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消失咒
維克並不是很能明白阿斯特拉的喜好變動,但這並不妨礙他拿來了方糖罐。
「小叔叔,要少吃糖。」
安德魯看著阿斯特拉拿著湯匙用茶湯將幾塊方糖潤化的動作,喝了一口果汁將嘴裡嚼碎的餅乾咽了下去,從沙發上跳下來趴在桌子邊看著阿斯特拉的動作。
「吃太多糖會有蛀牙的。」小傢伙一臉認真,「小叔叔讓我少吃糖,自己也應該以身作則才對。」
阿斯特拉笑著擦去安德魯嘴邊的餅乾屑,端起茶杯遞到小傢伙的面前,「要不要嘗嘗?」
安德魯道了謝,雙手捧著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小口,抬頭沖著阿斯特拉笑,「甜甜的,好喝。」
那雙和自己相似的金色眼睛讓阿斯特拉恍惚了一瞬,但下一秒他又很快回過了神,伸手輕揉著安德魯的腦袋。
維克和娜娜站在一起看著這叔侄倆互動,年老的維克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這個場景曾經在自己的記憶里出現過。但他的記憶力退化了太多,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只知道,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那張臉在他的記憶里一直都沒變過,一直都是這張臉。
就這樣,安德魯在格林老宅暫時住了下來,阿斯特拉則承擔著教導的責任,幫助安德魯完成啟蒙。
「語法好難!」
前不久還信心滿滿的安德魯此刻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阿斯特拉幫他新定做的小桌子上,兩眼淚汪汪的看著阿斯特拉,「小叔叔,我好累……」
安德魯向阿斯特拉使用了自己在母親那裡百試不厭的招式,撒嬌賣萌。
阿斯特拉將教學用的書本做好記號后合上,微微挑眉看著身邊抱著自己的胳膊撒嬌的小娃娃,「那安德魯想做些什麼呢?」
「我想學習魔法!」安德魯興奮地說著:「就像爸爸那樣,一道魔咒打飛一個人!各種顏色的亮光從魔杖里打出來,看起來很酷!小叔叔,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一根魔杖啊?」
「等你十一歲進入魔法學校的時候。」阿斯特拉說道:「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去格里戈維奇那裡購買魔杖了。」
「十一歲?」安德魯的眼珠咕嚕嚕的轉,「我四歲了,四捨五入一下就是五歲,就算這樣也還有六年……我可以看看小叔叔的魔杖嗎?」
「當然可以。」
阿斯特拉將自己的魔杖遞到安德魯的手心,十三英寸的魔杖在四歲的小娃娃手裡顯得不好掌握。安德魯兩隻手握著這根通體漆黑,杖身上還雕刻著螺旋花紋的魔杖,悄咪咪的揮了揮。
阿斯特拉將小傢伙的舉動看在眼裡,卻並沒有阻止。
和安德魯腦海中所想象的周圍的所有東西都會飄到他面前聽從自己的差遣不一樣,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奇妙力量注入進了這根魔杖中,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安德魯不信邪地又揮了幾遍。
還是什麼都沒有。
就像是飯點要吃飯的兩米大漢得到的午餐只有一顆糖果,安德魯的魔力沒有激發這根魔杖的任何能力,這讓他有些挫敗。
明明他偷偷趁媽媽不注意悄悄拿過她的魔杖嘗試揮動過,那根魔杖能發出光亮的。安德魯還想著在阿斯特拉面前小小的展示一把來著,結果小叔叔的魔杖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你現在還小,魔力不穩定,所以才無法讓這根魔杖產生回饋你的反應。」阿斯特拉從安德魯手中接過自己的魔杖,輕輕揮了揮,柔和的光亮從魔杖頂端溢出,吸引了小傢伙的注意力。
「而且不同的魔杖對使用者的要求是不一樣的,我的魔杖契合我,卻不一定適合他人。或許你也悄咪咪地用過沃恩或者梅爾的魔杖,那些魔杖或許會給你反饋,但是當你真正使用時卻不會全然適合你。」
小安德魯抿著嘴唇,可憐巴巴地抬眼看著阿斯特拉,「可那不都是魔杖嗎?我以為都一樣。」
「那可不一樣,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根魔杖的,即便他們有著同樣的杖芯和同樣的杖身木材,甚至是長度和外觀也相同,但即便取材的本體是同一個,部位和時間不同,總會讓這些魔杖產生細微或者巨大的差別。」
「這個我知道。」安德魯找到了自己比較擅長的領域,「我知道,爸爸的魔杖是黑檀木,媽媽的魔杖是月桂木。小叔叔,你的魔杖是什麼材質的?」
阿斯特拉笑著回答:「是雪松木。」
安德魯點了點頭,魔杖的問題跳過之後,他又有些無聊,「是不是沒有魔杖我就不能學習魔咒了,也不能使用魔法,只能學那些枯燥無味的語法……」
「並不是。」
阿斯特拉的話讓安德魯眼前一亮,他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小叔叔,期待著答案。
「沃恩或者梅爾應該和你講過,你在某一個時間點展現出來自己的魔法天賦,比如讓什麼東西飄起來,或者讓某些東西移動。」阿斯特拉輕笑著:「這源於你體內的魔力不太能完全控制,所以不用魔杖也能使用魔法。簡單來說,就是小巫師體內的魔力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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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聲無杖魔法嗎?」安德魯伸出自己的手,神情有些自豪,「我可以不用魔杖不念咒語,讓一些小物件飄起來!」
阿斯特拉握住安德魯的手笑著看他,「是每次都能做到的嗎?」
「……不是,但很多次我都成功了!」安德魯為自己辯解。
「好,我知道。但是安德魯,這並不是無聲無杖魔杖。不念動咒語,不使用魔杖施展固定的咒語,需要強大的魔力和豐富的經驗,並且還不一定能成功。這是少數人才能做到的。不念動咒語已經是很高的天賦了,不使用魔杖更是。」
「至於小巫師們在十一歲之前那些偶爾發生的魔力事件,是因為小巫師們的年紀小控制不住體內的魔力而發生的。但你可以學著去控制不是嗎?」
安德魯好奇地看著阿斯特拉,「怎麼控制?」
阿斯特拉想了想,將魔杖放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比如看看現在,我的手裡是不是什麼也沒有?」
「嗯!」安德魯觀察著阿斯特拉的手指,「小叔叔的手很漂亮,什麼都沒有!」
「那看好了。」
阿斯特拉將手背和手心都展示給安德魯看了幾遍,最後手指一翻折,一張紙牌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裡,安德魯瞬間睜大了眼睛,誇讚道:「好厲害,是讓紙牌突然出現的魔法!」
「並不是哦。」阿斯特拉將自己的手背展示給安德魯看,幾張紙牌卡在他的指縫中,被手指完美的擋住了,「這是障眼法,只將手的其中一面展示在你的面前,在這期間不斷更換紙牌的位置,就像這樣。」
安德魯看著各種花色的紙牌在阿斯特拉的指尖紛飛,只看一面的話,他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原來這不是魔法嗎?」
「這是魔術,麻瓜們很愛看的一種藝術行為,看起來是不是像魔法一樣?」
「嗯!」
「魔術和魔法不一樣,前者要通過某些技巧讓旁人誤以為他憑空變出來某樣東西,或者做出什麼在常人看來只有通過神奇的力量才能做到的事情,但魔法卻不一樣。」
說著,阿斯特拉拿出一張紙牌放在自己的手心,安德魯仔細的看著,接過那張紙牌瞬間在阿斯特拉的手裡消失了。
「欸?」
安德魯好奇地翻動著阿斯特拉的手,沒有看到那張紙牌的絲毫痕迹。
「這是消失咒。」阿斯特拉介紹著:「一種可以讓無生命體或生命體憑空消失的魔法,也是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里最難的魔咒之一,要不要試試看?」
阿斯特拉將一張紙牌放在安德魯的手心,「它的咒語是消失不見,嘗試著控制你的魔力讓這張紙牌消失。」
安德魯緊抿著嘴唇,捧著紙牌的手緊繃著,神情嚴肅,死死盯著手心裡的紙牌,「唔……」
紙牌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要放棄,安德魯,腦袋裡想著讓這張紙牌消失。」
小傢伙呼出一口氣,繼續盯著手裡的紙牌,結果這次還沒等到他發力,紙牌就消失不見了,他驚喜地抬頭看向阿斯特拉,「小叔叔,我成功了!」
「真棒。」阿斯特拉輕揉著安德魯的小臉,讓維克拿來一塊小蛋糕給他,「獎勵。」
「謝謝小叔叔!」
安德魯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好奇地詢問著:「小叔叔,你不是說消失咒是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里最難的魔咒之一嗎?為什麼我試了兩次就成功了?」
「消失咒的施展效力主要體現在被施咒的物體身上,就像你剛才的施展對象是紙牌,一張薄薄的紙片,很輕很小,如果換成你手裡的叉子或者盤子,它們更重,也更大,所以讓它們消失也會更困難。」
聞言,安德魯幾口將蛋糕吃完開始嘗試,他試了好幾遍,最後只有叉子被他變沒了。
「所以消失咒使用的對象不同,需要的能力也不同嗎?」安德魯有些氣餒,他以為自己可以一下子把盤子和叉子一起變沒的。
「是的,包括生命體和非生命體的難度也是不一樣的,生命體之間也有區別,比如蝴蝶和老鼠的消失難度就是不同的。」
安德魯的腦袋接收信息還算快,他消化了一下這些信息,又產生了一個疑問,「那小叔叔,那些被我們變沒的紙牌和叉子去哪裡了?」
「可以說,它們沒有徹底消失,而是以一種方式出現在了世界上的另一個角落。就像你把紙牌變沒后,相應的,或許某一顆果實里會多孕育一顆種子。」阿斯特拉輕聲解釋著:「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憑空消失的,這是自然的規律。」
「那如果變沒的是人呢?」安德魯問道:「像果實多一顆種子,世界上會有一個小寶寶出生嗎?」
阿斯特拉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使用消失咒讓一個人消失,那個人可能會出現在其他隱蔽的地方,也可能是死去,畢竟到目前還沒有什麼被人使用消失咒后的人再次出現在大眾面前的例子。當然,對人使用這種咒語也是命令禁止的。」
安德魯聽的繞來繞去,最後只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對人使用消失咒,甚至使用消失咒要謹慎,不過他現在好像還沒有那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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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繼續學習語法!」安德魯接過維克遞給他的手帕,捧著語法書將腦袋埋在上面,「如果我學不會語法的話就看不懂那些書,然後學不了咒語,最後無法使用那些很高級的魔法,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阿斯特拉看著再次勤奮起來的安德魯,翻開那本被他標註過的語法書繼續給小傢伙輔導。
一直到小朋友該睡覺的時間,安德魯抱著語法書不肯睡,「小叔叔,我還能學!」
看著安德魯困得不成樣子的小模樣,阿斯特拉笑著揉了揉安德魯的腦袋,「小寶貝,你知道嗎?努力學習了知識之後睡上一覺,第二天醒來你就會發現前一晚學習的知識在你的腦袋裡無比清楚。」
「真的嗎?」安德魯揉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叔叔。
最後不知是困意戰勝了理智,還是阿斯特拉的話起了作用,安德魯乖乖伸手被阿斯特拉抱了起來送到卧室,自己在房間里洗漱好之後爬到床上蓋好被子,睡眼朦朧的看著阿斯特拉。
「小叔叔,晚安吻。」
阿斯特拉失笑,在安德魯的額頭輕輕親了一下后替他掖了掖被角,「晚安。」
得到晚安吻的安德魯心滿意足地往被子里縮了縮,閉上眼睛,「晚安,小叔叔,你也早點睡……」
聽著安德魯逐漸均勻的呼吸聲,阿斯特拉讓娜娜今晚先在安德魯的房間里休息,順便照看他。
將多餘的燭光熄滅,房間的光亮度暗了下來,阿斯特拉輕輕關上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安東正縮在架子上打著瞌睡,聽到動靜立刻睜眼沖自己的主人咕了一聲。
阿斯特拉輕撫著安東的羽毛,大貓頭鷹也樂得親近自己的主人。
一旁的艾格和布布有些羨慕,它們輕輕扇動著翅膀,又想到自己的主人已經離開,不免有些失落。
「布布,能拜託你今晚幫我送一封信嗎?」
聽到阿斯特拉的指令,布布立刻扇動著翅膀飛到阿斯特拉抬起的胳膊上,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意願。
架子上的艾格見小夥伴領到了差事,自己難免有些失落。
阿斯特拉將答應過文達的介紹信寫好交給布布,又看向艾格。
「我也需要你幫我送封信,艾格,不過是明天早上,希望你今晚好好休息。」
聽到自己也有被需要到,艾格扇動著翅膀輕聲叫著,但聲音一出口,它瞬間覺得自己的聲音難聽,又閉上了嘴。但艾格還是難掩興奮,腦袋一伸一縮的,看得一旁的安東默默往離艾格更遠的方向挪了挪。
「咕!」
想到這兩個前輩又變後輩的倉鴞都有活干,自己作為阿斯特拉的正牌貓頭鷹卻閑著,安東叫了一聲,示意自己的主人,它也可以幹活。
雖然每天有吃有喝,平時圍著莊園飛兩圈鍛煉鍛煉的日子很美好,但是自從前幾天被突然闖進來的前任主人眯著眼睛指責了一句,「怎麼這麼胖」了之後,安東對自己的貓頭鷹終極美夢產生了懷疑。
它最近是不是真的太閑了?它胖嗎?那個平時連餵食都秉持著一種「只有強者才能做我的貓頭鷹」的前任主人說這話真的好嗎?想想它以前過的都是些什麼苦日子?
「咕!」
它要幹活!主人,給點活干吧!它要證明自己!它才不是一隻每天只知道貪圖享樂的廢物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