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病
「你好，我是陽光精神病院的醫生，我姓李。」
柳明汐嘴角一抽，「我知道，李陽光，我們不是見過面嗎？」
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男人，他戴著黑色大框眼鏡，身著白大褂，手中拿著一個病歷，本子上赫然是嶄新的一頁。
李醫生輕咳幾聲，「現在是醫療諮詢，要正式一點。」
柳明汐無奈地扶著額頭，「我覺得我一點都沒事，那是葉梵以為的！」
李醫生肅聲開口：「我才是醫生，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聽到這話，柳明汐神色更加煩惱地揪起額前的頭髮。
她的帽子已經被丟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了。
「姓名？」
「柳！明！汐！」她每說一個字就重重頓一下。
李醫生挑起眉毛，暗道：患者脾氣不太好接觸啊。
「性別女，今年二十二歲？」
「嗯！」柳明汐重重地應道。
「你覺得今天天氣怎麼樣？」
柳明汐疑惑地轉頭眺向窗外的陽光明媚，沒明白對方在問些什麼囫圇吞棗的問題。
「挺……好的？」她不確定道。
李醫生扶了扶鏡框，眼眸劃過一絲暗光，在新頁上寫著：患者表達情緒和感受模糊，對醫生表示不信任，須考察……
他還沒寫完，柳明汐連忙驚愕喊著：「你在寫些什麼？！」
李醫生立馬收起筆來，恍然說話：「我忘了，你還有精神感知！」
柳明汐臉色瞬間就變了，站起來說著：「不是，我問你在寫著什麼？我就回答一句，不至於吧？」
李醫生抬眼淡淡瞥了柳明汐一眼，又再次豎起筆寫著：患者情緒波動很大，易怒易暴躁……
柳明汐徹底不想說話了，抿著嘴賭氣一般坐回沙發上，斜眼瞄向周圍。
李醫生放下筆，重新溫和地詢問：「那最近有什麼事情會讓你感到焦慮煩躁嗎？」
柳明汐冷冷瞥向他，語氣生硬：「你。」
但她看到李醫生真的寫下來后，錯愕地問：「這能看出什麼？」
「還有什麼嗎？」
柳明汐抽了抽嘴角，立刻否定：「沒有。」
李醫生嗯哼一聲點點頭，在病歷上又寫起來。
在無聲中用精神力感知一遍后，柳明汐的臉色瞬間黑下來。
「什麼叫患者壓力較大，漸出現脾氣暴躁？我，容易發脾氣？情緒衝動？」
她不可置信地站起來，帶著危險的目光瞪著李醫生，叉著腰罵道。
李醫生抬眉瞟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顯而易見。」
柳明汐憤憤攥緊拳頭，抑制住翻滾升騰的怒氣。
李醫生見此，長嘆道：「一年前，你來到齋戒所見林七夜的時候，你不是這樣子的。如果你能跟我坦誠如實說出你心中的問題，我會幫你的，大家都會。
我們不想看到現在的畫家是這副模樣的，好嗎？」
柳明汐聽到這話，瞬間撤銷掉怒氣，苦澀地抓起亂糟糟的髮絲。
「我……不知道，好煩，腦子好亂，一生氣起來，我就控制不住……那種感覺。」
李醫生耐心地問：「是什麼感覺？殺神秘那種嗎？你想殺人？」
柳明汐的雙手蒙住眼睛，聲音顫抖地回答：「……殺人。」
李醫生唰唰地在病歷上寫著，他溫聲繼續問道：「你有想過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嗎？」
「殺伐過多，戾氣太重？」
她把跟葉梵的話再次複述一遍。
「嗯。」李醫生點點頭，繼續埋頭記錄，「你還會感受到什麼？」
「抱歉和愧疚？」柳明汐苦惱地閉上雙眸，「在產生這種想法之後。」
「這些情緒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認為的？」
「這兩個月？」柳明汐把頭埋在臂彎之間，悶聲說著，「我不知道，但這幾天最頻繁，每時每刻，或者突然就出現，塞滿了我的腦袋，全是！」
「你殺人的想法出現過幾次？」
她雙手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似是恐懼自己小聲呢喃：「兩次？不對，五次了！也可能更多……」
李醫生放下筆，朝柳明汐身前的虛空按了按，安慰道：「柳明汐？這沒事的，好嗎？」
柳明汐猛地抬起頭來，眼淚徐徐地滑落在臉頰上。
「不！這有事，那是任何人！不是神秘那種！只要有這種感覺，不管他是不是無辜，或者很親近的，一律都會！可我不想……我不想有這種感覺！！」
她哽咽著哭泣，「我不想傷害大家！！我不應該，可我做不到！」
伴隨著哭音的話語，一種無形的威壓驟然降臨，室內的空氣像是混沌的密布烏雲般凝結沉重，漸漸瀰漫整個空間。
李醫生嘆息地搖搖頭，對著她喊道：「柳明汐！看著我！」
柳明汐抬眸與李醫生對視的一瞬間，他眼中浮現一抹異樣的光芒。
僅僅一瞬，室內的威壓瞬間消失，柳明汐全身僵硬一會，就眨著眼茫然驚道：「你……」
李醫生疑惑地摸著下巴，低頭喃喃道：「嘶……這精神力太強了，不是很管用啊。」
柳明汐眉頭微皺，「你剛剛……」
話音未落，李醫生對著柳明汐再來一眼對視，他的眼眸亮起詭異的光芒。
半晌，渾身僵硬的柳明汐似乎是昏昏欲睡般，眼帘無力地合上，然後往後倒在沙發上。
李醫生見此才微微頷首，然後起身快步走出房門。
一出門，他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他加快步伐走到已經等待在一旁的葉梵身旁。
「怎麼樣？」葉梵凝重地問道。
李醫生肅聲開口：「情況很不對！她的精神狀態很混亂，而且意識會陷入沉遁，可這不應該，她是人類天花板，心境早就很強大了。」
葉梵苦澀地摸著鼻樑，「那你怎麼看？」
「唉……她的狀態很危險，精神力和威壓會隨時出現，時刻都會廝殺周圍的一切！」
葉梵緊緊皺著眉頭，「你的意思是，她現在就是個極度危險的超能者？」
李醫生長嘆道：「沒辦法，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這可是人類天花板，要是她亂起來，會直接屠殺整個城市。」
「我知道了……」葉梵疲憊地閉上眼帘，深吸一口氣，「我會親自送她去齋戒所，你能用多久把她恢復正常？」
李醫生沉吟一會，眼眸亮起微光，「不清楚，我沒把握，我需要導致她這種情況的資料，包括導火索，我需要從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