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玉美人

然而後續幾天里，整個萬靈宮沒有絲毫喜訊。除了君后外，萬靈君的姬妾還有兩個稱謂。高一階的呼做夫人，低一階的喚做美人。現在，君后位置已經空懸百多年，後庭只有三位夫人和六位美人。其中，香夫人最為權重，代理君后掌管後庭之事。清秋思考著到底會是哪位夫人或者美人懷孕了。

硯舟放下手中的軍務看向清秋，「殿下怎麼了？」

「你覺得後庭哪位真的是最受寵愛的？」清秋道。

硯舟對這個問題感到十分疑惑，「為何如此問？」

清秋本想告訴硯舟這事，可硯舟在白大夫的壓制下，第二日醒來已經是午後。午後萬靈君仍然沒有宣告新子嗣消息，這有很多種可能。可能是她和沐珩多疑了，也有可能是白大夫誤診了，還有就是萬靈君要保護這個子嗣等等，綜合以上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這事就一定不能是她的人透露出去的。與其讓別人瞞住秘密不如讓別人不知道或者殺死知道秘密的人。硯舟還是不知道為好。

清秋擺擺手，「我就好奇，這父君就沒有個心心念念的人嗎？」

「有啊。」硯舟道。

清秋好奇道：「誰？」

硯舟道：「君后啊。君上對君后的偏愛是永遠的，只要君后在所有的偏愛別人誰都輪不到，包括這個太子之位。」

清秋起身坐到硯舟旁邊，「怎麼說？」

硯舟道：「這還是梧秋殿下告訴我的。他說，君上特別愛他的母君。只要入了後庭的女子，無一例外都會失去生育能力，只有君后才能生下子嗣。」

清秋道：「沒聽說過這事啊！」

「這是後庭的秘密，鮮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在梧秋殿下醉酒之時，無意間聽到的。」硯舟道，「具體怎麼失去的，我也不知道。」

各個夫人與美人並不只是單純的妻妾，而是各方勢力的後庭代表。所以，若是明地里讓各方勢力得不到想要的子嗣，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那就是說，這些夫人和美人是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生育能力。清秋低眉細想，怎麼能不知不覺中失了生育能力？飲食？生活習慣？飾品？還是……不管怎麼樣，後庭的老人懷孕的幾率是不大的。

清秋道：「後庭最小的是誰啊？」

硯舟道：「年前納的新人——綿玉柔。」

「綿玉柔？綿羊族？」清秋道，「綿羊族的長女不是依然小姐嗎？」

硯舟搖搖頭道：「不是，是綿羊一族的嫡長孫女。」

「什麼？！」清秋驚道，「嫡長孫女？！！！」

硯舟道：「此事年前在萬靈熙熙攘攘了好一陣子，殿下不知道嗎？」

清秋搖搖頭，「不曾聽聞，京都之事很少能傳到梧桐一族。而且，那時的我對京都完全沒有興趣，也沒有想過來京都。」

硯舟道：「不過，這個玉美人確實受寵。君上對她的恩寵，除了君后無人享受過。」

「是因為她長得像君后嗎？或者神似君后？」清秋道，「君上是在莞莞類卿嗎？」

硯舟笑彈了一下清秋的腦袋，「沒有，這玉美人既不貌似君后也不神似君后，是個很有自己特色的人兒。殿下還是少看一些話本子為好，都看傻了。」

「也就你敢打本殿。」清秋捂著不痛的腦殼痴笑道，「那這玉美人芳齡幾何？」

硯舟道：「今年兩百六十歲。」

「哎？！」清秋驚嘆道，「我以為她與我差不多大小來著。」

硯舟道：「綿羊族現任家主綿成桑今年已經快六百歲了，夫人也已經五百多歲了了。玉美人兩百六十歲很正常啊。」

「啊？！他們這麼大了嗎？」清秋驚嘆道，「那梧秋殿下若是還在多少歲了？」

硯舟道：「梧秋殿下六百多歲了。」

清秋扶額道：「這萬靈君王家對子嗣數量真是沒有高要求啊。要不晚生少生，要不幹脆不生喜歡男人。」

沐珩道：「喜歡男人怎麼了？」

「沒事。很好。」清秋又對硯舟道，「你什麼時候給我生一個？哎對，忘了讓白蘇研究你怎麼生了！」

「殿下啊～」硯舟將清秋抱懷裡道。

埋在硯舟懷裡清秋悶聲道：「怎麼了？」

硯舟哼唧了兩聲沒再說話。忽然他感覺心口轉來濕熱的溫度，不用想也知道，是清秋又在吻他的傷口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花不晚道：「殿下，臨淵君來了。」

「什麼？！」清秋脫離了硯舟的懷抱，「臨淵君怎麼來了！」

硯舟道：「殿下還是快些去看看吧。」

.

清秋來到之時，臨淵正喝著茶。見清秋到來，他放下杯子跪拜道：「臣臨淵，見過殿下。」

他是君上欽定的帝師，又是德高望重的第一權臣，清秋怎麼敢私下受他如此大禮，實在惶恐。清秋趕忙扶起臨淵道：「先生快快請起。」

臨淵順勢起身，道：「畢竟君臣有別，不會壞了規矩。」

清秋坐到主位上，道：「不知先生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臨淵君道：「殿下的新選拔計劃臣看了，有幾處臣有些見解想與殿下探討一番。」

清秋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來提前查課或者批鬥自己的吶。萬靈君雖同意給他們兩個賜婚，可畢竟神旨未下，那就算不得數。而硯舟卻早早就搬進了秋墨宮，日日與清秋同吃同住。即使是賜婚了也是不合禮教的，更何況還沒正式賜婚。所以，外面的聲音多少有點不好聽。但是硯舟現在情況又不能外傳也不好離開自己，無奈讓外面的人隨便說去吧。

清秋乾笑兩聲道：「這事啊，先生坐。」

臨淵君道：「殿下說要將各方面分開，每人只能報一項，可有想過全才該如何辦？」

清秋道：「人很難做到全面，即使是全才也有側重。人的精力再怎麼旺盛也是有限的，所以分開來，選擇自己最喜歡最擅長的，是最有效最快的。不要難為絕大多數人也不要為難天才。全才不會被側重而影響，他的每一分能力都可以成為他解決問題的幫手。」

「嗯～」臨淵滿意道，「那為何要取消各級推選，以及各地篩選？」

清秋道：「誰知道篩選上來的是什麼東西。所以，所有人都能參選，所有人都可以參選。有能力者上，沒能力者下，這才正常。如果可以……」

臨淵看向清秋：「如果可以殿下想怎麼樣？」

清秋看到那坐在椅子上看向自己等待著答案的臨淵心中不免一慌，這臨淵君不愧是「萬靈第一冷臉」，他看起來真的很可怕。與平時嚴肅公正的感覺不同，眼前的木神臨淵多了一絲陰冷感十足的威壓。清秋看著木神臨淵，五官端正並不鋒利，衣著顏色淡雅，外貌上明明就是個正常的男子。到底是哪裡來得如此陰冷的感覺？而且這是平時不曾感覺到底，這是為什麼？

臨淵敲敲桌子道：「殿下。」

清秋回過神，道：「倒也沒有想怎麼樣。」

臨淵拿出謄抄的冊子，「如果臣沒猜錯，殿下甚至想把一些無用的官員都給撤了吧。」

被看透心思的清秋心中有些慌亂，這還是除了硯舟，第一次有人直面猜出自己的心思。看著眼中閃過慌亂的清秋，臨淵道：「這些人是要清的，但不是現在。殿下，權利不是玩樂，急不得。要靜默等待，等待時機的到來。」

「先生說得是。」清秋道，「先生是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

臨淵舉起冊子，道：「殿下的心思都在這裡面。說實話，殿下應該稍微隱藏幾分。」

「如何隱藏？」清秋問道。

臨淵道：「早日與硯統帥喜結良姻。」

清秋不免被這話給嗆到，「先生……」

臨淵道：「殿下放心，臣一定幫殿下早日成婚。」

.

還有七日就要公布，師徒兩人聊到了深夜，並將最終的決策定好，明日交給萬靈君查看。本想留下臨淵君，省的明天還要再跑一趟。可臨淵君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看著臨淵君離去身影，清秋不得不感嘆，京都之人不論男女真的都是駐顏有術，君上除外。君上與臨淵君同歲，君上身形似少壯之人可皮膚面色老態龍鍾。而臨淵君整個人就是一個少壯的狀態，外貌上看去與梧秋殿下沒有差距，只是神態過於老練。

清秋一回頭就看到倚靠在門口上的硯舟，硯舟身邊還有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小男孩，正是竹溪和玉樹。硯舟道：「殿下，兩個小孩該睡覺了。」

「你那硯府當真是要空閑了。」清秋道，「拖家帶口的都過來吧。」

「好啊～」硯舟道，「這不都過來了。」

清秋笑笑沒說話。硯舟又道：「臣明日要回赤甲軍一趟，殿下可否一同前往，我怕……」

「好啊。」清秋上前抱起竹溪拉住玉樹，「你現在也不適合怎麼出去啊，我陪著你也放心些。走吧，把孩子丟給小花去，我們兩個也該睡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