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妄之災

第18章 無妄之災

石天喜,「我把他塞進洞里的時候,衣服勾住了,我怕動靜太大,引起別人的注意,將他的衣服都脫了。」

「後來我爬出井口的時候,衣服掉了下去,準備打撈的時候,小乞丐來了,我就先回屋了。」

「我怕小乞丐還來打水,特意等了一個時辰才去拿,結果又碰到了阮玉薇。」

陸讓,「最後衣服怎麼不拿了。」

石天喜,「我看到阮玉薇那副避我如蛇蠍的模樣,我就改變主意了,得不到她,我就栽贓給她。」

阮玉薇這下忍不住了,衝上去對著他就是幾腳,「你有病啊!我和你無冤無仇地你陷害我!」

焦陽看著她踢了好幾腳后,才上前將她拉開,「好了好了,阮娘子,這事兒律例自有裁定。」

陸讓從桌案上抽了一塊兒令牌,沉聲道。

「石天喜殺害魯明生,證據確鑿,押入大牢。」

案子審完了,堂里的人也都走了個乾淨。

石嬸兒哭喊著追著被押解的兒子的出去了,魯嬸兒徹底昏死了過去,被人抬去了醫館。小福怕爺爺擔心,把銀票塞給阮姐姐后就跑了,朱哥朱嫂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走了。

這一起案子,從頭到尾和阮玉薇沒有半分錢關係,但是她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

她自從食肆開張,她從早到晚都在圍著食肆轉,莫說在書院讀書,好幾日才歸家一次的石天喜和魯明生,就是日日在家的石嬸兒和魯嬸兒,她都不多見。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得虧現在是晚上,沒有圍觀的人群,不然這一盆盆污水倒下來,她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阮玉薇身心疲憊地慢慢往外走,在長廊的拐角處差點兒與陸讓迎面相撞。

她已經連續三天和陸大人打過照面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穿官服。

緋色的官服越發襯得陸大人面如冠玉。

阮玉薇發現,這會兒離陸大人近了,她才發現陸大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不似花香與果香,倒像是一種樹木的清香味。

她不論是在欽州還是京城都是開食肆的廚娘,所見的食客千千萬,身上帶香味的男人還是頭一個。

阮玉薇欠身施禮,「陸大人。」

陸讓這才看清她頭上的那根銀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簪子很舊了,像是幾十年的舊物。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錯身而過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姑娘還是另尋住所的為好。」

「嗯?」什麼意思?

阮玉薇再轉身看向陸讓的時候,陸大人已經走到了大理寺的大門邊。

門口停著一輛寬敞的馬車,馬車上的小廝立刻迎了上來。

她走出大理寺的時候,馬車已經走遠了,空曠的街道上只剩下馬蹄清脆的蹦跑聲。

另尋住所?她為什麼要另尋住所?

在這件事兒中,她才是無妄之災。

石天喜為人軟弱無擔當,他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難道不能自己去爭取嗎。

她是外來人,所以可以肆意給她潑髒水嗎。

兩句話就把罪責定在她的頭上,她又是何其的無辜。

馬車已經看不到蹤影了,就連馬蹄聲也聽不見了,阮玉薇回頭看了一眼大理寺,憤憤不平地跺了跺腳,然後才哼了一聲朝自家的食肆走去。

又耽誤到了這個時辰,早知道她就不看這樣的熱鬧了,等會兒那麼晚回去,別又讓她碰上什麼給她潑髒水的事兒吧!

阮玉薇忙忙碌碌地把滷肉弄好的時候,她捶著腰慢慢站了起來,這兩日她一定要叫工匠把這后牆和小院打通!

巷子已經歸於平靜,只有魯家還斷斷續續地傳來哭泣的聲音。

魯家只有魯明生這一個兒子,聽說魯明生是魯嬸兒抱著長大的,所以從小就很皮,和對面的石天喜就是一個對照組。

石嬸兒對石天喜有多嚴苛,魯嬸兒就對魯明生有多寵愛。

現在魯明生被石天喜給殺了,同一條巷子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兩家還是對門,日後鄰里還怎麼相處。

阮玉薇路過水井的時候快速走了過去,以後,這口井她是不敢再取水了。

要取水只能去隔壁東市口那邊再找水井。

回到屋裡,因為和魯家只有一牆之隔,站在院子里,魯家的哭聲就更清晰了。

不知道京城是什麼習俗,若是按照欽州,明日喪葬儀式就要擺起來了,她是廚子,又是鄰里,理應要幫忙。

當初魯叔幫她修廚房的時候,還重新幫她整了一下小院兒門口的踏步。

是個小忙,但這個恩情她要記得。

阮玉薇簡單地熟悉過後,便扯著長長的哈欠入睡了。

*

早上阮玉薇是被哐哐哐的砸門聲叫醒的。

「砰!砰!砰!」

「阮玉薇!快出來!」

阮玉薇回過神倆,連忙爬起來穿好衣衫,頭髮都還來不得整理匆匆跑去開門。

「東家?」開門就看到東家和魯家人站在門口。

阮玉薇剛想說,是不是魯明生的喪葬需要廚子幫忙,就見東家一臉無奈地說,「阮娘子,這屋子我不租了,你趕緊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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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的身後是魯嬸兒和魯叔,還有魯明生的兩個姐姐和姐夫。

魯家人正一臉殺氣騰騰地看著她,「你才來一個月,就害了我兒子,桐花巷不歡迎你,趕緊滾。」

阮玉薇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她害死了魯明生?

「魯嬸兒,殺了你兒子的是石天喜,跟我有什麼關係?!」

魯嬸兒的嗓子都哭啞了,說不出來話來,咿咿呀呀說著什麼她沒有聽懂。

站在她身旁身懷六甲的大女兒扶著肚子,「怎麼和你沒有關係,如果不是你,我小弟能和石天喜翻臉嗎?石天喜也是因為你才對我小弟痛下殺手!」

「現在我小弟死了,石天喜事下大獄了,那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嗎。」

阮玉薇都被氣笑了,她從沒覺得這個世界竟然這麼荒唐。

「若是今天住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張三李四,石天喜還是一見傾心,卻不能求娶,他還是遷怒你小弟,你們還認為是住在這兒房客的錯嗎?」

說著她指著斜對面院門緊閉的石家,「他們是才是你們的仇人,你們怎麼就不把他們家趕出桐花巷呢。」

魯叔皺著眉頭,頭髮一夜間生了許多的白髮,「阮娘子你搬走吧,我兒子雖然不是你殺的,但也是因你而死。」

阮玉薇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昨天陸讓要她重新尋個住處了。

這群人的愚不可及,昨天在大理寺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窺得。

石天喜說心悅她,說讓其母上門提親,石嬸兒卻編造謊言騙他,他不僅信以為真,還因此遷怒於不相干的人。

明明仇家就在眼前,現在卻集體把箭頭指向她這個最無辜的人身上。

就只因為她只是這裡的租客,一個外來者,而石家在這裡已經住了幾十年。

就算是親生兒子死了,就算是現在滿腔的怨恨,也只敢將怒火發泄在她的身上嗎。

阮玉薇知道,現在她一個人勢弱,他們是打定主意要欺負她一個人了,對面這麼多人,再糾纏下去,吃虧的只會是她。

想到這兒,她抬手就要關門,「我已經付了租子,這裡現在就是我家,你們要是敢踏進門一步,我就告你們私闖民宅!」

魯嬸兒身後的兩個年輕男人相視一眼。

「別給臉不要臉!」兩人抬腳就把才剛剛關了半扇的門給踹開了。

「啊!——」阮玉薇被連人帶門踹得向後倒。

「你們做什麼!」

魯家人同時朝後看去,看清來人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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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來驚春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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