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今
時間從不等人，若大江奔流不復返。回首四年大學生涯，亦充實，亦美好，亦不堪回首。我如同大傻一樣對帥帥的特痴迷。四年多來，我和他並沒有幻想中的那樣和睦，我們性格不合，但我當時依舊愛著他，愛他的外表———真笨！當時的我真笨！僅僅看中一個人的外表，而不在乎內在。而今，稍作對比，老狂雖沒有特帥氣，但他有氣質，有風度，他開朗，他懂我，他體貼我；在外，他作為守護者，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卻從未言棄，是個英雄，一個以自己與隊友的奮戰換來今日的太平的國民男神，成為許多男人所嚮往的對象；在內，她作為丈夫，一次次在我需要時伸出援助之手，細心的照料我，卻基本從無怨言，是個願陪我的好男人———老狂哪一點不如特？
……
今，大學畢業后的暑假，我與特正式同居。在王夫人新買的房子中，享受我們最後的情侶時光。
兩個月的同居生活，我們談了很多內容，考慮了很多，現在對當時的談話做個簡單歸納（時間不是同一天，現在統一論述）
我：特兒，現在咱們算正式交往了吧？
特：算了。放完暑假我們就結婚吧？
我：先……我……考慮考慮，不急，本宮才二十三，二十五六再結也不遲。對了，那要是咱結婚了，以後如何相互稱呼？
特：那還用問？當然是你叫我老公，我叫你老婆。
我：哈哈，我還不老，別把我叫老了，我並不喜歡這樣叫。不如叫我王妸（Ke）吧？等我出道，我要把它作為我的藝名。
特：也行，平日在家，私下就這麼叫你，在外，當著別人的面還得叫你老婆。
我：噢~好吧！（我勉強同意了）
特：咱們做個約定吧，以後結婚，家務由你負責，我處理外面的事務，不過像大掃除時，我會與你共同分擔，行嗎？
我：也不是不行，只是將來拍戲的話……可能基本上不在家，買個機器人承擔吧？
特：哪來這麼多戲給你拍？沒聽見老師講嗎？現在全國電影業衰退，當明星當演員，基本上就是混吃混喝。不論當今的妖皇，還是大學時所在的金暴國，電影業都已經日益衰退，人工智慧都可以自主拍攝電影了，誰讓我們當初報考表演系的。
我：是我要報的，你自己報的跟我一樣。
特：你不後悔？
我：我為什麼要後悔？我曾嚮往那些拍戲的演員，喜歡看電影———所以，成為演員是我的夢想，有何後悔？我一定會復興電影業的！
特：希望吧！我挺你！
特：王妸？
我：說。
特：我對你提個建議：結婚後你要學著成熟點，哪會總是大大咧咧的，舉止呢要文雅端莊，並且做一個賢妻良母。
我：賢妻倒沒問題，可我……
特：因為之前那次？我……我承認是我的錯，不應該那樣做。
我：不是的，是我暫時，至少四年內，不考慮那事兒。結婚一定就是為了生兒育女？別封建了。
特：這怎能叫封建？女人生兒生女是天經地義！
我：知道金暴國去年自然增長的人口是多少嗎？新生人口71萬，現在生孩子的越來越少。
特：哦，看來以後我們得在那裡安家了。不過以你現在的性格很容易出軌，隨便一個男人就可以把你騙的團團轉。
我：噢~盡量改吧！（雖然我並不太願意）
……
我：特兒，你聽說了么？妖神妖統一東半球了，妖皇國的人類已經開始全力抵抗了，這裡不宜居住了，你離開么？
特：當然，我可不想死！據說星際聯合已經批准金暴國派飛船來接應了。上線轉移人口2.5億。舉國上下，誰都在爭那個名額（時妖皇國共4.7億人口）
我：名額不用愁，我爸是軍人，家屬優先轉移。
……
劫後餘生……
此次談話后的一個月，金牛之亂爆發，父親率四萬軍士拚死抵抗，為金牛人撤離，爭取時間，最終全體壯烈殉國。金牛是全境淪陷。
2010年10月27日，妖皇國國會發出緊急通告：全體國民注意！現在不論你身在何處，一定要挺住！現在遺憾的向國民們致歉，作為國家機關，我們沒能保護好大家，全國83萬軍士不敵妖兵，全部犧牲，國庫瀕臨耗盡。但仍有一部分國民仍在戰火中殘喘，故現召集20歲至40歲的志願者十萬，回國拯救被困國民，金方會對我國提供幫助，最後，派遣一艘遠洋運輸艦轉移國民，同時派出七萬星河護衛軍協助轉移，希望我國廣大年輕人為國貢獻一份力，國家不會忘記你們，即使轉移后，你們的國籍不再是妖皇共和國，但你們會被所銘記。最後，作為國家機關，我們再次真誠的向現存的三萬萬國民表示歉意，我們無能為力！
2010年11月28日，我決定參加志願者為國獻出最後一份力，特也隨我參加了。當日晚，我們從臨時分配的住宅區出發，回歸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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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9日，經過一個月的長途飛行，我們抵達金牛區四時，這哪是我生活了18年的家呀！早已變成一片廢墟，樓頂飄散著一陣陣青煙，宛若地獄一般……
2010年12月15日，轉移撤離行動的最後一天，我為了救一個十歲小姑娘，而沒來得及撤回安全區……面對向我靠近的妖族機械兵，我奮力逃亡……可我哪裡逃得掉，不幸身受重傷，被丟棄在曾經百貨大廈的大廳里……迷迷糊糊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大廈外閃過———是特，他沒來救我……雖然他無能為力，但我卻因他為救我而懷恨他多年……
2010年12月16日，我已經奄奄一息，殘廢的身軀躺在廢墟上，迷糊之中傳來一陣響動，接著我的身體被輕緩的抬起，又被放到什麼東西上———好像是單架。我的雙耳陣陣嗡鳴，依稀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姑娘，沒事兒，別怕！我們是金龍人民革命軍，帶你……
她傷勢很重，急需治療。
快，動作快！轉運……
不知過了多久，我陷入了昏迷。
2011年4月25日，是我24歲的生日。我終於蘇醒了。微微的眯著眼，想看看周圍的情況。我身上插滿管子，身體浸泡在未知液體中，並帶著呼吸機。然後我看到的是一個鐵門，正對眼睛上方處有一塊玻璃，透過玻璃，是天花板，金屬的。此刻我意識模糊不清，不清楚我究竟在哪兒。靜下心一想———我想到一個詞：休眠艙，以前在科幻片中出現過的，我現在竟然真的在其中。我閉上眼，浸泡在液體中很舒服，很享受，傷口已經完全沒有痛感，可意識依舊模糊……
2011年4月26日，經過近一天的休息，蘇醒后的我已漸漸恢復意識。我睜開眼，看見了玻璃上的一串數字。奇怪，昨天怎麼沒看見———2011年4月26日8：57am，76，軍事醫院甲區A號空間。一分鐘后，我聽見有人在談話，談話中提到76，應該是關於我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談話：
男：院長，76號已蘇醒，累計昏迷3151小時，與昨晚蘇醒。
女：情況如何？
男：一切正常，預計57小時后可開艙。
女：這女的信息查到了么？
男：查到了，據國家安全部數據：龍佐冰穎，女，1987年4月25日生，妖皇國金牛市人。曾就讀於金龍學院表演系，未婚。2010年末參與金牛之亂志願服務不幸中傷重傷原因：因救10歲女童而未及時撤離，表現突出，或有權享受住房分配。傷情：耳聾局部受傷，骨盆粉碎性骨折，多器官功能受損，外皮組織腐爛，中度腦震蕩，劃歸中度二級傷病。
女：其他情況呢？
男：據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綜合數據：76號目前一切正常，生理機能基本恢復，三天後可辦理出院手續，累計醫療費96萬7454金元，均由醫療保障局承擔。
女：祝她好運！
談話結束後來我又閉上眼，意識越來越清晰了———然而，在我腦海中，總呈現著一個畫面：我躺在一個漆黑的房間，一個身影從房門口忽然閃過———救我！特！我無力的呼喊著———為什麼不救我？我恨你！
2011年4月27日。不———不要！特！我從睡夢中驚醒——又一次傳來談話。
老師，76號出現異常。
什麼情況？
腦電波異常疑似受過刺激，是否讀取記憶？
那你得看她同不同，意問我幹什麼？談話停止———好像忽然有什麼東西嗞的刺我頭部一下，我的大腦接收到一個信息：是否讀取您的記憶，我們檢測到您的腦電波異常。如需採取治療，需要您允許我們讀取您的記憶。若否您可以選擇拒絕您的腦電波異常，並不會對您的身體造成太大影響。我拒絕，談話又開始了。
她拒絕了。
隨她吧！時時盯好病人動態，明白嗎？
是，老師！
2011年4月28日，「嘀」，艙門打開了———現在是6：00pm。我睜開眼，仰望著周圍的一切，這裡是一個，廣闊的房間，全金屬構造，應該有300平米。之後，一些機器人和醫生來到76號艙，為我拔出管子，液體逐漸消失……我起身後，換上量身打造的病服，按照醫囑：辦理出院手續。三日內忌煙酒，七日內忌同房。
辦理完手續，我並沒有急著離開，機器人告訴我，現在我活動自由，待激活個人信息后，我就正式成為這個國家的公民，我作為回國志願者，較其餘未參與志願的享有三項權利：一，自由選擇任意地點作為居住點，並將由政府部門專門派送；二，三個月內可申請分配工作；三，五個月內可在限定人選中選其一作為伴侶。
權利？也就是說，我可以拒絕。我選擇第一項。機器人按我所說的給出一張全息金暴國行政區劃圖。我毫不猶豫的作出選擇———就你了，我生活四年的地方，金山區。我在地圖上指出相應位置。選擇成功。機器人說。恭喜您！龍佐冰穎女士，您的選擇有效，您想離開本院時，您可用您的手機或便利電話，撥打gs100x0服務熱線，然後政府會派車接您到達金山區西部客運站。另外，您當前位置：中央軍事醫院分院。五金省開金市713Ⅹ民用防空洞。
回謝機器人後，我前往醫院食堂。快半年多沒吃飯了，確實好像有些餓了。
食堂位於地表的醫院樓體的二樓，可容納5000人。
來到食堂，給我的感覺是一種科技與生態融合的氣息。桌子全是半浮狀態的反重力設備，每個座位所對應的桌前都擺放著一盆神氣十足的植物，還有一個紅色的緊急按鈕。窗子是全落地窗。往外看，樓外是停車場，稀稀拉拉的停放著五輛車。更遠些是相對高度200米左右的青山。藍天也是格外的藍。
也許其他人都還未出艙吧？整個食堂就我一個人，走廊上空蕩蕩的，飯菜也是現做現吃。我來到點餐區，開始點餐。
點餐區是食堂盡頭的收銀台，台上擺放著三台機器人用於點餐。我選擇了三菜一湯：紅燒肉，素炒小瓜，素炒苦菜，蘿蔔排骨湯，主食選擇蝦仁蟹黃粥。並且全都是免費的。終於可以大幹一頓了！快半年沒有進食的我，都快忘記飯菜是啥味兒了。
我在聚點餐區，最近的靠窗處就座，不消多久，三菜一湯以及粥便便全部由機器人送達。原來這就是科技的力量，科幻片中的情形，現在竟然就在眼前！我滿懷希望的大口吃起來———本以為飯菜的味道很可口，誰曉得第一嘴，紅燒肉，沒味，第二嘴，素炒小瓜，沒味，猛喝了一口粥，還是沒味，怪了，為什麼看著如此好吃的飯菜就沒有味道呢？我試著按動紅色按鈕。
按鈕旁傳來好聽的女聲。「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您好，您目前剛出艙不久，暫時沒有味覺，您的味覺預計於42小時后完全恢復。抱歉，對您的飲食造成影響。這是正常現象，無需擔心。」
「謝謝。」
「不客氣，很高興能夠再次為您提供服務。」
原來如此，是我孤陋寡聞了！
沒味覺，呵呵，算了，硬著頭皮吃罷。心中想著它本的味兒，吃起來自然有味兒。
享用完沒味兒的美食，我起身離開，不過我總不可能穿著病服出院吧，剛邁出沒幾步，我又按動紅色按鈕。
「請問……有沒有衣服？我不想穿著病服出院。」我問道。
人工智慧女聲。「您好，如果您需要衣服，您可以前往一樓個人服務中心進行定製，五分鐘內即可完成。我們會根據您出艙前的衣品，為您定製個性服飾。若您想改變衣品，您可以在服務平台自行選擇服裝，我們會為您定製。另外您無需付費，很高興能夠再次為您服務。
於是我前往個人服務中心定製了一套米白色大衣，將自己齊腰的長發高高紮起，久違的高馬尾———照照鏡子，我依舊漂亮動人，妥妥的御姐。
2011年4月29日，今天我決定贊助開金城，好好適應一下這個世界，躺了半年，太久沒接觸外界了。
早晨八點，我準時起床，在酒店完成洗漱，吃頓早點，然後理個髮。半年未修剪的烏髮已長到齊腰處，我要把它剪回原來的披肩的長度。另外還要燙一下，弄個微卷，時尚，少女感的那種。
作為立功的志願者，我可以在三個月內免費吃住。吃的價格不得超過5000元每天，住的價格不得超過一萬元每宿。我住的酒店四百八一宿，在開金算標準價格。對於吃的頂多五六十一頓，不過這裡的飲食以麵食為主，我還有些不太習慣。
換了新髮型，我開始琢磨：怎樣讓自己的適應期有價值呢？
那麼來都來了，先逛逛這座東方第一大工業城罷了。
下午，我在市便民服務中心激活個人信息，正式成為金暴國公民。
2011年4月30日，今天一大早，我準備好一切，收拾完床鋪，乘坐地鐵二號線前往開金北站，那裡有專車等我。
沒錯，我終於可以回到闊別已久的金山區。東北部的生活，我始終難以適應，特別是那些包子，饅頭，竟然作為主食，簡直無法下咽。雖然城內也有西南部的米飯，但畢竟是少數———看來我難以入鄉隨俗。
送我的車是一輛無人駕駛商務車，內飾中等，舒適度很高。商務車經繞城高架橋駛入高速，以180千米每小時的速度延山開高速行駛（金山——開金，G183），全程1864千米，大約需要11小時，車內會為我提供食物，自然不會虧待我這個立功的志願者。
晚上八點左右，商務車終於將我送達目的地。在車站附近找家米線館，來份價值12元的大碗。吃飽喝足后，再距車站最近的酒店入住。
房間剛被訂滿，我訂的是最後一間單人房。明天就是五一了，遊客爆滿。
進房入睡，其餘的明天再說吧，不過，我還得在三個月內找到一個好地方。在那租房，暫且先住下，卡上的餘額呢，還剩。加上休眠半年的利息，一共是元，夠支撐三四個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