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洗硯魚吞墨
『萬一，萬一她喜歡呢？』
{你不如洗洗睡來的現實。}
沈硯抿了抿唇，一張卡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房卡，你的事助理已經跟我說過了，如果沒有別的地方去，可以先在這兒住下。」
「謝謝姐姐。」沈硯沒有拒絕。
他現在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沈家將他趕出來那天，凍結了他的所有卡，收了他名下所有財產，但有些東西，並不是沈家的，和沈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可沈家卻以撫養他多年為由，將他的公司佔為己有，吃相那麼難看，也不怕噎死自己。
虞煙揉著他的腦袋，「沈家已經和你沒有任何瓜葛，一味的回望過去，只會讓你停留在原地寸步難行。」
「還有啊，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搶走了，如果搶不過，那就毀了它。得不到，就毀掉。」
「沈家只是給了你一個平台讓你展現自己，咱們墨墨這麼厲害，即便沒了沈家，也一樣能出人頭地。」
「墨墨？」
「硯台的雅稱是墨池，我叫你墨墨，不可以嗎？如果不可以……」
「可以的。」沈硯小聲回答著。
虞煙彎下腰，左手搭在他椅背上，右手指腹抹去他唇角的油漬，「墨墨有沒有聽過一句詩詞？洗硯魚吞墨。」
「聽過。」怎麼了嗎？
虞煙盯著他的唇瓣，意味深長道，「魚吞墨，你說魚是怎麼吞墨的？」
「應該，應該……」
沈硯應該了半天，也沒應該出個所以然來。
「張嘴。」
「啊——唔……」
虞煙盛了一勺粥喂到他嘴裡。
沈硯：「……」
「乖乖待在家裡，我回一趟雲家，中午之前回來，」虞煙捏了捏他的奶膘，「午飯想吃什麼？」
「都可以。」他不挑食，可好養活了。
「等我回來。」
*
雲家
「裳裳，」雲澤面露愧疚，「爸爸昨天和哥哥們商量過了，你先搬離雲家，爸爸在外面給你買了新的別墅。」
「雲煙我們到底是虧欠了她，忽略了她的感受，等她心裡好受些了，我們再和她好好商量，將你接回來，咱們一家團聚，你能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嗎？」
「我明白的爸爸。」雲裳心中冷笑，什麼搬離雲家，離開了雲家，要再想回來困難重重。
她得抓緊時間，讓雲家的人對雲煙徹底失望。
她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裳裳，你放心，爸爸和哥哥們會去看你的。」
雲裳抹著淚，強顏歡笑的模樣讓雲澤一陣心疼。
即便雲裳是養女，但他好歹養了二十一年，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而雲煙即使再不濟，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妻子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妻子死都不得安寧。
雲裳離開后，歡聲笑語的雲家像是不復存在那般，死氣沉沉，每個人都耷拉著臉。
虞煙回到雲家的時候，就看到父子四人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像沒了生氣的行屍走肉般。
「回來了？」瞧見虞煙，雲澤強迫自己露出一抹笑。
「裳裳走了，你滿意了嗎？」四哥雲羽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雲煙，裳裳到底怎麼你了？為什麼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從你回來后，雲家每天都不得安生，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將你找回來！」
虞煙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四哥，我是你弄丟的，你忘了嗎？」
「我……」雲羽一噎。
虞煙冷冷掃視著父子四人，「如果我沒有走丟，雲裳不會來雲家，我也不會在外流浪二十一年才被你們找回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端。」
「當初你們找到我的時候，對我說得話還記得嗎？你們說，咱們小五有四個哥哥，天塌下來，有哥哥們替你頂著，如果有壞人欺負小五，哥哥就幫你打跑他，無論小五犯了什麼錯，哥哥都會永遠無條件的相信你。」
「可結果呢？每次我與雲裳起了爭執，你們總是下意識地相信她懷疑我，原來哥哥們所謂的永遠，就只是十天啊。」
虞煙對他們笑著，一臉諷刺，「我知道你們捨不得雲裳，所以我今天回來，是來和你們告別的。」
「你說什麼？」
虞煙並不理會雲羽，看向了雲澤，「只要我還在雲家一天，雲裳就永遠別想著再回來，我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所以我，自願離開雲家。」
「我離開雲家，和你們斷絕一切關係，從此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雲家不會再生事端，你們也可以將雲裳接回來一家團聚，兩全其美。」
「不可以！我不同意！」雲珏推開別墅的大門，髮絲凌亂，呼吸不穩，額頭上還有些許汗珠，從醫院到家，路上堵車，他是一路跑回來的。
剛到門口就聽到自己的妹妹說出要離開雲家，和他們斷絕關係的話。
「你同不同意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我不是來詢問你們的建議的，而是告訴你們我的選擇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做人吶不能太貪心。」
虞煙兩手環胸，「別墅里的東西是你們之前買給我的，是送人還是扔掉，那是你們的事情。反正呢，這雲家，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
「雲家可以沒有雲裳，不能沒有小五，小五才是我們的骨肉至親，小五不能離開。」
「三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雲羽立刻反駁，「裳裳也是我們的妹妹，她如果聽到了會有多難過你不知道嗎？」
「她難不難過和我有什麼關係？將她接回來再繼續污衊傷害小五嗎？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小五根本不會等到23歲才回到雲家！」
「三哥，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雲珏將懷中的文件袋扔到雲羽懷裡，「五年前，王叔找到了小五的下落，回來的途中出了車禍，肇事司機，就是雲裳安排的，他已經親口承認就是雲裳指使的他！」
「王叔已經醒了，你不相信，大可以去問他！」
「不可能……」雲羽連連後退，裳裳那樣善良，狗狗受傷了都會傷心難過，怎麼會狠心做出這種事情。
雲羽看向了虞煙，「是你做的，故意嫁禍給裳裳，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