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酒肆驚險狠絕男
夕顏執茶的手微愣,疑惑的挑眉,卻也靜靜聽來,這是什麼意思?
而原本稍有些沸騰的酒肆不由靜了下來,不知誰直著嗓子嚷了一聲:「還不是因為那劊子手!」
耳旁如春雷乍響,一男子握著杯盞的手微微一抖,灑出不少酒液,這才如同燙手般地將酒盞放下,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身前「砰」地一聲響聲,身邊的那位卻也拍案而起,端起酒盞,朗聲道:「不錯!君不君,臣不臣,這屠蘇酒便是能祛我疾病,也難去我心頭憤懣,這酒,不喝也罷!」說罷,便將酒盞一傾,竟是將酒液盡數灑在了地上。
酒肆中靜默片刻,無人說話,然後不知多少人如那寒士般,不約而同地將杯中醴酒沉默地傾灑在地上,像是將胸中不平藉此無言抒發,又像是在祭奠著何人的亡靈。
掌柜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下意識望向門口,見並未有人途徑,便隨即連連向同樣被嚇得不清的夥計打眼色,夥計一怔,連忙跑去關了大廳的門,便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朝著掌柜點點頭。
茶香溢滿了整個雅閣,淡淡的琴音從樓層角落飄散了出來,一身玄色捲雲紋深衣男子輕嗅香茶,稚嫩的面容不能以俊美來形容,只是舉手投足間發的貴族氣息讓人不容忽視。
「外面太吵」男子輕抿薄唇,眼眸散發的冷酷不難看見。
暗處,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無聲的走了出來,垂首對著飲茶的男子行了行禮,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大廳里,夕顏輕抿香茶,似乎這混亂的場景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忽然,目光一斂,快速放下手中的茶杯,而杯子里的炙熱也因這動作的速度而四處飛濺。
侍衛男子緩步走著,手中的銀針若有若無的發著銀光,黑色的眸子鎖定那準備離開的二人,眼底毫無半點生氣,單手微抬,就在他準備動手的同時,手腕處卻多了一隻白皙的小手,雪白而柔嫩,可是他卻感覺那手有千金重一般,讓自己不能行動半分。
男子本無任何漣漪的眼眸變得有些震驚,愣愣的望著來人,他從未想過會有人這麼快發現自己的動作並阻止,而且是這般弱小的小子。
「不過是酒後胡言,何勞如此?」夕顏白皙的手漸漸收緊,雖不知道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卻也明白在古代那幾句話足夠讓人送命,只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自己又怎能不管。
男子不語,眼眸瞬間變得犀利,快速擺脫女子的禁錮,反手扣緊,眸光微收,眼前女子並無內力,卻又為何會出面逞強。
「還不快走?」夕顏對著身後木訥的人喝到,眼前男子的眼神已經變了,那般明顯的殺意,只有自己清楚。
「哦哦!」那些人也是微愣,連滾帶爬的離開,旁人見狀也不敢再有多留。
一股危險的氣息襲來,夕顏錯愕,不是從眼前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難道……
慌亂的回眸,卻也見到兩根木筷飛向那不遠處動作較慢的男子……
「小心…」想要阻擋,卻發現身邊並無有什麼東西,眸光一閃,正待著上一旁的竹筷,卻也望著一枚長劍向自己襲來,夕顏無奈,快速閃躲開,卻也望見那遠處躺於地上的二人,殷紅的鮮血從他們後勁慢慢溢出,而那上面端立著,卻也是兩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竹筷。
「不過是平常百姓,又何苦趕盡殺絕……」這話到不是對眼前人說的,而是那雅間的背後,這樣的殺意太過明顯,即便是夕顏,也是為之一寒。
沒待夕顏說完,面前的侍衛卻早已迎了上來,愣愣的退後兩步,夕顏雙眸一瞥,單腳勾起旁邊的長凳,做工略顯粗糙的長凳在空中迴旋了幾圈后迎上長劍,或許是軟體帶來的彈力,侍衛的手明顯有些顫抖,而就在此時,夕顏宛若騰躍的獵豹,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嬌小的身影卻也快速的向前疾奔而去。
隨著夕顏的逼近,侍衛也不自然的後退了兩步,愣愣的看著有些顫抖的手,隨意扔下手中的長劍,雙手成拳,他本就不想乘人之危,更何況是如此年紀的小鬼。
在那拳頭快要打到臉頰的瞬間,夕顏身影攸的一個側移,右手手臂快速擋下了他的拳頭,單薄的身體在同時間移到了另一個地方,而那侍衛的拳頭轟的一聲砸在了她身後的木柱上,本就酒肆的頂樑柱,卻也被砸出指縫寬的裂痕,夕顏小汗一個,不愧是古代的人,這拳要是砸在自己身上,那這小身板還不得費了。
「夠了」清冷的聲音響起,雖不大,卻也讓夕顏聽清。
順著聲音來源,夕顏卻也望見一個約莫一五六歲的男子,長得倒還可以,只是唯獨那狠絕的雙眸與他的容顏不符,望著那已然停手的男子,很顯然,這小鬼是他的主子。
「人呢!」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侍衛無語,一片死寂中,男子再次開口道:「人未死,你活著幹什麼?」依舊是清冷的聲音,不同於剛剛的是,他現在臉上的那抹笑,明明看上去那麼無暇,卻也讓夕顏侵入無盡的寒,他的目標並非那兩人,而是剛剛在酒肆的,所有人。
那侍衛再次叩首,無言,隨後拾起地上的軟劍橫於脖間,夕顏見狀也是一驚,快速取下頭上固定青絲的發簪,望著那軟體駛去。
只聽砰的一聲,長劍與發簪相撞,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隨著夕顏的動作,那一頭青絲傾瀉而下,隨著黑衫輕輕舞動,說不清的美麗清雅,那侍衛也是一驚,剛剛與自己對立的,竟是女子,而現在,她是在救自己?
「屬下辦事不利,來生再報殿下知遇之恩。」說完,便拾起劍。
而夕顏卻也以最快的速度撿起地上的長劍,厲聲道:「身為主子,不是隨時隨地的想要一個人的命,沒有誰生來比誰低一等,你這樣做,只會失去真心為你之人」
「就憑你,也配和本殿說話?」冷冷的勾起薄唇,這才抬起那冷冽的眸,打量著眼前這不大的女子,這世上,能正面頂撞自己的,還沒一個活著。
清冷的視線停留在夕顏脖頸的玉飾身上,原本的清冷卻在這一刻湧現出濃烈的殺意,帶著難以言喻的怒意。「沫非,斬下她的腦袋。」
「王爺!」沫非也是微驚,不曾想自家主子會下這樣的命令。
「要讓本王重複一遍嗎?」漠然的開口,沫非也為之一震,視線再次落在眼前女子身上,只聽那清冷的聲音低聲道:「無事,你只管動手便是。」
「得罪了。」極低的聲音,沫非也同時出手,掌風帶著破竹的強勢,夕顏眼神依舊微眯著,並未有正面迎接那強勢的一掌,單薄的身體在同時移到了另一方,她知道眼前的人無心殺她,自己又怎可下去死手。
沒有剛剛出其不意的攻擊,夕顏身法快速的移動著,每一次都是險險的避開沫非的攻擊,而相對於她的平靜,一旁的男子眸光早已變化,淺笑的勾起嘴角,卻也淡淡道出。「無用!」
危險緩緩逼近,夕顏提高了警惕,原本喘息的身體倏地向後彎了下去,柔軟的腰身宛如一道拱橋一般,迅速而精準的往後彎下,竹筷也在同時射過,險險的擦過她彎曲的身體,深深地射進她身後的牆壁里,發出一聲悶響,而也在同時,凌厲的掌風隨之即來。
沫非也有些錯愕的望著行動如風的主子,夕顏更是微驚,只感覺胸口劇烈一痛,一口鮮血在瞬間噴了出來。
擦拭嘴角的血跡,看著那直襲而來的長劍,夕顏快速起身,握起手中的軟體,卻也快速迎了上去。
纖瘦的身體一個側移,右手的軟劍哐啷一聲毫不避險的迎擊上右邊的長劍,火花幾乎在瞬間迸發而出。
夕顏動作異常的敏銳,宛如鬼魅般的躲避移動著,手中的軟體更是近身攻擊著,只是沒有內力,加上剛剛的一掌,勝負早已明顯。
打鬥里,卻只感覺眼前一道亮光閃過,想要回防卻已經來不及了,夕顏身影驟然間掠起,軟劍橫在了掌心裡,夜梓昱也是微愣,回身退了幾步。
好凌厲的劍氣,這女子雖無半分內力,卻以命相搏,武功套路也極為古怪,到有幾分有趣。「能接下我數招的,倒也不多,本王也不為難你,接下你勁間的玉飾,本王饒你一命。」
玉飾?夕顏微愣,低眸看著勁間的掛飾,他剛剛與自己動手是為這個?本王?他是夜梓玦什麼人?
「本王的耐性不多。」眼眸微眯了幾分,夜梓昱卻也不再言語。
「這是我的東西。」沒有絲毫退讓,夕顏握緊了手中的軟劍。
「不識好歹!」清冷的勾起嘴角,握劍的手正待攻上,遠處清冷的聲音卻也淡淡響起。「六弟,好興緻。」