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惡的算命老頭

臨近道觀。「看相，算命，不靈不要錢！」遠遠就聽到一陣吆喝聲。

一老頭小跑過來，見寶一樣大叫起來。這江湖騙子會說些啥？無非就是，面露紅光，不是凡人，不靈不要錢。這大仙要是沒了這些話，他還真不像個大仙。

「老倌兒，我瞧你不是大仙！」凡聖李唯一，當然不好騙！若是大仙都瞧不出來，凡聖神識可不就多餘了。這老倌兒年入花甲，扮相倒是有模有樣，他就是個凡人。

凡人老頭一聽，很不服氣。「人不可貌相，你一定是本大仙的有緣人。本大仙今日非要給你瞧上一瞧，不靈不要錢！」這不就是典型的江湖騙子。

「好嘛，你說說，我要到哪兒，求哪樣？」這問題都是多餘，凡聖中期也太不自信了。

「呃——你要進這，清虛觀！求——平安！呃不！求——長生不老！」老頭這叫胡扯。

奇人雖然與世隔絕近百年，腦子還算正常，可不能再理會這老頭。他舉步要走。

「我說不對？」老頭這話彷彿有種魔力，可以讓人不自覺停下來。

這年輕人果然止步停下。他還回頭再拿神識掃視一遍這老頭。老頭不由分說放下各式行頭，陰陽怪氣道：「想去之地，不去也罷！去也求不到你之所求。」

「亂說！」是人還有三分氣，這凡人老頭分明就是騙子。

「碰到本大仙，你的機緣就在此時，就在此地。何苦還要虛無縹緲，病急亂投醫。呃——這個，給錢吧！」

李唯一左顧右盼。

「此時，此地，他可沒找著你說的機緣！」一個女聲傳來，一副瞧熱鬧的表情。

老頭馬上來了興緻。「小丫頭！我瞧你面露紅光，一定不是凡人！要不過來，本大仙瞧一瞧，不靈不要錢。」

「不靈不要錢？」這女子一副調侃的語氣。

回過神來，李唯一尋聲望去，原來是個錦衣女子，身旁還乖巧的站著個紅衣小丫鬟。

「真好看！」他果然見了女子就誇，有沒有想想就不好說了。

「哪裡來的粗人，趕緊滾！」紅衣小丫頭這是真怒。

老頭打了個圓場「你小子眼睛沒瞎，沒說錯！給錢啊，別誤了我給這丫頭看相！」

粗人頭也不回走向道觀。「嗨，還沒給錢呢！」老頭匆匆忙忙追出幾步，接著又匆匆忙忙折返而來。聰明人該有覺悟，這錦衣女子更有價值。騙人也得選個值得騙的不是。

這邊主僕二人慾要離開，老頭語出驚人「小丫頭命苦啊！」

「找死！」這女子怒了。紅衣小丫頭也怒了「小心拔你舌頭！」

老頭委屈。他說道：「怎就不信呢，不靈不要錢！」

這女子一連三聲「好」顯是動了真怒，「就請大仙瞧上一瞧，不靈瞧我如何收拾你！」

「先談好價錢。」老頭眼珠子一轉。

「你開個價！」女子不耐煩道。

「一百文！不，一貫錢！」這老頭顯然打著小算盤，「你有多少錢？」

「錢？」女子瞧向丫鬟。紅衣小丫鬟著急，「有也不能給他！」

「銀子也成，我更喜歡銀子！」老頭話音未落，一顆白色珠子吸引了老頭的目光。這女子也不氣了，開口道：「瞧得准，這顆珍珠就是你的；瞧不準，賞你一個耳刮子！」

女子扭頭環顧人群，繼續說道：「大伙兒做個見證！」

這小女子有如仙女下凡，周圍一堆人忍不住稱讚起來。

「手給我瞧瞧！」老頭笑道。

「不要臉！」人群傳出叫罵。

紅衣小丫鬟也急了「大膽狂徒，可知我家小主何等尊貴，憑你也配看！」

錦衣女子左掌伸開，這下子掌心裡可是兩顆珍珠。她右手兩根手指晃了晃，比劃了「二」這意思。「兩個耳刮子！」話才說完，她右掌已經撐開。且給這騙子瞧瞧，等會兒好收拾他。

「你這丫頭，我一瞧就驚為天人，大伙兒說對不對？」老頭說了實話，可這實話當然是引來一陣噓聲。

「丫頭出身顯赫，尊貴無比！」

又是一陣噓聲。

老頭不急不慢，語出驚人「三千年後，你將有一劫難。」

人群頓時安靜。「別聽他瞎說，騙子！」有人決定不再沉默。

「接著說！」這錦衣女子很危險，有要上套的嫌疑。

有人更著急了「幾十輩子之後，怎麼吹都無法求證，丫頭可千萬別上當！」

老頭仍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他繼續保持不急不緩的語調，「一番波折在所難免，好在有貴人相助，日後你必然是逢凶化吉。呃——顯然是先苦后甜！兩顆珍珠，拿來吧！」

人群炸開了鍋，謾罵聲，鬨笑聲此起彼伏。

突然，人群再次安靜。這天仙般的女子還真把兩顆珍珠交給了老頭。老頭投來個意外表情，旁觀人越瞧越是厭惡。

女子再次開口：「大仙可還有其它教誨，我身上寶貝多著呢！」

人群頓時沸騰，傻丫頭活該被騙。

老頭眼睛一斜，衝到道觀門口，「小子，還沒給錢呢！不準賴賬！大伙兒快來評評理，這人賴賬不給錢。」

那年輕人這才出了清虛觀，又被這老頭給堵了。圍觀一人怒罵：「老兒，好生不要臉！騙完一個又賴上一個，你有完沒完！」

老頭翻了個白眼。李唯一也詫異得很，那天仙般的人物，怎就這般好騙！自己可不傻。只聽他喝道：「少啰嗦，要錢，不給，不準尾著我！」

「嘿！女娃娃，你來評評理。」老頭招招手，想讓傻子幫騙子。他沒有屈服於野小子那眼神，興許要不到錢才可怕。

錦衣女子笑道：「就他那樣，能有幾個錢！不如你再給我瞧瞧。」

老頭眼珠子又一轉，笑道：「可想識得貴人？」

「你且說說！」這女子好像喜歡被騙。

「他！」老頭指向某人。此時此刻，被指鼻子，李唯一險些被嚇一跳。

「就替貴人還錢吧！」老頭有點異想天開。

女子瞧向這野小子。這被瞧之人一驚，魔族紹燁觀察人可不就是這感覺。

錦衣女子狐疑道：「他？不大可能吧！」

女子話音才落，李唯一掏出一把銅錢，恭敬遞給這老頭。「大仙，我只有二十八文。可夠？」

這一回，人群只能發出鬨笑聲，傻子多了不為怪。旁人實無必要再多說，除非自己也變了傻子。

老頭迅速接過銅錢，又是一副真好騙的模樣。他眼珠子再次轉向錦衣女子「給錢啊！」

錦衣女子笑道：「還沒給我瞧呢！」

老頭可不幹了，「你不是要識得貴人，就這小子！」說罷，老頭伸出雙手，一副「拿錢來」的表情。

錦衣女子隨手欲要丟出幾顆珍珠。眾人同樣只能鬨笑，傻人已經不值得同情。

這「冤大頭」一副突然覺悟了的樣子，俏皮說道：「先賒欠著，我高興了再給。」說罷，轉頭欲要離開。

「且慢，且慢！」老頭可不幹了，追上這丫頭說道，「雖說天機不可泄露，看在珍珠的面子上，本大仙再指點你兩句。」

老頭招招手，示意女子要接耳來聽。錦衣女子還真湊過耳朵來聽。

老頭搓了搓手：「那兒個……」

珍珠到手。老頭輕聲細語說道：「施恩布德，厚德以載福。」

騙子騙完人該幹嘛？當然是一溜煙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