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們打我!
魏夫人一暈,就有好幾個想站在金侍郎立場說話的官員都立馬閉了嘴,開玩笑,誰再張嘴,就得承受相同的問題,誰家有那個肚量,願意接納夫人和外男生的私生子來搶自家東西?
他們都覺得容棠的邏輯很怪異,可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金侍郎氣極,手指向容棠,「本官說過了,你是假的,假的,你沒資格插手本官家事。」
容棠似笑非笑道:「金侍郎憑什麼就認定了我是假的?或許就算我是真的,金侍郎也要硬說我是假的?」
金侍郎氣呼呼的道:「耀陽承爵,是陛下都應允了的,更改不得。我勸你識相一點,不要誤了容氏出殯吉時,你是真是假,日後辨別,今日先讓耀陽扛幡送葬,不然,你可承擔不起不孝的罪名。」
容棠翹起一邊唇角,譏諷意味甚濃,原來不管南朝北朝,沒理可講的時候,都喜歡拿孝道說事。
「誰說我母親今日要下葬了?鑒於有人迫切將她埋入土裡,本少爺合理懷疑她的死因不明,大有被人謀害的可能,因此決定上告京兆府徹查她的死因。容四,去報官,京兆府不接,去報大理寺。至於陛下那裡,默許金耀陽承爵也是受了蒙蔽,相信他更願意建安伯嫡親的血脈襲爵。容三,去敲登聞鼓……」
金侍郎怒極,臉都成了青灰色,「孽障,你是要告生父嗎?」
容棠表情驚悚,「我不過是對亡母死因稍做質疑,有人認罪了嗎?這……如果真是父親做了什麼手腳,還請實言相告,我自是不能首告生父的?」
金侍郎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爹!爹!」
金耀陽首先撲上來,跪在靈堂后的其餘金家子侄也都衝出來,哭得哭,喊得喊,現場亂做一團。
有人趁機向容棠動手,他又怎是個好惹的,掄起拳頭一頓捶,把金耀陽為首的金家子女個個打的哭爹喊娘,眼眶烏青。
他一邊打人一邊高喊,「保護我父親,保護我外婆。」但凡有金家子女靠他近了,必然被他幾拳幾腳毆到金侍郎和金老夫人身上,沒一拳直接打到,也沒一拳少挨了。
「你們這幫子畜生,金家白養了你們,連父親和祖母都打……」
又追上去猛踹幾腳,至於疼的是誰,各安天命。
建安伯府大亂的空檔,忽有下人滿頭大汗跑向靈堂喊道:「宮裡來人了,容妃娘娘來了。」
他的話音一落,滿府打鬥立時停止,府里府外,男男女女,都跪了下來,垂著頭等侯貴人到來。
容棠揍人揍到手疼,聽到這個傳報,眉頭皺了皺,不知這來的是哪一方的人。
容三湊近他耳邊道:「容妃是容夫人親妹妹。」
容棠愕然!
有個這麼硬的關係,金家還敢吃絕戶,那也是沒誰了。
他快一步奔了出去,邊跑邊拉扯衣物頭髮,還把拳頭上不知沾得誰的血抹在自己臉上,乍一看去,凄凄慘慘,可憐至極。
容妃鸞駕剛停,容棠已經跑到伯府門外,照著一個華服美人就撲了過去,嚎道:「姨母,你來與外甥,啊不,是娘家侄兒做主啊!他們姓金的佔了咱們的伯府,搶了咱們的爵位,還要將侄兒趕出去。您看看,您看看,他們將侄兒打成什麼樣了呀!」
撲到美人腳下,一陣哀嚎痛哭,配上他那凄慘的模樣,見者傷心,聞者落淚,過路的都側目不忍。
容妃微微彎下腰來,一隻凈白好看到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上抬,容棠就勢抬頭望去,目光對視的瞬間,兩人都有瞬間的錯愕。
容棠是腦子轟然一響,容妃則是說不出的感覺。
這,這是前世媽媽的臉,年輕的,不到三十歲的模樣。幾乎是一瞬間,容棠在心裡狂喊,「這是我媽,這是我媽。」
原本假模假樣偽裝的情感,忽然有了實質依託,容棠的眼神一霎那變得孺慕親昵,就連容妃也感覺到的溫柔和煦。
容妃定了定神問道:「你真是本宮侄兒?」
容棠傻傻點頭,眼眶忽地紅了。
容三上來跪地行禮,「娘娘,他真是容少主,幸虧來的及時。」
容妃點點頭,輕移蓮步,環佩叮咚,向建安伯府內走去。
一院子狼藉讓她眉頭皺起,她自小生在這裡,這裡曾是她的家,可惜,自從進了宮,父母接連亡故,姐姐招贅,她也有十多年沒回來了,早已物是人非。
靈堂內的人也都出來接鑾駕,呼啦啦跪了一地。
金老夫人拖著狼狽的身體,一露臉就哭訴,「娘娘,你要為老身做主啊!」
容妃只做不見,專心的進了靈堂,死者為大,她便跪地給親姐姐磕了頭送行,眼光一掃,看到了地上碎裂的瓦盆,目光便是一凝。
容三快步上前對她說了先前的情況,聽說瓦盆是容棠摔的,她也便不出聲了,對身邊大嬤嬤道:「既然盆已經摔了,吩咐下去,葬禮繼續,容棠扛幡,起喪吧!」
金侍郎早被人搖醒,聞言臉色劇變,「娘娘,這不合規矩,我金家自有長子……」
容妃哼道:「金大人,你金家的長子,與我容家何干?」
金老夫人滿臉不服道:「娘娘,當初容氏進門三年不曾生養,我兒納妾生子承繼香火,娘娘也是親口同意了的。」
容妃微怒,「金老夫人,本宮說過了,你們金家生多少庶子承繼香火,那是你們金家的事,自去分金家的財產,與我們容家無關。想要繼承容家的爵位,只能是容家的血脈,無關年齡大小。金老夫人不服,大可以進宮向陛下抗議。現在葬禮繼續。」
知賓戰戰兢兢的走出來,眼神看向金侍郎方向,他雖是金侍郎請來的,此時此刻,卻不知道怎麼拒絕容妃。
正當他清了清嗓子,就要喊起殯,外面又有人阻止了,「慢著!」
腳步紛紛,竟不是一個人,只見正堂外面一個身穿月白常服,頭戴玉冠的翩翩貴公子,帶著幾個護衛走了進來。
他向容妃微微行禮,「容母妃節哀。」
又轉向金侍郎,「金大人節哀。」
容棠眸子微縮,這是個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