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港島錄歌
任振泉退圈十年,以前是大紅大紫過,現在留下個熒幕古裝男神的稱號,依舊保持身材,發量未曾稀疏,他就對得起來認識他的粉絲了。
另說一句,他老婆是歌手。
港澳圈的歌手圈子可不好摸,語言這個敲門磚就得先具備吧。
何丹青的粵語很好,任振泉只能在旁邊保持微笑,這是歌壇的大前輩,他算是知道自己外甥憑啥能上歌手的首發了。
他用的錄音室不是什麼商業錄音室,而是直接上人家家裡了,甚至為了給他錄歌請了一組民樂手到這裡。
陣仗大得過分。
他外甥還是白嫖來的,一分錢不用付,據說會在專輯上給出一個署名位置,排在他外甥名字後面的那種。
這張專輯全篇都是抒情歌曲,開始任振泉還沒什麼知覺,但何丹青描述這是新國風。
「就從我開始也可以,我的國風曲。」何丹青戴上耳機進入錄音室內。
來錄歌,何丹青不可能把自己的臉擋嚴實,他用了個長條一字拉絲夾,從自己劉海中央夾了一片頭髮到耳後,露出一隻圓溜的眼睛。
他演出時候戴的假髮把自己的臉蓋嚴實了,其實他實際的頭髮也是這幅過度社恐,不見天光的樣子。
錄製首先是從《發如雪》開始,歌手的現場任振泉也在,他雖然不知道歌手狀態好壞的情況,但何丹青帶來的舞台幾乎沒有瑕疵,錄音室內何丹青的狀態也好得過分。
而錄音室會放大歌手的缺陷。
簡而言之,何丹青不滿意。
「不是音高方面的問題,再醞釀一下情緒。」製作人林祥對著話筒說。
聽到話筒里聲音的何丹青點點頭,講道理,這不是他舒適圈內的歌曲。
其實他和那幾個炸場子的外國歌手一樣,他也是超大爆發力的現場歌手,但這不是為了迎合國內的唱片市場嘛。
「我再找找狀態。」其實何丹青有點急躁,想一遍錄歌就完成,他是神仙嗎?
歌手的現場追究發揮平穩,偶爾超神,他不會畏懼現場表演的瑕疵。
在錄音室里就要貢獻最佳。
但在現場,觀眾想聽的是歌手的感情,歌手的即興發揮,行走的CD是個不錯的標籤,但在現場,何丹青會不自覺的上頭。
他原計劃一周內前兩天把《發如雪》搞定,後面爭取再完成三首,把後面幾期歌手需要的曲子完成。
林祥敲敲話筒,何丹青的狀態越來越差了:「青仔,要不然你到盧老師家裡坐坐吧。」盧國沾,另稱「詞壇聖手」,手裡金銀獎無數,還有終生成就獎。
「唔……不要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老師一直念叨你,快去快去。你還不會開車是吧,我叫我助理送你過去,曲譜放這裡,會幫你把伴奏全錄完的,倩文,給青仔拿點禮品,再拿盤糕點讓他半路吃。」
哈?
能熟悉到這種程度的嗎?
這差了好幾輩人在裡面呢吧?
林祥和倩文是港島的一代傳奇歌手了,七十多歲還能貢獻超強爆發力的舞台,而且他們的圈內的地位已經不是藝人那麼簡單了。
就在人家私人轎車的後座,何丹青端著盤子吃,吃的滿嘴都是豌豆黃,嘴裡塞滿了糍粑。
吃噎住了,把盤和筷子往自己舅舅手裡一塞,動作熟練的從人家車裡淘冰水喝,半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盧老師是哪位?」
何丹青看向任振泉,眼神清澈的看著他,這意思是——不是吧,不是吧,他你都不認識。
何丹青稍微思考一下,要他舅舅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萬里長城永不倒》。」他用的是粵語。
其實到港島后,何丹青基本用粵語,任振泉聽他和別人交流基本連蒙帶猜,但《萬里長城永不倒》的知名度太高了,這是難以置信的那個「什麼!怎麼認識的!」
就這種人脈,他外甥扎紮實實的進了港島的音樂圈子裡,在港島出道不是舒舒服服的,幹啥這麼折騰。
就好像不太能說,說了就再給他爹招點他舅的仇恨。
任振泉揉著何丹青的腦袋:「得,就沒我,你也能出道的順利。」
「不是,很謝謝舅舅。」何丹青看舅舅的眼神炯炯有神,沒他舅舅的話,孤零零的又會被排擠的。
進入港島的頂尖富人區,車一路開進去,知名的港島藝人或是富豪,任振泉已經看到了不下五名,這已經是超級核心圈了。
一棟漂亮的小洋房外,面相溫和的幫傭在門口等著:「老師,青仔來了。」她對著門內喊。
「阿姨好,我想吃溏心鮑。」哪有一上門就來點菜的,何丹青悄摸得比了個三。
阿姨會意的點點頭:「老師,青仔要吃你的黃金鮑?」
「你個壞仔,一天到晚盯著我鮑魚,阿敏,晚上開一隻給他吃,出去買新鮮的菜啊!去隔壁青霞家借個廚師來。」
老人看面相真的上年紀了,但很精神,玩笑幾句就盯著何丹青要詞曲樂譜看,何丹青也坐在鋼琴前展示一些編曲和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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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國沾揮手叫停:「停吧,有心事?」
「嗯。」
「這次怎麼沒帶樂隊回來,鬧矛盾了?」
何丹青咬著嘴唇,眼眶都有點憋紅了,明白了,小孩在外面受委屈了。他盧國沾還有點江湖地位,不就是拼人脈嗎?
何丹青樂隊里的成份蠻複雜的,不過其中恰好有盧國沾認識的:「你的鍵盤手不是Jacky的兒子,我去教訓他。」教訓四大天王JackyCheung的意思。
「是我的問題。」就這樣,何丹青才不清不楚的說了點國外遇到的事情。
失去版權,失去著作權,失去署名權,甚至失去了樂隊的名字。
青仔到底沒成年,再聰明也玩不過那些習慣了髒的臭的。盧國沾手裡的拐杖一下下重重的敲地面。
「還缺多少錢?」不管是打官司,還是要買回自己的作品都是要錢的。
「爸爸已經在幫我打官司了,爺爺那邊給了資金,我這幾年還存了點點錢。」、
這個官司拖幾年都有可能,何丹青的資金就是快要撐不住了,才不得不在內地復出。
老頭子氣憤的原地轉圈,最後問:「零花錢還夠不夠。」
何丹青快速點頭:「夠的,夠的,參加節目有錢拿的。」
「你這狀態找不回來,錄歌不會舒服的,這幾天出去玩,該吃吃該喝喝,我那塊魚翅——」盧國沾用手杖指指櫥窗的乾魚翅,「要吃不。」
「嗯嗯嗯。」點頭如搗蒜。
盧國沾沒好氣的揉了把小孩圓乎乎的腦袋:「阿敏,青仔要吃我的傳家寶。」
小孩笑豁了小兔牙花子,「嘿嘿。」
「還笑,還沒到午飯點,過來看曲子,這歌有意思,名字就叫這個?叫《汝窯》沒意思。」
寫的是汝窯青瓷,詞曲好得讓人拍案叫絕,他看到這曲子有種後輩有這水平,他這大前輩這輩子也活夠了的感覺。
「副歌第一句天青色等煙雨太美了,改了叫《青花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