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挑釁
沈湘君沒有再說話,慢步上了馬車。
身上的傷痛讓她放慢了上馬車的動作,侍衛就在一旁看著。他不知道爺為什麼要縱容沈湘君去做些危險的事。喜歡一個女子不就是應該納入羽翼下保護著嗎?何至於讓一個弱女子去吃苦。
沈湘君並不在意侍衛的視線,入了馬車內后平靜的道「走吧。」
沈湘君去鳴閣出來是被一個女子抱出來的。
女子看向侍衛趕著的馬車,確定無誤後走過去道「她傷的不輕,接著。」
侍衛手足無措的接過沈湘君,把沈湘君放入馬車后不敢多耽擱立即趕車回了沈府。
到沈府侍衛把沈湘君送進府內后,讓老嬤嬤照顧著,放心不下沈湘君的傷勢,把府內的大夫帶到沈府住下后,便再也沒有離開。
三個月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沈湘君不管前日受傷多重,依舊日日去鳴閣。從剛開始的只能挨揍,到慢慢的可以接下那些殺手一招半式。若不是那些殺手把手中的致命武器換成拳腳,只怕沈湘君早就查無此人了。
詔安公主請人合了庚帖,定下了婚期,時間為半年後,是在楚離憂第三次返王城時。
沈湘君沒有任何意見,合作成親而已,沈湘君沒有上心,嫁衣全都交給了綉坊去做,做的樣式與綉工都是最簡單的。時間相隔很長,沈湘君在下定后,只丟下一句什麼時候取貨,便再也沒有再去過綉坊。
沈湘君習武成痴,在這三個月中少有自己能夠走出黑市的時候,多是那女子抱著出來。女子臉上表情也從剛開始的擔憂與憐惜,變成了敬佩。
時間一晃而過,楚離憂回城的那一日,沈湘君依舊在黑市。
晚間女子依舊抱著沈湘君出了黑市,走到馬車旁見侍衛沒有動靜,不耐的道「還不過來接著,愣著做什麼?」
侍衛低著頭沒有動,倒是馬車被掀開,一隻修長勻稱的手從里探了出來,露出了少年俊秀的臉。
女子看著楚離憂往後退了一步,道「你是?」
楚離憂下了馬車,看著女子平靜的道「你懷裡的人是我的。」
女子看了一眼長久與她打交道的侍衛,侍衛抬頭對著女子微微頷首。
女子這才把沈湘君交給了楚離憂道「我記得你,你來我們樓中做過生意。」
楚離憂垂眸看著鼻青臉腫陷入昏迷的沈湘君,沉沉的應了一聲,沒有多話。
女子解釋道「樓主給她用了點葯,有助於恢復的,公子不必擔心。」
楚離憂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女子,客氣的道「有勞了。」
說罷便上了馬車。
侍衛與女子揮手道別後,便道「爺是回昌平侯府還是沈府?」
「沈府。」少年低沉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
馬車內的沈湘君鼻青臉腫,嘴角與眼角都帶著血污,楚離憂坐在一旁眉眼深邃不見底,似有暗流涌動。良久后才收回視線,用帕子沾了茶水,替沈湘君清理著。
守門的小廝看著沈湘君被楚離憂抱進來,沒有阻攔,立即讓老嬤嬤去準備熱水。
老嬤嬤與小廝合力把洗澡水送進了沈湘君的屋子,問道「是奴婢來還是您來?」
楚離憂沒有回頭,而是從懷中掏出來金創葯,對著老嬤嬤道「我來,你們出去。」
老嬤嬤識趣的走了,對著院中等著的小廝道「你讓那侍衛去昌平侯府報個信,說爺不回去了。」
屋內,楚離憂替沈湘君仔仔細細的檢查的身上所有的傷后確定都上了葯后,才替她穿上了裡衣。
楚離憂躺在沈湘君的身側,看著鼻青臉腫的沈湘聚,長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抱著她入懷后,低聲呢喃道「荒城那邊一切都好,鏢局開始往荒城走鏢,百姓慢慢開始吃的飽飯了。你的燈籠坊在荒城那邊做起來的,王落與你一樣,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燈籠如今已經出現了飽和,她已經在著手準備去銷往鄰國了。」
「在我回荒城時,出現了一次大暴亂,那些習慣了搶劫為生的百姓,不適應勞作,便想重操舊業。他們想殺了我,讓荒城再次陷入無官之地。這一場暴亂死傷慘重,不少想要自食其力的百姓與他們打起來了,我在其中也沒能倖免,被一個暴民砍傷了後背。」
楚離憂下頜抵著沈湘君的頭頂,眼眸輕閉,似睏倦了,依舊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想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們要成有名有實的父親了,這是我該對你坦誠。」
「家中來信數封,每封都有你的消息,我與你也寫信數封,你卻一封回信問候的都沒有,沈湘君,你太。。。。。」
不知是說的人太困,還是不願說出口,慢慢的沒了聲音。
房內燭火跳動,被抱在懷中的沈湘君睜開了眼睛,眼眸微抬,看了一眼楚離憂,隨即再次合上眼,什麼話也沒說。
次日天亮之時,沈湘君起身時,身側已經沒了楚離憂的身影。
侍衛照舊把沈湘君送到黑市入口,在入黑市之前,沈湘君低聲問道「這一次回來,他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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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見沈湘君等著他回答,立即明白了沈湘君問的是爺,便立即回道「屬下不知。」
沈湘君微微頷首,入了黑市。
鳴閣內,沈湘君依舊不留餘力的與對面的殺手對打著,但是這一次卻不是用在了進攻上,而是用在了躲避上。
對面陪練的殺手眼帶怒意的道「沈姑娘可是瞧不起我?與別人打鬥都是進攻!為何到我這裡就開始躲了!」
主要是沈湘君如同一條泥鰍一樣滑溜,若是進攻,他們還能打到沈湘君,若是躲避,那隻能沾沾沈湘君的衣角!這樣的陪練沒有快意,只有憋屈。
沈湘君邊躲邊道「有人回來了,這兩日不能打太過,會被占空子。」
殺手聽聞瞬間也不氣了,陪著沈湘君貓遛耗子的練習著,問道「是你家那口子?」
沈湘君有些錯愕,隨即眼中露出了無奈之色,就是這麼一個空隙,被殺手一拳打在了胸口!
殺手往後退一步笑著道「沈姑娘,分神可是大忌。」
沈湘君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了一抹血跡,隨即擦了擦嘴角道「只是定親了,還未成親。」
殺手眼中滿是八卦,隨即看見他們樓主坐在上方,便大聲道「樓主!沈小姐定親的對象回來了!」
鳴閣樓主垂眸往下看著場內的沈湘君,輕聲笑著道「沈姑娘,心尖上的人雖歸,但這可不是你不盡全力的借口。他往後若是日日都在,那你豈不是不能進步了?」
沈湘君一邊退一邊思索,半晌后眼神堅定的看向對面的殺手,對這樓主道「你說的對,不能因為任何事而改變自己的目標。」
她若是推遲一步,那對孩子便是與她相見遲一步。
殺手見沈湘君變了招式,眼中露出了喜色!這段日子,與沈湘君對練過的殺手,武功都有了進展。
與他們對打,進步最大的便是沈湘君,起初他們是兩個人陪著她玩一玩。到現在便是一對一的真打,雖然每次都是沈湘君敗,但是也不可否認沈湘聚已經可以邁入入門殺手級別。
期間九皇子得知沈湘君回了王城,與楚離憂訂婚後,便派金極樓的殺手來過,鳴閣的殺手與金極樓的殺手在
樓內有過一場較量,沈湘君也參與在其中。
那一次來的人其中有張緹縈,張緹縈沒有在最前面,而是跟在那群人最後面,壓著金極樓的殺手不讓他們後退。
在有殺手對上沈湘君的那一刻,張緹縈眼中閃過一抹歉意,雖有心讓人撤退,卻是不能。
對於張緹縈的恩將仇報,沈湘君只是皺了皺眉頭,便沒有其他的動作。
這說是一場對於沈湘君的刺殺,不如說是對鳴閣的挑釁!在另外一個殺手組織地盤上殺人,這就是當場在打他們的臉!
這一場打殺,鳴哥內所有人除了鳴閣樓主沒有出手,就連那一直端坐在前方的女子也動了殺手!
不出意外,金極樓退了,雙方雖都沒落到好,但是鳴隔卻是險勝。
這一場對峙,導致鳴閣的殺手都動了血氣!若是說以前陪著沈湘君對練是不屑與心氣不順!
如今便是鬥志昂昂!但凡沈湘君敢不出全力與他們對打,不用樓主多話,最先氣起來的便是與沈湘君對打的殺手!
場內,沈湘君與殺手打的難捨難分!沈湘君可以用真武器,殺手卻不行!
落在沈湘君身上的是拳腳,落在殺手身上的卻是白刃!
一個時辰后,沈湘君與殺手同時收了手!
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為殺手想著沈湘君的定親對象回來了,還是不習慣打臉的原因,沈湘君只有嘴角帶了點傷,其他的便全在身上了!
殺手打的也算盡興,身上雖有沈湘君匕首傷的血痕,卻興緻高漲的問道「沈小姐可還好?」
沈湘君忍著身上的傷痛,走到一旁扎著馬步,平靜的應道「能忍。」
殺手笑著道「沈小姐扎馬步過後,記得多吃點葯恢復體力,等下還有一場也是與我對打,沈小姐可要做好準備。」
沈湘君微微頷首,任由額頭上的汗滴落至眼中。
黑市的藥鋪,沈湘君成了常客,次次去買的都是補藥!而且身後跟著的都是鳴閣的殺手。
鳴閣在黑市名氣很大,一些做交易的黑手,看見鳴閣的殺手都會迴避一二,就連那個常年在藥鋪門口買賣女子的男子,看見鳴閣殺手,也暫時收斂誘拐沈湘君的想法。
日頭剛落山,楚離憂便身著官服的等在了黑市的出口處。
女子抱著沈湘君出來的時候,看著穿著官服的楚離憂,眼神中帶著忌憚,把人交給楚離憂后低聲道「原來大人便是與沈小姐定親的對象。」
楚離憂抱著沈湘君眸子微動,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姑娘不用忌憚,在下不過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官員,管不著黑市。」
說完便抱著沈湘君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