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報仇
「你不用害怕,我剛才夢見了父親。他說,我應該醒來了。然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子就清醒了。」
張霸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想了一番后,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夢到祖宗,很合理吧?
父親幫兒子開竅,很合理吧?
再說了。李寄奴是被張父所救,現在能拿著乾糧來救少主,是個忠義之人。
他一定很感激張父。
這番說辭,問題應該不大。
張霸內心有一團火,但是性格卻極為冷靜。
他這一番說辭,讓李寄奴立刻相信了。
「老主人顯靈,老主人顯靈啊。」李寄奴想起張父生前對自己的恩惠,不由淚流滿面,連聲說道。
過了一會兒后,他抬起右手擦乾淨了眼淚,露出堅毅之色,對張霸說道:「公子放心,我明天晚上就把斧頭拿來。」
說著,他轉身要走。
張霸叫住了李寄奴,指著地上散落的炒豆,說道:「把這些乾糧撿起來,我要吃。」
「公子。」李寄奴眼眶一酸,險些再一次落淚。
老主人和夫人在的時候,自家公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楚啊。
他彎下腰認真的把豆子撿起,交給了張霸,然後才轉身離開了。
張霸手捧著沾滿了泥土的炒豆,已經餓的神志不清,當然顧不得臟不臟,三兩口吃下,咬碎了后吞下。
這肚子里有了東西,就有了能量。他的身體似乎稍稍暖和了一些,隨後他蜷縮著身體,與馬緊挨在一起,忍受著寒風刺骨,不敢睡覺,熬到了天亮。
早上。
張霸覺得自己的頭昏沉沉的,伸手一探,有些發熱。
不過這很正常。
張霸閉上了眼睛,繼續休息。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沒等睜開眼睛,耳旁傳來了聲音。
「這傢伙命可真硬,這麼冷的天,又滴水未進,竟然沒死。」
「這個蠢貨確實是身強力壯。但不是鐵打的身體,很快就會死了。」
「為什麼不幹脆殺了他?我怕夜長夢多。」
「凍死他,可以對外說是暴斃而死。殺了他,就不太好辦了。」
張霸心中冷笑,「一對狗男女,想凍死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他也懶得看這二人,便繼續閉著眼睛,彷彿是睡著了。
站在馬廄外,彷彿神只一樣,掌握張霸「生殺大權」,並指指點點的男女。
正是張霸的妻子陳氏,張霸的部曲李光。
現在是青天白日,又在張家莊園。二人卻絲毫不避諱,出雙入對。
把狗男女這三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雖然昨晚上吃了點炒豆子,但是很快消化完了。白天雖然溫暖一些,但也冷的厲害。
張霸這一日一直閉著眼睛,蜷縮著身體,盡量不動,以免浪費體力,過的十分煎熬。
終於。
到了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竟然打起了雷。
冬天打雷,可是非常少見的。
「轟隆!!!!」
張霸坐在馬廄的角落,抬頭看向了天空,笑的森然道:「真是天助我也。」
拿斧頭去砍斷鐵鏈,是會發出聲音的。
一旦讓狗男女聽到,就會節外生枝。
現在有雷聲作為掩護,就沒有問題了。
又坐了一會兒,張霸雙耳一動,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鬼祟的身影,按著一把生鏽的斧頭走了過來。
正是李寄奴。
他不僅帶來了斧頭,還拿來了許多炒豆。
「公子。」他先警惕的左右看看,然後才從懷中拿出了炒豆,遞給了張霸。
斧頭則是放下。
張霸餓的極了,搶也似的拿過了炒豆,一邊往口中塞,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寄奴。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以後我不會虧待你。」
「公子言重了。我的命是老主人救的。幫助公子是我應該做的。」李寄奴連忙搖頭道。
「呵呵。」張霸呵呵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心裡打定主意,未來必定讓李寄奴榮華富貴。
吃了豆子之後,張霸休息了一下。讓剛吃下去的食物,變成了能量。
然後他才拿起了生鏽的斧頭,一下下的砍向鐵鏈。
火星四濺。
正如所想,這鐵鏈雖然粗大,但質量不怎麼樣。他又天生神力,膂力過人,三兩下就砍斷了。
四個大鐵球也很快離開了身體。
重獲自由的張霸,內心不由自主的湧現出喜悅之情,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聲。
今日掙脫鐵鏈,殺出牢籠。
這三國亂世,我來了。
鐵鏈雖然砍斷了,但是張霸的手腳,還有鐐銬。只是這點重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他一手拿著斧頭,一手抓住柵欄,輕輕一躍,便翻越了馬廄,站在了李寄奴的面前。
「公子。接下來該怎麼辦?」李寄奴看著張霸脫困,內心也是喜悅,但很快又很茫然。
逃出來當然是好事,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他也沒個主意。
「當然是有仇報仇,有恨報恨。」張霸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李寄奴的腦袋,手握斧頭,大踏步的走向了主屋。
李寄奴愣了一下,很快打了一個激靈,知道了張霸的意思,但他沒有害怕,而是勇敢的跟了上去。
他是從并州逃難來的,路上見過太多殺戮了。
膽子很大。
漢代的房子是夯土房。
是夯土與木頭結構。
張家的莊園,比下有餘,比上不足,無論是建築與內飾,都是普通。
主卧內。
床邊的炭爐,持續的散發著熱量,使得卧房內的氣溫,溫暖如春。
與四處漏風的馬廄相比,是天上與地下的區別。
李光、陳氏兩個狗男女,正並排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睡的很熟。
原本這狗男女,只要陳氏的身體沒有問題,就要顛鸞倒鳳一番。
最近陳氏有了身孕,二人才早早的睡下。
主屋外。
夜色深沉,雷聲轟鳴。
張霸手持斧頭,進入了大堂,來到了卧房外,輕輕推了推門。
他的露出獰笑之色。
「狗男女沒有防備。」
房門被輕而易舉的推開了。
張霸拿著生鏽的斧頭,走了進去,等李寄奴也進來之後,他很冷靜的關上了門,插上。
張霸眼神示意李寄奴守著門,自己大踏步的走到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