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賊亂
床上，狗男女還在熟睡，渾然不覺。
張霸手持斧頭，反而猶豫了一下。到底是現代社會長大的人。
內心有點小疙瘩。
但不是問題。
張霸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舉起斧頭，對準了熟睡中的李光的脖子，雙臂發力。
力劈華山。
生鏽的斧頭，以極快的速度斬了下去。
「噗嗤」一聲。
張霸的力量太強，手起刀落，李光連吭都沒有吭上一聲，人頭滾落在了地上，鮮血呲出，染紅了床榻。
「嗯？！！」
被溫熱的鮮血淋了一身的陳氏，頓時驚醒，坐了起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忘記了尖叫。
一回生，二回熟。張霸腰部一沉，橫掃千軍，生鏽的斧頭，正中陳氏飽滿的胸脯上。
陳氏也一聲不吭的倒下了。
殺了二人之後，張霸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神色平靜的李寄奴，微微頷首，是個人才。
「寄奴，你翻牆出去。去莊園外，找陳大車、劉車軸，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們。然後讓他們帶人，去殺了李光全家。」
「雞犬不留。」
「得手之後，帶人回到莊園來見我。」
張霸張口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森然恐怖。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李光是張家部曲，全家十幾口人。
做錯事，就得付出代價。
至於陳大車、劉車軸，是張家其他兩家部曲。
在原主的記憶之中，二人是忠心的。
「是。」李寄奴應了一聲，立刻打開了房門，迅速離開了。
「嘿。」張霸走上前去，把門虛掩上。然後不顧這殺戮之地，在房間內翻找了起來。
果然，他找到了一壇剩下一半的酒，還有一些乾糧、肉乾之類的食物。
在這鮮血淋漓的地方，張霸卻是很有胃口。席地而坐，大口大口的吃喝起來。
漢代的酒，不是什麼好酒。
度數低，偏酸。
但酒精就是酒精，喝下去，人就暖和起來了。再吃了肉乾與乾糧。
他整個人活過來了。
「吃了個半飽。」張霸抱起酒罈，咕嚕咕嚕的喝光了酒，吐出一口酒氣，覺得意猶未盡。
然後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神清氣爽。
不愧是關羽的表弟。
天生神力，膂力過人。身體素質，超乎尋常。
又過了一會兒。李寄奴從外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公子。陳大兄、劉大兄來了。」
「人殺光了嗎？」張霸轉身問道。
「殺光了。」李寄奴低聲說道。
「嗯。」
張霸滿意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大堂內。
站著兩位強壯的漢子，而且很有殺氣。
他們抬起頭來，打量張霸，有疑惑，有欣喜，顯然心情十分複雜。
張霸也不在意，坦然自若的來到了主位上，盤腿坐下，抬頭對二人說道：「就像是李寄奴告訴你們的一樣。」
「我死去的父親，幫我開竅了。」
「我毫無疑問是你們的主人，張氏名霸。」
「主人。」陳大車、劉車軸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跪了下來，大聲說道。
在這個時代，部曲離開了主人是活不下去的。
無論是張父生前對他們的恩惠。
還是出於部曲的處境。
張家能有一位正常的主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大好事。
「起來吧。」張霸滿意點頭，抬了抬手。然後，他神色嚴肅道：「我做這件事情，並不後悔。」
「但殺人畢竟犯法，需要遮掩一下。」
「我們商量一下，然後統一說辭。就說有賊寇進入莊園，殺了人。」
「然後找個地方，把李光全家的屍體埋了。」
「再找一個地方，做一個墳，把陳氏埋了。」
「對了，把陳氏帶過來陳家的家奴，全部殺了滅口。把他們與李光埋在一塊。」
「是。」
陳大車、劉車軸沒有任何意見，躬身應是。
隨即，眾人商量了一下細節之後，就依計行事了。
張家這場內患。
便在張霸的雷厲風行之中，平息了下來。
隨即。
張霸讓李寄奴去燒了熱水，好好的洗了個澡，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裳。
進入次卧，安心睡下。
次日一早。
張霸吃了早飯之後，來到大堂坐下，召見了包括陳大車、劉車軸在內的九個部曲。
都是身材魁梧，正值壯年的漢子。
所謂部曲。
也可以理解成為家奴。
他們在官府是沒有戶籍的，完全依附主家。
張家的十家部曲，有負責種地的，有負責養馬的，有負責伺候人的。
這九個人，則是私兵。
不負責生產，每日里舞槍弄棒，彎弓射箭，負責保護張家的安全。
這就是所謂的地方小土豪，也就是寒門。
這整個大漢朝，都是這樣的結構。
小土豪、大土豪。
是莊園經濟。
寒門的上邊，叫世族。
只有家族世代為官的，才叫世族。否則哪怕再有錢，再有田，也都是寒門而已。
張霸抬頭看向九人，神色平靜的說道：「今天召見你們，沒有別的意思。」
「讓你們看看你們主人的臉。」
「從今天開始，張家由我做主。」
「其他照舊。」
「你們九個也要好好習練武藝，不可懈怠。現在世道亂了，兵強馬壯才能活下去。」
九個人經過一夜醞釀，已經接受了這次的事情。但是其他七人是頭一次與張霸交談，不由自主的感慨。
真是張家祖墳冒青煙了。
痴傻兒，竟然能變得聰明了起來。
而且。這麼剛強果敢，與眾不同。
張霸身材魁梧，面容英武，坐姿挺拔，神色平靜，在部曲們看來。
真是主人氣勢，他們心悅誠服。
張家的事情平定了。
張霸沒有忘記關家，自己這表兄可是失蹤了很久。
關羽已經結婚，嬌妻是張氏。
有一子關盛，不過兩歲。
孤兒寡母，家裡頭有不少田產。
恐怕家宅不寧。
張霸專門讓陳大車，去關家看看。
不出所料。
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