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不要臉的子爵
若說在拉茲首都中名聲最響亮的莫過西恩·埃德加,而在貴族中最被人忌憚的青年則是奧利弗,但是在所謂最上流的圈子裡,絕對不能招惹的人就是杜因子爵。
瑪斯·杜因,惹下的麻煩無數,杜因侯爵為這個養子幾乎要撓光了頭髮,康斯坦絲在的時候還好,沖著大皇子妃那些被得罪的人多少也會給些面子,以大度姿態「原諒」瑪斯,但是在康斯坦絲出事之後,各種的壓力逐漸增大。
大皇子妃威風不在,杜因侯爵放手不管,有些人自然就會趁著這個機會算舊帳,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瑪斯實在是太囂張了,囂張到連奧利弗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瑪斯的壞名聲只流傳在最上位的貴族間,這和杜因侯爵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杜因侯爵也很鬱悶,為什麼自小聰慧懂事的次子在長大之後會變的這般不堪。
但凡看上的人,不管男女,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都會弄到府中。人家西恩·埃德加憑藉的是浪漫手段,而奧利弗雖然有些以勢壓人的嫌疑,但至少在表面上會把事情做的很漂亮,所以即使這兩個年輕人的名聲不那麼好聽,也比瑪斯要強。
這個傢伙根本就是混不吝,但凡是看上的,直接找上門去讓人跟自己走,如果對方願意就還好,如果對方不願意瑪斯會用各種手段把人弄回去,要麼偷要麼搶,半路劫持的事也不是沒干過。也有人在子女被劫持之後打上門去要人的,卻都被瑪斯給罵了回來,那些人和一個「無賴」子爵爭辯不過,只好去找杜因侯爵出面解決,但當杜因侯爵帶著那些被搶了孩子的家長找上門去的時候,正撞到他領著一幫青春年少的男女在家開宴會。宴會倒沒什麼,只是宴會上,除了瑪斯本人,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沒穿什麼,場面極其**。
如此,杜因侯爵也甩手不管了,雖然沒明著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也看出來了,他是真的不打算認這個兒子了。
斷絕父子關係的話到底沒說出來,杜因侯爵實在不是一個冷情的人。
那些人再找到安德魯四世,安德魯四世著人詢問,結果那些男女無一不說是自願,安德魯也沒辦法了。瑪斯可以搶人回府「享樂」,可他一國皇帝不能從一個子爵手中搶人,最要命的是那些人也不知道被瑪斯給灌了什麼葯,沒有一個願意回自己家去的。
最後,那些人也只能捏了鼻子認了,只能回家生悶氣,一邊大罵瑪斯如何如何,還要給他送錢送物。
對外,這些人的孩子都是在瑪斯那裡客居的,自然要交上那麼一點點費用,哪有讓別人養活自家孩子的道理,雖然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表面上的文章還是要做一做。
瑪斯不要臉面,他們卻不能不要。
一時間,首都中「風聲鶴唳」,家有子女的都會對孩子們說這麼一句話,「遇到那個不要臉的子爵」一定要繞著走,他背後有杜因候爵撐腰,還有陛下做主,誰也招惹不起。
奧利弗喜歡少年,還是貴族家的少年,但也只限於低階貴族家裡的。高階貴族家的孩子雖然對奧古斯都深有顧忌,卻還不至於為了一點點好處而把自己出賣給奧古斯都的私生子,所以奧利弗想換換口味也不是那麼容易。
有一次,奧利弗好不容易勾搭上一個伯爵家的孩子,還沒等弄上手呢,結果人就被瑪斯搶去了。
知情的人都以為這一次會是杜因家族和奧古斯都對上的契機,卻沒想到事根本就沒有激起半點漣漪。奧利弗是鬧了幾天,但是奧古斯都卻什麼表示都沒有,后來不知道他跟奧利弗說了些什麼,奧利弗也就偃旗息鼓了。
后來,一次貴族的宴會上,奧利弗與瑪斯不期而遇,當著許多人的面,瑪斯對奧利弗的「禮讓」表示了感謝,本來事情發展到這裡也就算是完結了,結果瑪斯卻又對奧利弗說:「如果你相貌好的話,我也不介意把你弄進我的城堡里,而且奧古斯都那個老傢伙也不會說什麼。」
奧利弗被激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有心發難卻又想起奧古斯都說的話,結果只能黑著臉走了。
在場的人都以為奧利弗是服軟了。事後也證明他們猜測的不算錯,不管兩人如何折騰,奧利弗和瑪斯再無衝突發生。
奧利弗不是不恨瑪斯,但是奧古斯都的那些話他卻不得不聽,自以為知道了陛下的打算也就忍了一時的怒火,隱藏起怨恨等著將來看一場天大的笑話。
「知道陛下為什麼要縱容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嗎?」奧古斯都眯著眼睛看著被別人說成是自己私生子的奧利弗。
「為什麼?」奧利弗小聰明是有,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做大事的智慧,遇到事情了就只能去奧古斯都那裡尋求答案和破解的方法。
「如果不留下這麼一個禍根,將來陛下該怎麼拿捏杜因家族?」
「陛下是這樣的打算?可是如果杜因侯爵和他斷絕了關係,那陛下的打算不就落空了嗎?」
「所以,鼻觀瑪斯·杜因惹出什麼樣的禍,陛下都會為他說情,好讓杜因侯爵無法把瑪斯從家族中除名。所謂父子的情感也許是斷了,但是陛下絕不會允許他們把父子的關係也斷了。」
「所以……」
「所以這次的事你就忍了吧,將來陛下會為你出氣的。」
這是一段秘密的對話。
奧利弗就是因為這個,才忍了瑪斯對其的羞辱。他本以為這次的談話就只有他和奧古斯都知道。
卻不曾想到……
「海因里希雖然是七階,但是只說隱匿和竊聽的話,已經可以說是八階的本事了。」行進的馬車裡,瑪斯把黃金骷髏頭抱到面前,如對情人般的溫柔的說著。
「他聽來的這些話還真的是有用呢,只可惜……呵呵。」瑪斯帶著藍色絲絨手套的手輕輕的撫在了骷髏頭的臉頰上,目光愈發的柔和,「只可惜當年康絲出事的時候,我們都沒能做出反應,倒讓安德魯四世得逞了呢,呵呵,那時候的我們實在太年輕了……」
「唉……」馬車中,瑪斯的對面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怎麼了,我的兄弟,你為什麼嘆息呢?」瑪斯抬起頭,目光已經迷離,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語氣更加溫柔的問。
「瑪斯,我……算了,沒什麼。」聲音的主人似乎本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的兄弟,我知道你們都受不了我的陰陽怪氣。」瑪斯的眼睛就好象終於找到了焦點一般,有了一些「正常」的神采,但瞬間后又變成了迷離之色,「可我就是這樣,你們早就知道了,所以忍不了也強忍著吧。」
「是,是,我們早就知道了。可你就不能稍微正常一點么,那麼只有一天也好。」聲音的主人很是無奈的說。
「我再不正常也不像你們,成天隱在暗影之中。」瑪斯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把黃金骷髏頭朝著聲音的主人扔了過去。
啊,終於正常一些了。
「我們是刺客,隱在暗影當中是應當的,也是正常的。」陰影中一隻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飛速劃過,托著黃金骷髏頭使之不會跌落到地板上。
不見有人,也不見有人影,黃金骷髏頭就像是那麼凌空漂著一般。
「算了吧,就看不上你們。」瑪斯揮了揮手,手中憑空多出了一隻黃金製成的左手手骨,看成色,和那骷髏頭應是一套的。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這黃金骷髏你弄全了?」
「沒有,還缺少一隻左腳。」
「你是打算把安德魯四世祖宗的遺骨都挖出來才算解恨么,康絲的事還不一定是他做的,你這麼會不會有些……過了。」暗影里的聲音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把話說完了。
他不是十一人之一,卻是神秘議會的人,和瑪斯關係最為密切。他的那些話倒不是為安德魯四世說的,而是為瑪斯好,畢竟挖掘先人遺骨是為大罪,更何況是新帝國的開國皇帝,在史書中已經被成「聖賢」的人了。
聖賢的骨頭,這個傢伙耗費三年的時間,從各處神聖光明殿的地下給挖了出來,他還真是不怕神罰天譴。
「過了?」瑪斯知道兄弟是為自己好,並不會想歪,聽了那些話之後卻只是微微一笑,目光移向了馬車之外,再一次失去了焦點,「如果讓艾德知道我對安德魯四世起了疑心,你說他會不會還像我這麼冷靜?只是挖挖他祖宗的骨頭就算了。」
挖人家祖宗的骨頭還算冷靜?
好吧,如果與之對比的人是艾德的話,那麼瑪斯的行為的確算是冷靜的。
暗影中的聲音沉默了。
就是因為擔心艾德會暴走發狂,所以這十一人中的其他人即使發現了一些指向安德魯四世證據,暫時也都壓了下來不叫他知道。
只憑一點點傳聞,他就能追到混亂平原去,還曾經想要刺殺過克里德,如果不是又有了別的線索,恐怕就已經動手了。
「有時候,我還真的希望,艾德是我的妹夫呢。」瑪斯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很頭疼,臉上也多出了一些苦笑,「他說那他那個遠堂弟和康絲相貌幾乎是一樣的,我還真的……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