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單言

會議結束后，夜輝揉了揉仍然有些發漲的腦袋，往王一超的辦公室走去。不得不說，今天會議相當憋屈，每個部門都還算努力，但現狀就是趕不上偽物的腳步，唯一要說能讓他感到輕鬆的，那就是最近研發的強效鎮定彈頭了吧。

畢竟偽物能力都是強烈的負面情緒所延伸出來的，而強效鎮定彈頭就能有效地壓制情緒，如果是較弱的偽物，還很可能直接陷入昏迷。

「額，你好？能讓一下嗎？」

一聲陌生的招呼讓夜輝回過神，來者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就是有些靦腆，似乎三十來歲的樣子。

見夜輝沒什麼動靜，他只好再度問道：「請問能讓一下嗎？」

「抱歉。」

夜輝點了點頭，連忙側身讓開，隨後男子扶了下眼鏡，便進了王一超的辦公室。

「最近可能會有個顧問要來。」

顧問……

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夜輝又揉了揉腦袋，回家休息去了。

——

「喲，這不是單言嗎，」王一超抬起頭，忽然欣喜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提前來熟悉一下部門，」單言扶了扶眼鏡，微微一笑道，「話說王哥，我的簡歷不是前兩天就發來了么，你沒看？」

「額……」

王一超有些尷尬，只能打了個哈哈，那天跟夜輝去圍剿偽物實在太激動，收隊后就不小心給忘掉了。

「還是老樣子啊，王哥你大學就這樣，現在也沒變。」

單言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表情逐漸變得懷念起來。王一超連忙站起身，給單言倒了杯茶。

「這話說的，咱才畢業多久啊？」王一超坐回椅子上，把單言的簡歷從柜子里拿出來短短掃了幾眼，眉頭很快就挑到天上去了，「我嘞個去，單言，大學里你是初見端倪，畢業后就不演了？」

簡歷上琳琅滿目，大部分各種各樣他也有略有耳聞的新技術，也有些他不曾聽聞但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東西。

單言的為人他也清楚，大學里不善言辭，但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盜竊他人成果先不說難度，就以人品來講單言也做不出來。

再說了，單言也確實很聰明，專業課他永遠學得很快，有些科目甚至已經達到專業課老師的水平了，進步相當神速。

「乖乖，全是項目主要參與人員，你這小子藏得真深啊。」

從開始翻閱單言的簡歷開始，王一超的嘴巴就沒合攏過，直到將簡歷看完后，這才嘆了口氣：「但是單言啊，你知道偽物的話，我也不用過多解釋了，就算你再怎麼聰明，這偽物相關知識你也不是什麼專家啊。你來做技術組倒是沒問題，顧問……有些不太行吧？」

「這麼一講還真是呢。」

單言有些苦惱地閉上眼，伴隨著微微翹起的嘴角，他緩緩說道：

「那如果我是偽物呢？」

——

「這兩天都在我這吃炸串，你也要注意健康啊。」

少女給自己換了塊頭巾，這才抽個空跟夜輝聊兩句。

「沒事，這點問題不大，」夜輝咽下嘴裡的羊肉，又給自己灌了口可樂，這才開口說道，「而且離我家挺近，又認識，就當照顧生意了。」

「你看起來沒睡好啊，」白玉佳端詳著夜輝的眼睛，片刻后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連忙解釋道，「最近很忙嗎？」

「這兩天還好，有點累罷了。躺了一下午沒睡著，就乾脆來這了。」

夜輝嘆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小攤前的客人們反而有些不耐煩了：「姑娘，還做不做生意了？」

「誒來了！」

白玉佳連忙招呼一聲，對夜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夜輝也報以微笑，少女這才跑回攤位開始忙活起來。

「姑娘你臉咋這麼紅？」

「油，油煙熏的！」

——

男人回到家裡，打開客廳的燈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歉啊，回來晚了，今天我買了些炸串回來，可以先墊一下，晚飯馬上就好。」

說罷，男人把塑料袋放到餐桌上，先隨手拿了幾串后便走進廚房開始忙活起來。半小時后，一葷一素一湯已經端上了餐桌，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看向沙發。

「餓了吧，來吃飯。」

酒足飯飽之後，男人愜意地靠在椅背上，打開了電視機，播放今晚的的電視節目。

「話說今天碰上件有意思的事，」男人扶了下眼鏡，有些高興地說道，「就是前段時間上面不是讓我到新的單位去嘛，結果你猜怎麼著，碰上我大學同學了！」

「哎呀，幾年沒見了，當初在寢室里他很照顧我，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重逢了。」

男人顯然心情很好，又跑到冰箱里拿了兩罐啤酒，嘴角止不住地笑：「今天真的很高興，來，陪我喝一杯！」

一罐啤酒下肚，男人臉色微醺，靠在沙發上傻樂著。

「嗝！哎呀別管那麼多嘛，今天心情好，喝點不算什麼！」

「明天就要正式工作了……額好像是哦。」

「無所謂，到時候早點睡不就好了。」

「總之，見到王一超那傢伙真是難得……大學里就他最照顧我了，還幫我申請到了好多次救助金，這回我一定……」

啪嗒！

伴隨著男人的呼嚕聲，客廳陷入了黑暗中。

……

正在書房思考的夜輝忽然一怔，猛地看向窗外，只見月圓如盤，星光點點，一種熟悉的情緒漸漸從心中湧現。

於是他站起身，從旁邊的柜子上拾起一個老舊的相框。

那是不曾謀面便已去世的父親，和當時還很年輕的母親的合照。

老實說，從夜墨嵐的私人保險柜里找到這東西時，即便是夜輝也難掩心中的驚訝，但誰知道呢，無論是誰，此刻都已經死去了。

可這並不代表著夜輝就能放下，他輕輕地撫摸相框，曾經的一切彷彿還在昨天，他還是個依偎在母親懷裡，看著迪迦的孩子。

「爸媽，還有溫久，你們就放心吧，我一個人過得也很好。」

說罷，夜輝輕輕地放下相框，懷念逐漸被一層堅毅所替代。

為了不再有家庭無故破碎，他會全力消滅偽物，以及，找到創造偽物的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