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血腥圍獵知權貴
腳步聲響徹在整個安靜的酒肆,一襲黑衫,夜梓玦緩緩出現在三人的視線內,嘴角的笑意有些複雜,卻還是淡淡道:「今日皇上設宴,本王還念叨著為何未見六弟,卻不想六弟這竟也這般熱鬧。」
「那是四哥你的慶功宴,與我有何干係?」清冷的開口,嘴角卻也是帶著一抹嘲笑,望了望一旁端立的夕顏,淡淡道:「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便也大步離開,一旁的沫非視線在夕顏身上停留了一下,卻也快速跟上。
「等等。」看著那離開的身影,夕顏右手微抬,卻也將手中的軟體扔了過去,快速接過那飛身而來的軟體,沒有一絲猶豫,沫非快速離開。
整個酒肆,除了那躺在地上的兩人,卻也只留下了夜梓玦和夕顏,眸光有些微寒,夜梓玦低沉的聲音道:「為何不在府中呆著。」
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她便能惹出事來。
「我不是你的寵物。」夕顏面色有些蒼白,或許是那掌所致,眸光卻也依舊未變的清冷。「我們之間只是交易。」
是的,只是交易,回京之前,夕顏本有意離開,卻不想被眼前男子有意挽留,至於原因,自己也不曾想過,而在這陌生的時代,想要找到回去的路著實困難,更何況眼前的身子太弱,她必須要找一個可以保護她的地方鍛煉,一陣思量,卻也有下這交易,她會在一年內完成他需要她做的事,但他必須替她找到一樣東西,一枚紫檀木雕夕顏花。
「你…」還想說什麼,卻也對上那蒼白的臉,微微挑眉。「你受傷了?」
「與你無關!」緩步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發簪,輕攬青絲,瞬間,一頭如墨的長發卻也被固定,捂著胸口,沒再理會眼前的人,踱步向酒肆外走去。
該死的女人!夜梓玦額間青筋緩緩往外冒著,卻也只得跟上。
玦王府
書房內,精緻的黃花梨案几上放著一盞微溫的清茶,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與原木的香味,夜梓玦端坐於案幾前,面色沒什麼變化,只聽一旁的夜梓憲道:「已然查到,大軍出發的第一夜,何池滿門被滅,連未足月的孩子均為放過,這般看來,河池卻也凶多吉少。」
「河池官職雖不大,卻也是朝廷命官,能在京都之內一夜被滅門,且能悄無生意,這帝厄,只怕僅一人能辦到吧!」輕抿香茶,夜梓玦淡淡答道。
「為什麼?」夜梓憲有些慍色,雖早已知曉是他,但同為夜氏子孫,即便是有心皇位,卻也不能讓帝厄受到外族的威脅。
「他雖狠,卻也不會拿帝厄開玩笑,只怕這次另有原因吧!」
「還能有什麼原因?從大哥被殺的那一刻起,他的野心就已經很明顯了。」拍案而起,夜梓憲的手卻已緩緩攥緊,這仇,他必須報。
「五弟!」微驚,清冷的眸光卻也警惕了幾分,這才道:「你我既心中明了,也應該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凡事多些心眼兒,要知道,隔牆有耳。」
夜梓憲何以不明白,只是這等忍氣吞聲著實讓人不好受,望著眼前依舊沉著冷靜的男子,夜梓憲倒也緩和了幾分,自小,四哥便比自己沉穩,與他相比,自己還欠缺很多,忽然想到什麼,夜梓憲這才問道:「對了,陌姑娘怎麼樣了?」
雖不明白四哥為何帶她回來,但那女子著實與平常女子有些不同。
陌姑娘?夜梓玦挑眉,這才想到梓憲問的是那女子,也是,至今自己都未曾問過她名字,陌嗎?到真有些適合她。
「還好。」簡單的兩個字,夜梓玦繼而看著受傷的公文,這些,有些是皇兄交給自己的,有些卻也是地方上報的,只是無論自己再怎麼看,最後決定的,依舊是那人吧!
還好?夜梓憲也無奈的笑笑,知曉四哥不想說,卻也不再多問,四哥從小心思縝密,他這樣做,必定是有原因的吧!
碧湖處,幾枚落葉緩緩飄離樹枝,落在樹下的一方石桌之上,石桌上置著一張棋盤,棋盤上幾乎落滿了黑白棋子,一黑衣少年手執白子,全神貫注在棋局之上。
「王爺,姑娘她,還是不願用藥。」不合時宜的聲響,男子執棋的手微頓,隨即落在棋盤之上,再次執子道:「隨她吧!這幾日她可有什麼不妥?」
「這…」那丫頭也是微頓,額間卻也有些輕汗,顫聲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姑娘自個搬去了北苑,平日…平日所做的事也有些……」
「北苑?」夜梓玦劍眉輕挑,這才抬眸看著眼前微顫的丫頭,若他沒記錯,北苑只是一處荒院,就是平常也極少有人去,她去那裡幹嘛?
「是…」
···
北苑最偏僻的角落裡,一根結實的樹枝被砍了下來,用兩條白色的布條系在高高的樹榦上,一雙纖細的手正牢牢地抓住樹枝,手背上的青筋隨著粗喘有節奏地一松一弛。一抹嬌小的身影正懸於半空中,靠著手臂的力量一上一下地運動著。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夕顏喘著粗氣,額上的汗沿著髮絲和臉頰流下來,將身上素白的單衣幾乎全部浸濕,卻也在此時,忽聽到院外響起極輕的腳步聲。
夕顏鬆開手,一躍而下,就在她腳剛落地的時候,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院中,夕顏卻也不驚,似乎並不奇怪他會出現在這裡,半跪著雙手撐在地上,緩緩起身,復而從之。
夜梓玦也是一愣,幽深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看著眼前的一切,小院原本低矮的灌木和瘋長的野草被拔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一片綠草地。草地邊上,丟著大大小小的布袋,裡邊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可最讓他好奇的卻是眼前女子的穿著,此時的她只著了中衣,手腕和腳腕處都被白色的布條纏繞,一頭青絲也被髮帶輕束於腦後,隨意垂散著。即便如此模樣,她也未從她眼裡看到一絲不妥,這人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為何不用藥?」最先打破沉寂,夜梓玦清冷的聲音開口。
輕喘著氣,夕顏繼續手上的動作,聽著這話,卻也微微挑眉,半響,才惜言的吐出三個字。「不喜歡!」
這話倒是真的,以前就算自己受傷,也只是簡單的吃些西藥罷了,可是面對那一碗又一碗冒著怪味的黑黝的中藥,自己還是下不了口。
嘴角略微有些抽搐,相識數天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著她有些耍性子的神情。
較小的白影半跪著雙手撐在地上,夕顏緩緩起身,柔美的面容,纖弱的身材,與普通千金小姐沒什麼兩樣,唯有一雙冷漠的眼,此時正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男子。「你來這裡,不會只為和我說這些吧!」
素白的中衣幾乎被汗水全部打濕,午後熾烈的陽光下,她曼妙的身形若隱若現,夜梓玦也是微愣,隨即別開眼低聲道:「明日,隨本王入宮,記住,你的身份是,本王的貼身侍女。」
侍女?夕顏挑眉,卻也只是一瞬間,她從不在意自己在一次任務中的身份是什麼,只要能完成任務,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我的任務是什麼?」
「明日,你自然會知道。」任務?這女人腦袋裡裝的什麼?不過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妥,眸光輕撇身旁的人,卻也款步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忽然頓腳,有些不自然道:「若是府上提供的衣物不夠,姑娘大可找阿檸。」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夕顏微怔,這才低眸看著自己身上的打扮,如今天氣本就炎熱,若不是因為這裡是古代,自己連這煩人的長袖都不想要,疑惑的搖搖頭,古人的思想非常人能理解,輕輕一躍,抓住頭頂上的樹枝,深吸了一口氣,這身子還是太弱,必須要加強訓練才行。
···
清晨的第一聲長鍾奏響,聲音悠遠,浩蕩傳播,響徹整個巍峨的京都。
「駕……」
一聲清厲的聲音突然響起,黑色的駿馬揚起馬蹄,踏在青石之上,蹄聲鏗鏘,將十多名隨從遠遠的甩在後面。
這裡雖說叢林茂盛,但站在高處卻也可將裡面的一切看的清楚,而四周被士兵圍住,倒像是皇家狩獵的地方。
「玦,你來的晚了。」長笑一聲,夜瑾奉驅馬上前,對著來人笑著說道,一雙眼睛半眯著,閃爍著精明的光,一身紫金銀線錦鯉華服著身,越發顯得雍容華貴。
「臨來的時候有些耽誤了,打擾皇叔雅興,倒是侄兒的不對了。」夜梓玦輕勒韁繩,一襲黑衫著體,淺笑著回答。
「皇叔本就是玩笑,你還當真了?」一襲明黃,夜梓夙也驅馬上前,淡淡的聲音如珠玉輕擊,含笑的眸子掃過眾人,春風拂面,溫文爾雅。
夕顏翻身下馬,卻也為之一愣,第一次這般近的面對這一國帝王,倒不若想象中帝王般的清冷狠絕,俊面白皙如美玉,渾身一脈書卷氣儒雅溫文,卻也難以掩蓋的高貴氣質,讓人無法褻瀆的高潔出塵。
而那中年男子,又是誰?即便高貴如夜梓夙,清冷如夜梓玦都對他這般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