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錯記相思情
紅燭縈繞但卻空空蕩蕩的新房之內,三公主終是卸下滿身的凌厲,雙眼空洞無神的環望向周圍空空蕩蕩的大紅喜色。
沒想到自己嫁給的人竟然並非是心儀想念之人,她以為自己是父皇最最疼愛的小女兒,父皇一定不會像對待姐姐們那樣對待自己,不會為了國家的利益而讓自己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可是她還是錯了……
原來她芙蓉公主終究不過也是父皇手中的一步棋子而已。
芙蓉公主咬著唇角懊惱著將自己身上穿戴的喜服霞帔鳳冠珠花全全脫下摘除,然後無力癱軟的一下子跌坐在紅紅的喜床邊,嬌軀疲累不堪的躺在床中緊緊抱過床上的合歡喜被,雨淚不禁嫣然而落,思潮起伏於心頭疼痛哀傷不矣。
……
她又回想起那個隱藏在心頭深處的人兒,那個曾經救過她一命的少年郎君……
她記得那是前年的秋天,是滿天紅葉紛飛的時節,她和貼身宮女喜鵲一起喬裝成男子跑出皇宮玩耍時,不小心竟遇到了一夥強盜。好在有一位少年及時出現救下了她們。她清楚的記得那個少年雙目神彩灼灼,英姿颯爽風度偏偏,那一身青衫長袍隨風而動,不禁讓芙蓉公主的心也隨之飄蕩而起……
那少年郎君劍法高超,武功了得,幾下子就將那十幾個作惡多端的強盜給打得七零八落。
芙蓉公主覺得自己的心就從那一刻開始遺失了另一半,她迷迷糊糊中問那個救他的少年是什麼人。少年只是笑笑說:「小兄弟不必記懷,我只是個過路人,今日有緣救下小兄弟,他日相見便是故人朋友,這等小事又何足掛齒,在下還有急事要辦,就先行告辭了。」說完,那少年人便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眼前……
芙蓉公主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因為從那一天起,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相思之苦、相忘亦難,雖然她連他叫什麼都一無所知,只記得一句『故人朋友』。
回宮后她便馬上命人暗中去尋找那少年蹤跡,可是人海茫茫,她又對他的音信知知甚少,少得只是知道他是個武功高強青衫藍衣的年青的後生,所以始終也找不到那少年郎君的影蹤。
難道這便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有緣無分嗎?若是如此,又何必讓她相見不忘,到不如從來沒有讓她遇到過他,這樣也少得讓她芙蓉公主獨自一個人在此徒留香淚連連,為那不知名的『故人』相思成疾。
也許是因為此事驚動了父皇吧,以至於父皇才會急著尋覓良人要將她嫁出去,好了了芙蓉公主這等子呆傻的痴念。是啊,一個天之嬌女又如何能嫁給一個連名子姓氏都不知道的鄉野平民,就連想恐怕也是不可以有非分之念的。
……
「故人啊,我知你定不是一般的人,可你究竟在哪裡呢?是否知道這世上有人一至在此為你苦苦守候三載,受盡煎熬的等著你的到來……」芙蓉公主雙手緊緊的抱住懷中的錦被將頭深深的埋伏於其中,終是忍不住滿心的委屈,哽咽咿咿哭泣起來。
……
黑夜籠罩著的宮殿中隱隱回蕩著芙蓉公主凄凄無助的哭聲,那哭聲聽得人心都快攪磨得細碎。
半夜裡的暗室中躺在床中本已經沉沉睡著了的歐陽天嬌,還是被這有如蚊子聲細小的哭聲給吵醒。她本是習武之人,對聲音又極是敏感,此前又喝了不少的酒水正有些尿急想起夜。歐陽天嬌半支起身子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覺得這聲音像什麼人在哭泣。
一想到此,歐陽天嬌連忙起身下床,幾步便來到暗室門口處,卻聽得這聲音竟像是那刁蠻任性的公主殿下所發出來的。歐陽天嬌嘆了口氣,猜想著這個天之嬌女可能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因為所嫁非人正是苦惱難捱,所以才會半夜裡哀怨自棄的獨自落淚,看來帝王家的兒女,卻原來也活得並不像人前般的快樂幸福,這不就連自己的終身大事卻也是身不由己任人擺布的。同為女子相比下來,歐陽天嬌到是覺得自己就比這位金枝玉葉的公主大人幸福得多了,想她的父王母妃早早便對她說婚姻大事全全任由她自己做主,不管她歐陽天嬌喜歡的是什麼人,他們全都會依了自己,只要那個人是她歐陽天嬌所愛心儀之人就好。如今一看,原來生在帝王之家到不如生到一個平民百姓家裡來得自由自在的,此時的歐陽天嬌到是開始同情起這位三公主的境遇。
歐陽天嬌低頭想了想,緩緩的伸出手有點想要推門出去相勸,可手到門旁卻又停了下來。她一時想起那三公主對自己的恐嚇惡語之言,垂目又想了想,卻又釋然的搖頭輕笑了一抹,想她堂堂北域郡主難道還會怕了一個徒有其表的紙老虎嗎?到不如今兒就和這三公主談個條件,互相找個解脫逃出來也罷。想此,歐陽天嬌方才無畏無懼的一把推開了房門,從屏風之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慢慢向那公主所在的喜床方向走了過去。
……
芙蓉公主此時正是傷心難忍痛哭流涕之時,哪裡還注意到有人正向自己走來。
歐陽天嬌慢慢走到芙蓉公主床邊俯身悄悄的坐在了三公主的床前,微微搖頭嘆息了一聲,伸手極是同情地拉過了一邊錦被為三公主蓋在背上,輕語勸解道:「三公主莫要再哭了,天大的事也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不是?」
芙蓉公主正在難過,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說話,不免驚嚇成一處,此時她到是忘記了這屋后還有一個人,慌忙中轉過身子緊緊的抱住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被向身後躲開,定睛一瞧,方才想起來這人就是她嫁給的那個完全不了解的駙馬爺,方才嬌怒緊張的喊道:「誰讓你出來的,本公主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輕易踏入本公主的寢宮來嗎!」
「公主莫要氣,臣也是聽聞到三公主殿下哭得如此傷心所以實在是呆不下去,方才出來想勸解開導一下。」
「本公主哪裡需要你來開導。」三公主皺眉不削的哼笑道。
歐陽天嬌看這三公主竟是如此瞧不起自己,到也不與之計較,沉語笑道:「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知公主殿下覺得委屈,嫁給了自己不想嫁的人,但誰又能盡如人意呢?再有,公主又怎知我歐陽天翼想娶的人就是公主呢?」
「你、你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也並不想和本公主成親?」三公主微微皺起眉心,心底為這人語中暗意稍微有些不快。想她芙蓉公主貌美如花又是天之嬌女,這人竟有怠慢嫌棄之意,雖是自己心裡另有人在,不想嫁與這人,但這等語意也著實的叫她芙蓉公主有些惱羞。
歐陽天嬌聽出這三公主語氣中有些許不快,到是笑這美人公主太過自負,難道這全天下的男子都想要娶她不成!看來今兒開始就得要這公主殿下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了。
歐陽天嬌暗下壞笑了一下,口中嘆了下氣,輕撫了撫衣袖菱角,搖頭瞥了一眼蜷縮在床中一角抱著被子瞪著圓眼盯著自己的公主大人,突然一斗雙袖背起雙手,仰天俊然一笑,道:「哈哈哈,難不成公主以為所有男人都爭著搶著想娶得公主殿下嗎?哈哈,就算真是這樣,恐怕也定不會包括本世子。」
「你、你說什麼?」芙蓉公主被這等子奚落之語氣到,想天下間還沒有人敢對她芙蓉三公主用這等子語氣攻擊貶低,這人、這該死的花花太歲竟敢如此怠慢自己,真是不想活了。
「公主莫氣,臣到是還沒講完。」歐陽天嬌此時到是對這刁蠻任性的公主大人無所畏懼,現今是這公主大人有把柄心事落在了自己手中,到也不怕她翻臉無情。
「哼,好大的膽子,好,我到是要聽聽你在臨死之前都敢在本公主面前講些什麼大話出來。」三公主被歐陽天嬌氣得全然忘記了委屈、哭泣,一下子挺直了身子,雙手叉起了小蠻腰,瞪著一以鳳目直直怒瞪著面前歐陽天嬌,像是要一口吃掉這人一般。
歐陽天嬌一看這公主殿下不哭了,不禁莞爾一笑,看來這事兒算是成功了一半。
「公主殿下到是不要氣惱臣說得直接,平心而論你到是想想這當個駙馬有什麼好處?吃力不討好不說,還要背井離鄉的。再有,臣到是覺得這娶得的娘子本應該在家中溫柔嫻熟伺候著相公,可是做為一個駙馬爺可就大大不能如此了,不,應該說是不敢如此放恣,你說天下間有哪個駙馬敢讓尊貴無比的公主殿下來為你端茶遞水,如那聽話的貓兒一般侍奉自己左右?」
「大膽,你還真是想得美啊?本公主是金枝玉葉,怎是能伺候你這無賴的女僕?」芙蓉公主一聽這膽大的駙馬爺所言,臉都快被氣綠了,和著這人還想讓她芙蓉三公主對他端茶遞水的伺候左右啊?哼,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