在撈貝殼是要賀先生點頭的，不用天天在海上飄著也能養活一家人了。」船長正在往腰上綁繩子，他的衣服已經放到了一邊，裸露出來的身形偏瘦，但肌肉線條還是很明顯的，他背上的皮膚有很多淺色的斑點，在一片古銅色中十分扎眼。

鳴人微微垂眸，隱去眼底的一絲心痛，對於常見於百姓身上的傷痕，他瞥上一眼就知道那是怎麼留下的。

「那是晒傷，在海里也會晒傷嗎？」佐助忽然說道。

「嗯？你居然認得的說！」鳴人真的很震驚，兩輩子他都沒見過佐助和醫療忍術搭上邊，他倆搭檔的時候，負責奶的一直是九喇嘛。

「你不會想知道為什麼的。」佐助不想回答，在大蛇丸那裡，他已經見夠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傷勢了。

稍微想想佐助現在在哪，鳴人就大概知道他為什麼不想說了，不過......他好像從來沒正式的潛過水吧？被打進水裡的不算！

「咱們要不下水試試？實踐出真知嘛~」

......這句話，真的是這個白痴想出來的？

對上那雙期待的眸子，哪怕偏移視線佐助也沒想出拒絕的理由，他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被綁上救生繩，戴上護目鏡，繫上配重石。本來還有一個極其簡陋的水肺的，但兩個可以靠查克拉內循環一段時間的忍者都表示了拒絕。下水之前，佐助沒什麼心理壓力，而是抬頭看著突發奇想的那個傢伙，被燦爛的笑容晃了神。鳴人的好奇心很重，他總是對一切新事物充滿熱忱，同時他也非常念舊，會長長久久地喜愛著一件東西。

自從離開了木葉，他有多久沒看到那個笑容了？那個躍躍欲試，充滿自信的笑，會出現在兩人之間的切磋環節，會出現在圖書館挑書的時刻，會出現在面對強敵的戰鬥中。然而就在一天前，他們對戰由木人的時候，這個笑容並沒有出現。鳴人當然還在笑，但他笑得沉穩而從容，是個完全掌握了局勢的強者。

他們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在發什麼呆呢？準備下海了佐助！」成年人的羞恥心不允許鳴人拋下衣服裸奔，他脫掉了外套，露出底下的漁網衫，這種輕薄透氣的面料就算濕了也很快能幹，只是需要處理一下海水裡的鹽而已。由於佐助的情緒太穩定了，鳴人啥也沒感知到，一馬當先地跳下了船。

海中是靜謐的也是吵鬧的，水理所當然地淹沒了一切，包括外界的聲音。現在是下午四點左右，海水的溫度並不低，只要適應了，甚至覺得懸浮在海中也挺愜意。

佐助是第一次見到海里的珊瑚，活著的珊瑚礁顯然比死去的永恆之美更加震撼。這裡的魚群並不怕人，五彩斑斕的色彩在身邊遊走，靈活跳躍。藏在海床中精靈更是不知凡幾，它們要麼和環境融為一體，要麼就是身帶劇毒無所畏懼，有幾次佐助都忍不住想碰一碰那些像綢緞一樣擺動的黃色海葵，因為它們看起來有點像某人的頭髮，卻被鳴人一把薅走。對方往他臉上吐了個泡泡，十分不贊成地搖著頭，留長了許多的髮絲在海中一根一根地晃動，讓某人看上去像炸了毛。他第一次知道氣泡落在臉上的感覺像是撫摸，海里的一切動作都被放慢了，他的腦子也像被水泡過一樣轉的咕嚕作響，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他看到光穿過炸毛的頭髮照了過來，摘下護額的鳴人看上去比平時更柔和了幾分，藍眼睛哪怕藏在護目鏡后也耀眼奪目。還有吐出氣泡的唇，它此刻是緊緊抿著的，但他剛剛清楚地看到了嘴唇開合的過程，該死的他的寫輪眼是不是不自覺打開了？為什麼連嘴唇勾起的弧度都記得那麼清楚？它看上去柔軟溫暖，嘗起來會是什麼味道？不，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為什麼要去好奇一個超級大笨蛋的嘴唇！

而就在這個應該及時止損的時刻，他的腦子又從轉不動變成了剎不住車，被壓在最深處的記憶涌了上來。那是木葉的街道，結束任務回到村子不久，小櫻提議大家一起去吃個飯，而他問了鳴人吃一樂拉麵怎麼樣？可是鳴人那時走神了，走的很徹底，被叫醒的第一時間並沒有發現橫衝直撞的小孩，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躲開。然後他們撞在一起了，結結實實的，嚴絲合縫的......

啊，想起來了，是拉麵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