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提親
許輕染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手上戴著的手串,心中感到無比愉悅。
這手串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終於回到了張家,她熟門熟路地跑到牆角,一個助跑后敏捷地翻過牆頭,進入了院子。
接著,她又悄悄地摸到自己那破舊的老木窗前,身手矯健地爬上窗戶,跳進了房間里。
一進屋,她迅速脫下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然後把自己的身子縮進溫暖的被窩裡。
她用力閉上眼睛,試圖將腦海中所有與顧家有關的事情統統甩出去。
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覺,補充一下體力和精力。
然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打斷了她的美夢。
"姐,姐!"門外傳來一聲稚嫩的呼喊,是弟弟的聲音。
許輕染無奈地嘆了口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抓過一件綠色的毛衣穿上,再趿拉著一雙拖鞋,慢悠悠地朝門口走去。
當她打開房門時,弟弟那張可愛的小臉出現在眼前。
門口的小豆丁才五歲多,是張家最小的兒子張端。
「姐姐,姐姐,你趕緊打扮打扮,又有人來說親,」張端湊了過來低聲道:「想當我姐夫的人可真多,姐,你得好好挑挑。」
「你個小毛孩懂什麼,」許輕染揉了揉他的軟發,道:「不要亂說話,說不定是給張漾說親的。」
畢竟張漾作為家裡的大女兒,都二十歲了,還沒定親,她作為老二,雖然是繼女,愛面子的張老太太也不可能將她先嫁出去。
「那好吧,我再去聽聽,」張端像個小魚兒一般一溜煙的跑了。
許輕染將門從裡面鎖好,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托她媽的福,她從小跟著外婆生活,姓也跟著外婆姓的,所以戶口什麼的都是單獨弄的。
經過昨夜,最壞的打算她都已經做好了。
如果事情無法挽回,她就獨自離開這裡,哪怕是去鄉下當知青也好,或者回外婆老家,不管如何,總比嫁給老男人強。
她不想再被他們束縛住,想要追求自由的生活。想到這裡,許輕染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而此時前廳,氣氛卻異常詭異。
「你說什麼?」
陳艷玲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雖然穿著樸素,但身上的氣質卻讓人無法忽視的女人——方燦榮,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然怎麼會聽到這麼離譜的話呢!
方燦榮竟然想讓許輕染給她家兒子做媳婦。
「輕染這丫頭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相貌出眾不說,也乖巧懂事,我很是喜歡,」
方燦榮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們家長征是個軍人,常年在外打拚,要是有這樣可人的丫頭陪在我身邊,我心中自然也是舒爽的。」
「可……」陳艷玲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猶豫。
「可什麼?」方燦榮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地說道:「我今日可是誠意十足,為了我們方便說事,我連媒人都還沒請。」
她頓了頓,接著說:「當然,如果你們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
說完,她輕輕地放下茶杯,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陳艷玲被她的態度搞得有些摸不準,她卻覺得這件事情八成是個陷阱。
畢竟魏家是什麼家庭,家大業大,魏老爺子和魏家老太太當年都是上過戰場,立過大功的,雖然現在退了下來,可在這大院的地位還是無人可感動啊,畢竟魏家的幾個兒子身份都不簡單。
而且方燦榮這人向來都是清高的不行,從來和她沒有打過交道,現在說什麼喜歡許輕染那個丫頭,鬼才相信。
「輕染雖然不是老張親生的,但是老張向來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她的婚事還得老張同意才行,而且我們家漾漾也還沒結婚,做妹妹的怎麼好意思提前呢?」
聽著陳艷玲推辭的話語,方燦榮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道:「那我就先走了,這事等老張回來了再說。」
「好,那慢走不送。」
方燦榮走出張家,心中的躁意才消失乾淨。那個地方讓她連一刻都待不下去,明明是間普通的屋子,卻被打扮得金碧輝煌,簡直是暴發戶的作風。
她剛踏進家門,就對上魏長征充滿期待的目光。
「我早就說過這種事得等你父親回來處理,你偏不聽,結果害得我白跑一趟,碰了一鼻子灰。」方燦榮抱怨著,臉上露出一絲嫌棄。
「媽,那我再給爸打個電話吧。」魏長征焦急地說道。
方燦榮皺起眉頭,語重心長地說:「長征啊,你可要想好了。她母親陳艷玲當年可是周旋於多個男人之間挑選對象,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且許輕染比她媽媽還要漂亮,你真的想要這樣的媳婦嗎?」
「可是媽,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而且喜歡了很多年,」魏長征眼中泛著淡淡的憂傷。
隨後,他更是目光堅定地說道,「我這輩子非她不娶,而且她媽是她媽,她是她,我相信她嫁給我以後肯定會全心全對我的。」
「行行行,知道了。」方燦榮無奈地應道。
只見魏長征急匆匆地走進書房去打電話,由於步伐太急,甚至不小心撞到了牆上,但他似乎毫無察覺般繼續走進了書房。
方燦榮不禁咂舌,暗自感嘆道:「嘖嘖……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回想起許輕染那張如出水芙蓉般美麗動人的面龐,方燦榮又覺得,如果自己是個男人,也會想要將這樣的女子娶回家做媳婦。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大聲喊道:「張嫂,今天的銀耳紅棗湯給我端來。」
「好的。」
與魏家歡樂的氛圍相比,此時張家的氣氛顯得異常怪異。
餐桌上,許輕染默默地吃著飯菜,一言不發。
陳艷玲看著她一隻手拿著饅頭,另一隻手捧著粥,忍不住開口道:「你能不能少吃點?」
然而,許輕染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咬了一口饅頭,繼續埋頭吃飯。
「媽,我少吃點,你別說姐姐,」張端笑嘻嘻道。
「你怕是嫌棄這飯不好吃吧,」許輕染補了一句。
「哼,」張端的謊言被戳破,只能老老實實喝著粥。
「吃飯就不要說話,」陳艷玲道。
「明明是你先說的,」張端表示不服。
「怎麼了?」張老太太拄著拐杖走了進來,看見桌子上的飯,臉上瞬間起了怒火,「大中午的,你就給我乖孫子吃這個嗎?」
陳艷玲趕緊站起來笑著解釋道:「媽,今天保姆請假了,原本我準備做飯呢,結果家裡來了客人,剛剛才走,孩子都餓的不行了,我就把剩下的早飯熱了熱。」
「懶貨,」張老太太罵道:「連個飯都懶得做,一說還理由多,娶你這樣的婆娘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奶奶,奶奶,是我想喝粥,」張端抱著張老太太的腿開始撒嬌。
張老太太瞬間眉開眼笑,「看在我孫子的面子上今天饒過你,趕緊去做飯,給我孫子燉個排骨。」
「好。」
張老太太牽著張端的手離開。
陳艷玲瞪著老太太的背影,煩躁的扒拉扒拉頭髮,跟著去了廚房。
許輕染面不改色的坐下繼續吃飯,畢竟這種事情經常在家裡發生,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是,原本她應該能知道家裡來的客人到底是誰?是給誰來說親的,只不過老太太這一折騰,估計得一下午時間,她媽估計沒時間管她了。
許輕染樂的清閑。
回到屋子后,她將自己想要帶走的東西整理好,放在一個包裹里。
可是,看見這僅有的十三塊錢,她不得不勸自己再一次認清現實。
看來,比起她現在如何離開這裡,她更需要找份工作賺些錢和票。
可現在城裡工位緊張,好多高中畢業生因為找不到工作都下鄉了,而她要是再不結婚或者再沒工作,估計也要按照政策下鄉了。
想到此,她準備去找謝美蘭。
謝美蘭是謝家幾房唯一的女兒,受盡寵愛不說,只要是謝美蘭想要辦到的事,謝家父母和哥哥都會想盡辦法幫她的。
而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對於謝美蘭,許輕染還是非常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