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可要護我性命無憂

第67章 你可要護我性命無憂

「程雪松?」門口的人突然露出滲人的一抹笑來。

阮玉薇立刻明白過來,他不是程雪松!只是有著一張和程雪松一模一樣的臉。

那人的雙手放在椅子兩旁的扶手上,她才看到,這人坐的椅子還有輪子。

他推動著兩旁的輪子緩緩進了房間,直到了阮玉薇的面前,「想不到這次尋來的貨,裝扮起來竟還是個美人兒。」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邪氣,「姑娘既然認識程雪松,我突然有點兒捨不得殺了。」

阮玉薇看著他的臉逐漸暴露在燈火之下,若是這人不開口說話,真的難以分別他和程雪松。

若不是雙生子,天底下難以尋出這樣一模一樣的人。

那人驅動著椅子側身,圍著阮玉薇轉了兩圈。

「程雪松在京城是人人敬仰的濟仁堂大公子,妙手仁心。」

「我就只能在背後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像陰溝里的臭蟲。」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恨,似乎埋怨著,兩人明明一樣,卻是明和暗,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阮玉薇大抵明白是怎麼回事,大齊雙生子是不吉之兆,往往體弱的那一個,還沒有睜開眼,就已經沒有了活命的機會。

程雪松和他,程雪松就是活下來的那個,他就是被拋棄的那個,只是拖著殘腿苟延殘喘活到了現在。

她一眼就能看到他眼底燃燒的憤恨,她顫抖著嗓音道,「公、公子,我和程雪松不認識!」

「他傲慢無禮,診金還、那、那麼貴,小女子只是貧苦百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這人突然憤怒暴起,「他程雪松就算是傲慢,世人也將他奉為座上賓客!」

他的兩隻手緊緊抓著兩旁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畢現,整張臉漲紅,目眥欲裂,絲毫沒有了剛剛在門口那一眼的光風霽月。

「我們同父同母!他是太醫院使的嫡長孫,我就是葯人的賤奴!」

「我們自同一娘胎所出,憑什麼他就是程公子,而我卻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殘廢!」

阮玉薇看著他瘋魔可怕的樣子,悄悄轉了轉手腕,綁在她手臂上的繩索反而更緊了。

無名看著她悄悄掙扎的樣子,唇角勾出一抹怪異的笑來,「他程雪松是名動京城的神醫,甚至連宮中的娘娘都對他青睞有加。」

「快了,程雪松很快就能從神壇跌下,我要讓程文甫後悔他當年的選擇。」

他的牙關咬緊,眼睛通紅,似乎他最為仇恨的人就在眼前,「我,才是程家那個最得意的子孫!」

抬手間,他指尖的三枚銀針閃著滲人的寒光,手腕翻飛,三枚銀針扎進阮玉薇的心口,腹部,膝蓋三個位置。

他的聲音幽幽,指著祭台道,「這裡,就是姑娘最後的歸宿。」

「放心,姑娘的待遇與其他人不同,不會痛苦,他程雪松能做到的事兒,我也能做到。」

阮玉薇還想說什麼,卻突然連一口氣都喘不過來,喉頭一股咸腥之味,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血跡噴洒飛濺在面前的祭台上。

無名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他立馬掉轉椅子的方向,轉動右邊的椅子扶手,三根極細的細線自下方的小孔射出,纏上阮玉薇的手腕。

他將手搭在絲線上,片刻后,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分,「離魂蠱。」

他將視線落在已經陷入昏迷的阮玉薇身上,「苦尋數年沒有蹤影,原來在你身上,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的眼眸微垂,側臉朝向門口,一個掂著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跨步進來,看到祭壇上的罈子還是空的,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來,「今天怎麼這麼磨蹭,還沒完事。」

無名掩下眼底的厭惡,「她不行,重新再抓個來。」

那中年男子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抓一個?現在哪裡還有姑娘讓你抓。」

「抓這個都費了我多少心力!沒得商量,這就是最後一個!」

無名輕哼了一聲,「若不是令公子胡鬧,弄得滿城風雨,現在還能抓不到人?」

中年男人朝架子上的人瞟了一眼,「你不會看她有幾分姿色捨不得下手了吧。」

「告訴你,別壞老子的事……」

無名嫌惡地掉轉椅子,左邊的扶手一轉,再次射出數根絲線,將中年男人纏繞地密密實實。

中年男人就像一個胖球一樣摔倒在地上,「反了你!本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休想踏出松平半步!」

無名冷哼一聲,「若你不是還有一點兒用處,你哪裡還有資格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無影。」

一道極快的影子自外面躍了進來。

無名驅動著椅子走到祭台邊,「殺了。」

地上的中年男子立刻驚恐起來,「我是朝廷命官,你們不能殺我!」

無影低垂著腦袋,從背後抽出大刀就要朝地上的人砍去。

「叮」地一聲!一顆石子帶著勁風打偏了刀身,大刀落在中年男人的腦袋旁。

他滿頭大汗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刀,突然一股尿臊味瀰漫開來,堂堂松平府的知府大人竟然嚇尿了!

無影看著自己手中落偏的刀,再偏頭,一片冷光,一把長劍自門外的夜空襲來。

刀光劍影,陸讓已經將無影逼退了好幾步。

松平知府看到有人打進來了,立刻嚷嚷道,「給我殺了他們!」

陸讓回頭看了他一眼,松平知府看到陸讓的那一刻,瞬間就噤聲了,「大理寺少卿……」

下一瞬他就反應了過來,立刻高聲道,「陸大人,他們就是嫁衣案的兇手!」

「綁在架子上的那個姑娘就是他們從客棧抓過來的!」

「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藏身在這裡,下官帶人追到這裡,就被襲擊了……」

陸讓看到阮玉薇被綁在十字木架上,臉色白得近似白紙一般,唇角的鮮血觸目驚心,整個人了無生氣地掛在架子上。

那句,大人,你可要護我性命無憂,如驚雷一般在耳邊炸響。

他提著劍,劍尖的血跡還在滴落,似是一路斬殺而來的殺神。

「找死。」他清冷的嗓音此時更如寒冬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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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來驚春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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